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丞当做没看到齐景深的表情,侧着身子躺下。
浅浅的呼吸声骤起,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明显。
过了好半晌,可怜兮兮的声音再次响起。
“哥哥...”
季月丞闭着眼,床头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齐景深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依据他深沉的呼吸声猜测他的确是睡着了。
他一手拎着枕头,蹑手蹑脚的爬上将近两米的大床。
他没掀被子,就这样压着被子直愣愣地盯着季月丞的睡颜。
青年侧躺着,淡粉色的薄唇轻轻抿着,看起来就跟果冻一般。
无意识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里,齐景深眼中的痴缠显露无余。
他没忍住,慢慢低头...
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熟睡的青年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分钟,齐景深才意犹未尽的收起手机。
枕着枕头慢慢在青年身边躺下。
时间慢慢过去,耳边的呼吸声渐渐明显。
侧躺着的季月丞眼睛睁开一点缝隙。
他张了张口。
还真是单纯的睡觉啊!
男人突然变成纯爱小狼狗了,季月丞一时间反而还有点不习惯。
— —
三天后。
齐景深到底是没勇气和季月丞说自己要去国外并且归期不定的事。
两人照旧吃完晚饭。
睡觉前,齐景深端了杯白开水递给季月丞。
季月丞意味不明看了眼白开水,含着笑意道:“谢谢景深。”
齐景深抿了抿唇,看着季月丞拿着水杯一饮而尽。
“好了,我去睡觉了。”
季月丞把被子递给齐景深,他转身向房间走去,没走两步,眼前就渐渐模糊起来。
他摇晃了下脑袋。
身体摇摇欲坠。
即将倒在地上之前,带着雪松味的气息把他拥住。
齐景深愧疚的面容浮现在他面前,“哥哥对不起,我要去m国一段时间,你不要怪我,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如果我安全回来了,我一定会来找哥哥的,到时候,我亲口告诉你我的心意。”
“哥哥等我。”
季月丞眼皮逐渐沉重,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
齐景深横抱起他,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他静静地凝视着季月丞的脸,许久之后,缓缓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带着不舍,带着深深的爱意。
夜色如墨,齐景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别墅区。
他走后不久,季月丞悠悠睁开了双眼,他起身来到阳台窗帘后面。
嘴角慢慢勾起,“费尽心思给我下药,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小九,你说我是不是太宠他了?”
m国近段时间烧杀掠夺的事情多如鸿毛。
因着第一军火世家继承人的问题,暗中盯着坎贝尔家族的不少。
想趁机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
剧情里,齐景深就遭遇了一次袭击,命悬一线。
季月丞本打算暗中跟着齐景深一块去,没成想对方为了躲避他,竟然给他下药。
真是不乖呢。
躲在识海里的小九瑟瑟发抖,它看着浑身散发着幽暗气息的季月丞。
它掏出一块白色的小手绢,暗自垂泪,【宿主,我...我这就给你定位。】
话音落下。
青年的脸色微微缓和,没了刚才的幽暗,犹如黎明到来。
小九松了一口气。
忙不倏地去搜索齐景深此刻的定位。
*
三个小时后。
m国机场。
跟在国内伪装的齐景深完全不同。
此刻的齐景深浑身上下多了一抹捉摸不透的气息。
他走出专用通道,Ax守在车旁,见他出来,立马打开车门。
齐景深坐进车内。
微凉的薄唇轻启:“情况怎么样?”
Ax恭敬道:
“本家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但近日有不少对家派了人过来打探消息,据调查结果,利来斯家族和褚安家族已经联手了。”
“想合盟吞并坎贝尔家族,这两家的胃口倒是挺大的。”
听到Ax的话,齐景深讥讽的挑了下眉:“吩咐下去,明晚去钓鱼。”
Ax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连忙应道:“是。”
—
四辆黑色的小轿车在m国最大的军火世家坎贝尔家族门口停下。
一行人穿过院门,里边的大堂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都是一些坎贝尔家族的带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族人。
哒哒哒....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大堂里。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扭头看过来。
他满是沟壑的脸上见到为首的齐景深,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
“你来了。”
“今日叫大家来,只是为了通知大家一声。”
齐景深没有回应那名老人,他直入主题,凛冽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所有人的所思所想似乎在这一刻都无所遁形。
“我不常在m国,在我手底下做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容不得背叛。”
人群里,一名男子忽然抽出身侧的木仓,冲着齐景深的方向直接开枪。
“你不配当家主。”
几乎是同一时刻,裹挟着寒冰气息的细针迎面对上子弹。
大堂顿时乱成一片,唯独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岿然不动。
“快逃,有杀手。”
齐景深眼神一凛,他微一闪身,轻松绕到男子的身侧。
同时,迅速夺过男子手中的木仓。
一枪毙了他的脑袋。
男子双眼眼瞪,嘴巴还震惊的张着 ,似乎不太明白齐景深是怎么绕到他身侧的。
不一会儿。
“砰”的一声,没了呼吸的尸体轰然砸在地上。
激起一片尘埃。
慌乱的众人也随着这道枪声,镇定下来。
众人看着杀伐果断的齐景深,有些惶恐的看过来。
“Ax,处理好。”
齐景深把木仓丢给Ax,一个眼神都没给轮椅上的老人,就走了出去。
【宿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混在人群里带着鸭舌帽的季月丞收回瞥着齐景深背影的视线。
他跟着混乱的人群离开。
“等一下。”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忽然出声,季月丞眼神眯了下,本能地觉得老人是在叫他。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根针使得如此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