杨辰煜从餐盘取了一块燕窝酒心蛋糕，信步上楼。
到楼梯拐角处停下，有点忐忑地向一楼大厅梭巡了一遍。
在赵婉滢门口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应他。他退回来，站到楼梯拐角处发呆。
一楼的舞曲响起。
赵普光问“哪位女士愿接受我的邀请，跳上一曲？”
诸位贵妇都笑而不语。不敢和他跳。
因为赵普光年轻时学过一些拳术，打得行云流水。
这导致他再也学不好交谊舞。
一招一式，都是打拳的风格。不是把女士带得差点摔倒，就是不停被人踩脚。
渐渐，就没人敢陪他跳了。所以他才会先问再邀请。
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看着厉害，实则很可爱的一个男人。
杨辰煜返回身，又敲了敲门。敲门声被舞曲掩盖，里面仍旧没有反应。
门倒是没有锁，虚着。
他推门走了进去。“婉滢在吗？”
这个称呼是他想了又想，打了几次腹稿才决定的。
他想好了，如果她正在床上睡觉，或者正在洗澡，他就立即退出来，并关好门。
从门缝看去，赵婉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穿得很整齐，不是睡衣，也不是居家服。
而是一件小香风羊毛套裙。
也许因为今天家里有客人。
他端着蛋糕走近她。
她面前还放着几套模拟试题，左上角钢笔小楷标注着：一刷，错5；二刷，错1。
他勾唇一笑，这孩子怎么还在过着高中生活，考个研这么累。
话说，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小字？
她侧着脸枕在自己胳膊上，还是学生时代的习惯。
杨辰煜放心地欣赏起这个小妹妹，跟小时候的模样完全吻合。
小小的一只，长着这么长这么弯的睫毛，有趣。
这样睡多累。他有种冲动，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就像小时候抱她一样。毫无邪念。
当然，他现在不会这么做。
就静静地看她一会儿，也让人心情愉悦。
“干啥呢二哥哥！”
赵睿一脸警惕地推门进来，“找咱家宝妹有事？”
在赵睿眼里，姐弟三人里，二姐赵婉滢才是最小的。
他随时都在保护她。尽管他即将高考，比她还忙。
刚才看见一个男的上楼了，没想到是杨家二哥杨辰煜。
谁也不行。不能单独和二姐待着。
杨辰煜尴尬地一笑，“婉滢没有下去吃东西。”
他俩的谈话吵醒了赵婉滢，迷蒙惺忪地看着这两个高大的男人。
弟弟赵睿，差不多1.9米的身高，但还有些少年的单薄清瘦。
赵睿五官特征介于父亲和母亲之间，下巴和口型，与她有几分相似。
杨辰煜则宽肩窄腰，已然成熟的身体，往哪儿一站，都男模一般。
赵婉滢莞尔一笑，富人圈子里，必须这么多帅哥吗？
既然是姐姐的联姻对象，也就是未来姐夫。
“二哥哥请坐。”
杨辰煜敲敲她的桌子，“你练过书法？”
“没有，小时候在那边，学习的事没有人过问。自己喜欢练字。”
赵睿替姐姐得意，冲杨辰煜道，“这是天生的，天赋。”
“下个月就考试了吧，打算去哪个学校？去上海吧，看看更大的世界。”
“正在考虑呢。爸爸和姐姐有那个意思，我妈希望我留在她身边，或者考到北京，离家近。”
杨辰煜：“年轻正是闯荡的时候，没必要离家那么近，赶上催婚的……烦人。”
“那是你！”
赵睿被赵媛媛影响得，时不时就呛呛杨辰煜一句。
他这夹板气受得，好像早晚都得是他家女婿似的。
江琳——赵婉滢，这时候还不知道，韩伟服从调遣，自己斟酌后，早就去上海了。
如果她知道，绝不会有半点考虑去那里。
“二姐，别学了，走，咱们下楼吃点东西。”
赵睿替她把试题合上，又不容分说去衣柜取了条貂毛披肩给她披上。
赵婉滢不想辜负了杨辰煜的好意，还是把那块蛋糕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银质小叉子，粉嫩微启的红唇，瓷白透粉的两靥……
杨辰煜没发现自己盯着她出了神。
她嘴角上有一块奶油。
杨辰煜和赵睿同时伸手去给她擦。
赵睿一瞪眼，他将手缩回了。
这寸劲儿。赵媛媛对他这样，赵睿也这个风格。
这姐弟仨，就滢滢最好了。
杨辰煜腹诽着。
楼下还很喧嚣。杨辰煜问她，“你最近练车了吗？开我的车练练去？”
赵睿站到他俩中间，嘻嘻笑着，“哥，哥，让我开呗！”
他没到考驾照的年龄，一直心里痒痒，想开车参与他爸那些小弟的飙车。
这时候杨辰煜就拿出兄长的威严来了，“绝对不行。”
“好二哥，就一次。”
“没得商量。”
赵婉滢也说，“听二哥哥的吧！你明年高考，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
她伸伸懒腰，确实一整天坐得腰都硬了。
“我跟大姐说一声。”
姐姐的未婚夫要带她出去练车，必须得姐姐同意呀。
这么敏感的关系，怎么能逾矩。
赵睿阻止道，“可别叫大姐，她跟那个富婆聊得正嗨呢。她肯定不去，带我吧。”
“你不复习功课吗？”
赵睿：“学习的事，不劳哥哥费心。没搞错吧，二哥哥今天说的话比一年还多。”
“我有吗？”
两个男人拐带着赵婉滢，想悄悄开溜。
在门口被赵媛媛盯上了。
她们全家现在都这样，有妹妹的地方就有人盯着。
赵媛媛对杨辰煜很放心，但不能把赵睿放出去闯祸。
赵睿一心想开车，去年自己开着摩托飙车，差点开进山沟。
妹妹是唯一的，弟弟也是唯一的。
“赵睿，你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她在这个家里，有着绝对的大姐权威。
赵睿辩解：“我，我，我保护二姐。”
赵媛媛：“有你二哥哥呢，让他教教滢滢练车。”
杨辰煜的一个朋友，同时也是赵普光的生意伙伴，举着酒杯走过来。
小声问道：“二少，你不会是看上未成年小姑娘了吧？”
“少胡说，她是我妹妹。”
对方神秘一笑，学着贾宝玉：“这个妹妹我见过。”
赵媛媛扣住了赵睿。杨辰煜带着赵婉滢出门，夜市灯火如星河，煞是美丽。
走到车库才想起，今晚喝酒了，不能开车。
到外面走走也好。
“我带你看看这个城市。”
小城的精致，她是第一天就在路上领略到了。没想到夜晚更加美好。
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浩瀚的星空，笑意一点点在脸上绽开。
她笑起来真可爱。灯光下，两个小小的梨涡。长睫毛在路灯下投下温柔的阴影。
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空气寒冷，两人的呼吸在灯下变成一团团白气。
杨辰煜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两只手掠过她双肩时，迟疑了几秒钟。
赵婉滢神色一凛：“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