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越过他宽宽的精壮的肩膀,婉滢一双醉眼扫到他带来的那束鲜花上。
在小屋的窗台上,幽香魅惑得如同魔法,让她的呼吸里浸入了甜香。
这甜香,由从她的呼吸里,传入他男性的气息里,鼓舞着他。
玫瑰、百合、紫罗兰、茉莉……
以前生物课上,教授讲过,这几种鲜花,再加上曼陀罗,会使人分泌“快乐因子”——多巴胺、血清素。
在一些古装剧里,皇帝的三宫六院,管它们叫催情花。
花店的老板娘,真是太会了。
他们的恩爱,隐没在瞳孔里参差模糊的花影中。
深入生命本体肌理的负.数.亲密,亲吻里。津.液.汗水交融的密码,使婚姻不断得到加固和升华。
丈夫喜欢妻子,妻子热爱丈夫。这是多么汪洋恣肆、奔放激荡、干净又伟大的一种情感。
往死里稀罕对方,都无人阻挡干扰。
宁静的细雨之夜,饱含阴谋的花香继续怂恿着:爱她吧,要.她吧,一直一直啊……
缩在他年轻的、强劲的怀抱里,她心安理得。
他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累。
现在她快复试了,又是在她宿舍里,他堪堪收敛着,耐心而温柔地对她……
所以相对往日的风卷残云来说,也算比较“素”了吧?他多体贴正经的人呀。
体贴正经到,中途问她:“要不要边背书边‘睡觉’?”
“呸,不上当。”想拉长战线,被她看穿了。
细雨绵绵,春意撩人。年轻人只希望这春夜不要太过短暂。
恩爱如斯,如此这般,万事蜜样甜。
恩爱如丝,丝丝入扣,百炼钢化绕指柔。
恩爱如诗,吟哦有声,声声动人。
在甜润的花香里,在他安稳的怀抱里,婉滢沉沉地一觉睡到五点多。
要不是被尿憋醒,还会继续像只猫那样窝在他臂弯里。
是的,人家睡觉是躺着。她睡着了是窝着。
身体柔软得像练过瑜伽,能整个儿蜷成一团被他包裹。
有时候脑袋滑到他腋下去了,有时候又半边胳膊腿都搭到他身上,死死扒住他的腰或脖子。
他的长腿高个子,将她的床占满了。
让她在迷糊中,觉得床太挤,直接把他当成床垫子,爬在他身上睡。
这种被老婆需要的感觉真是受用。没有他,她不会睡得这么放心。
她是真能睡。
这样的睡姿,饶是外面世界末日,也不会把她的梦惊醒。
从卫生间回来,肌肤就带了一股凉气。她一连打了四个喷嚏。
“来,把你捂热了再起床,别感冒了。”被他拉进被窝暖着。
上课的老师会来得很晚,怎么也得八点之后。
但是如果学员迟到,机构工作人员一是会打电话,二是直接到宿舍敲门。
可不能让人撞见她的狼狈。
杨辰煜也是要去公司的。做事业的男人,不能日夜在温柔乡。
这样的季节,乍暖还寒,在南方,许多花儿都开了。
多想带她出去游玩,只是目前还不能。
揽着她柔柔的身子,这里“小软”,那里“小软”。
“小软”是他给她起的绰号,亲密无间时经常这样唤她。
婉滢本想反唇相讥,针锋相对。马上为他取绰号“大.硬”,一叫出来却顿觉难听,还吃亏。
气咻咻放弃。什么事都是他占便宜,哼。
七点多,走廊里有了保洁人员上班的动静。
婉滢催他,“快走吧,一会别人撞见了多尴尬。”
哪有老公追到学员宿舍来过夜的,再是夫妻,也不带这样没羞没臊的。
她一开始因为低调,跟老师和同学们说借住在亲戚家。
现在蹦出个帅逼老公,没地方住,别人还不连他一起笑话?她才懒得一一解释。
杨辰煜见她这样不愿意公布他俩关系,就疑惑问她,“我拿不出手?”
她说,“太拿得出手了,怕别人跟我抢。”
他:“真的?是怕别人抢我,还是怕别人知道你结婚了不追你了?”
滚滚滚杨辰煜,你不是禁欲霸总吗,不是不近女色吗,不是不婚不育吗?
现在变成小心眼的醋罐子,还学会猜疑老婆了,磕碜不?
他拿起她的手,“明天把婚戒戴上。”
婉滢反问:“那你的戒指呢?”
“以前不习惯身上戴金属,以后为了你,慢慢习惯。”
“嗯,起来整整衣服,先回家洗个澡去公司吧。”
“再来一顿‘素’的,回去一起洗……”
拿他没辙了,一顿粉拳捶打着他的胸肌。一三五是他,二四六是他。荤的素的还是他。
这人有没有讲理的时候?
快八点的时候,才用湿毛巾、吹风机帮他将皱了的西装弄平整,擦去一些……痕迹,帮他打好领带。
又为他涂上自己的爽肤水、护手霜。
她以前也没做过这些,今天为了让他早点出门,就“贤惠”了一次。
杨辰煜像要出门上学的小学生,美滋滋享受老婆打扮他。
抿嘴微笑,目光落在了墙角一束干花上。
一束枯萎的白玫瑰。
他攥住了她正为她整理领子的手,“还说没人追你,那束花谁送的?”
婉滢回头,“难道不是你?”
她记得还是年假后回来发现的。发现时就已经枯萎了。
当时还纳闷,轻易不送花的老公,好容易表现一次。
还送了个寂寞,让花白白在空屋子过了个假期。挺可惜的一大束白玫瑰。
因为这两天各自都忙,没顾上问他。
见他皱眉,婉滢说,也许是谁送错了地方,反正是没有人亲自交到她手里。
谁也不会想到,那是韩伟上次拿来的。他本想来办“好事”的,结果扑了空。
还在婉滢的床上自行干了件龌龊事。
年后她换了床上用品,当时并未发现异常。韩伟这个人,很会收拾细节。
“滢,等你考完试,我们造宝宝吧好吗?”他可受不了一天天提心吊胆。
哎哟,为了哄人生孩子,称呼又升级了,第一次叫她“滢”,怪肉麻的。
“行啦行啦,大爷,快走吧!上朝啦!”
婉滢下楼到教室,同学们也在稀稀拉拉入座。
几分钟后。杨辰煜拎着一份早餐,旁若无人地走进教室。
别人都不认识他,齐刷刷看着这个身材挺拔健硕、气质冷傲、帅得不像话的陌生男子。
他将早餐放在婉滢桌子上,“老婆,记得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