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清心满意足,当晚就冲回家,把菜谱往王叔手里一塞:“老王,按这个,今晚给我复刻两样——我朋友要来宵夜。”
“成。”王叔二话不说,卷袖子进厨房。
她赶紧给闺蜜打电话:“快来,我请你看什么叫人间美味!”
闺蜜踩着高跟鞋冲进门,一边摘口罩一边抱怨:“你半夜叫我来,我明天还要见客户呢!要是不好吃,你得赔我三盒精华。”
“绝对值!”顾照清一脸笃定,“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绝的两样东西,你不吃,你后悔一辈子。”
“哟,这么神?”闺蜜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坐到了桌边。
热腾腾的云吞面和晶莹的肠粉一上桌,香气扑鼻。
闺蜜迫不及待捞起一个云吞——
咬一口,眉头皱起来了。
再试试肠粉,筷子一放:“嗯……算了。”
顾照清脸上的笑僵了。
“不好吃?”
怎么可能?!她自己吃的时候,连汤都舔干净了!
“也不是难吃……”闺蜜叹气,“就是……和街口那家店不一样呗。”
“你不是说这味道天下第一吗?”
顾照清愣在原地。
她突然想起来——
苗侃那天说的,是“就算拿回菜谱,你也做不出那味道”。
她没当真。
现在,她信了。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云吞,塞进嘴里。
汤是温的,皮是韧的,肉是香的……
但——
不是那个味。
完全不是。
她没咽下去,也没再碰肠粉。
“抱歉,害你白跑一趟。”她低声说,“这个……不是我吃过那家的味道。”
闺蜜一挑眉:“你不是说这菜谱花了五十万买的?”
“嗯。”顾照清苦笑,“老板早就提醒过我——菜谱可以抄,但味道,是抄不来的。”
“那……”她望着厨房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明天,我得再去一趟那条街了。”
闺蜜“噗嗤”笑出声:“你这五十万,买的是空气吧?”
顾照清刚走没多久,苗侃那边就收到了一箱刚从基地拉来的田螺。
送货的小哥笑嘻嘻:“苗老板,这可是整整吐了三天泥的货,壳里半点渣都没,老板说了,您肯定爱这口,特地给您送来的!”
那田螺个个油亮饱满,肥得能掐出水,苗侃一眼就心动了:“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回头就喊:“今晚宵夜——炒田螺!”
全场炸了,有人直接蹦起来:“老板万岁!”
但有个新手帮厨弱弱插了一句:“那个……田螺腥味重啊,咋搞?”
苗侃头都不抬:“用紫苗,香到上天。”
紫苗祛寒去腥,提鲜还不伤胃,配田螺是祖传配方。大蒜辣椒豆豉?都得靠边站。
这田螺早就吐干净了,洗都不用洗,直接开干。
壳厚肉少?没事,吃的就是那口鲜味。要吮得过瘾,螺尾必须剪掉。
手工剪?慢得想哭。机器剪?怕漏。
苗侃刷了下系统商城,一眼相中一款“百分百剪尾神器”,咔一下兑换成功。
田螺一倒进机器,咔咔几声,尾部全掉光,干干净净。
沸水一焯,捞出沥干。
香料齐活:八角、桂皮、香叶、花椒、干辣椒、姜蒜、红葱头。
热锅热油,小火慢慢煸香八角花椒,香气一冒出来,整个厨房就变味儿了。
大火一掀,田螺倒进去,“刺啦——”一声,烟都蹿起来了。
边炒边往锅里泼白酒,浓烈的酒香混着香料,呛得人直咳嗽,可没人躲,全都贴着锅边猛吸鼻子。
“我靠,还没好就这么香?等熟了我还活不活了?”
“在这儿干一个月,我都能胖十斤!”
“辞职?想都别想!老板养我,我养老板!”
等锅里香气炸到天花板,苗侃舀了三勺冷水,“滋——”地一声,热气冲天,锅里翻滚成云海。
水刚好没过田螺,撒盐,盖锅,大火滚开,转中火闷五分钟。
一开盖,香味直接掀了房顶。
员工全围上来了:“老板我来端!”
苗侃手一挥:“滚,现在不能吃。”
“啊??都熟了!”
“泡半小时,收汁入味,软嫩得能吸进骨头。”
众人呆如木鸡。
三十五分钟??他们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但苗侃没真让大伙饿着。
趁着泡螺的时间,他顺手做了三道硬菜。
第一道:椒盐竹虫。
云南来的宝贝,油炸金黄,撒上椒盐,滴两滴香油。
脆得像薯片,香得像祖宗托梦。
大伙一口一条,咔咔作响,吃得连手指都舔干净。
之前怕虫?早就被炸蝎子练出来了,这点小意思算什么?
蛋白还高,吃着不心疼。
一盘子三秒清空,连渣都没剩。
第二道:盐水濑尿虾。
这玩意儿一般人都用椒盐炸,可真要尝鲜,就得用最糙的法子——清水煮,加点盐,姜葱一扔。
锅里水一开,虾倒进去,等变红,捞出来就完事。
看着寡淡?入口直接封神。
“卧槽!这也太甜了吧!像在吃海洋的初恋!”
“以前吃的都是假虾!这才是正主!”
“盐水濑尿虾,yyds!其他都是垃圾!”
苗侃煮了一大锅,每人发了一盆,还是不够分。
吃完了,眼睛还在厨房里梭巡,指望能再捞出一盆。
“没了,虾全下了。”
苗侃笑问:“想吃膏蟹吗?”
“想!!”
异口同声,声震屋瓦。
只有楚西南突然一拍大腿:“等等!田螺、濑尿虾、膏蟹……这是痛风VIp套餐啊!你们这是要我命啊!”
“哦,那你别吃呗,你的那份,我们替你干了。”
众人一脸奸笑。
楚西南:“……”
我话还没说完,你们就拆我台?
膏蟹来了。
蟹腮撕了,蟹钳剁了,蟹身劈成八块,蟹壳剥得只剩最肥的那几坨。
蟹黄一挖出来,金灿灿一坨,油光发亮。
那味道,连风都绕着走。
然后把鸡肉碎、香菇碎、瘦肉茸、虾茸,再加上点胡椒粉、盐,搅进一个鸡蛋清,拌得黏黏糊糊,像团会喘气的泥巴。
分两份,一份混进蟹黄和蛋黄,另一份揉进青豆泥,颜色一金一翠,跟过节挂的灯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