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季枫突然抬起头,朝陶星池啐了口口水。
“千人枕万人骑的骚货。”
陶星池赶忙后退,他抹了一下脸蛋,愤怒道:
“他妈的,季枫,你找死。”
他强硬的掐起季枫的下巴,端着尿液灌进去。
“我用身体换食物怎么了?难道像你一样,被打断腿吗?”
“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个无脑子的蠢货。”
季枫张着嘴,恶心的要吐出来。
陶星池强硬的捂住他嘴巴,他低声道:
“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非要带我离开姚树村,我不会变成这样,都是被你们逼的。”
季枫无比的后悔,如果他没有逃跑,安安心心的待在王员外府就好了。
“陶星池,好了,赶紧过来给我倒酒。”何正齐粗犷的声音响起。
“是。”
陶星池连忙应道,他小跑着站在何正齐侧边,时不时给他倒酒。
土匪们正在庆祝白天的大获全胜。
陶星池最明白这群色匪们的真实面目了。
喝了酒更是释放了天性一般,将人往死里折腾。
算算时间,毛驴也该抓到季月丞了,正好,等他上来,让他尝尝这群土匪们的滋味。
到时候他一定要用画笔记录下来,贴遍所有的村子。
让所有人都知道季月丞的脏。
酒过半巡,一直注意着山下动静的陶星池,听见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陶星池的眼神当即亮起来。
他抬起目光,亮晶晶的看向山口位置。
以为季月丞会被五花大绑的绑过来,陶星池正准备拿出藏起来的画笔。
就是可惜了,他画工不怎么样,不然,他一定可以将季月丞那股骚劲画出来的。
带着窃喜,陶星池目光寻过去,就见到一群穿着铠甲头盔的士兵冲了进来。
而为首的正是完好无损地季月丞和江景深。
至于另外两个男子,陶星池没见过。
他愣在原地,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为什么被抓的会是毛驴去……
何正齐大喊着戒备,但已经来不及了。
士兵训练有素,压根不是他们这种半道子出家的土匪能比的。
现场一片嘈杂混乱,几十个土匪瞬间死在士兵的刀下。
被拴在树桩上的季枫挣了挣脖子上的绳子,他见着季月丞的身影,双眸一亮。
焦急喊道:
“救命……快救救我……季月丞,我是你堂哥啊,我是季枫,你快救救我。”
现场刀剑无眼,季枫怕他们的刀误伤到自己,把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
季月丞慢悠悠地走到季枫面前,有江景深在身旁,他压根不用担心会有土匪近他身。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土匪来一个,江景深就毫不留情的砍掉他们脖子。
他抢了把土匪的刀,来一个杀一个,跟切菜似的。
看的林奕为嘴角一直抽搐,再瞧瞧自家的。
一手长剑,狠厉又好看。
两相对比了下,林奕为得了一个总结。
江景深一看就是没有经过正规练习的,但他靠着自己的领悟,练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刀法。
他的刀法,快、准、狠,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每一刀都直指要害。
宋淮凛从小跟着高手训练剑法,动作间有些花哨,但灵巧无比,杀人于无形,轻而易举。
只是他怎么看,都感觉这两人好像又较上劲了。
事实证明,林奕为的感觉没有错。
宋淮凛收起长剑,嘴角挂着笑,“半刻钟,我斩杀了三十五人。”
江景深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时语气却有些得意。
“不好意思,比你多了一个。”
宋淮凛嘴角的笑僵住了。
林奕为熟练地开始哄自家这头猪。
江景深来到季月丞身边,就见他拿起长刀想要割断绑着季枫的绳子。
“我来。”
季月丞让开,江景深手起刀落,绳子应声而断。
季枫都差点要哭出来了。
一个多月了,他天天装成狗,在土匪们面前摇尾乞怜。
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
他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无数次想死,却每次拿起刀,都迟迟下不去手。
季枫哭得眼泪鼻子哗哗的流。
“谢谢,月丞,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哥哥的,谢谢你救了我。”
季月丞退后两步,语气很淡:“先别急着谢,这吴峰山你知道有什么容易藏人的地方吗?”
土匪们全部绞杀完毕,但土匪头子何正齐和陶星池却不见人影。
季枫哽咽的声音一顿,他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却只有被欺辱的灰暗。
他摇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月丞嘴角挂上明媚的笑意:“再仔细想想,陶星池最有可能会躲藏的地方。”
熟知他性格的小九忍不住摇头,坏了,谁不知道自家宿主笑得越开心,就代表他的心情越不好。
季枫依然摇头,“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些回忆于他而言就是折磨,他为什么要去回想那些不堪的记忆。
他现在只想远离这里。
什么陶星池,季月丞,他统统都不想管了。
季月丞冷冷出声,“不知道?那就杀了吧。”
“你……”
季枫身子一颤,他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季月丞冷冷一笑,朱唇轻启:“你?值得我救吗?”
江景深提起刀,冷峻的脸色仿佛来索命的恶鬼。
季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道:“等...等一下,他们,他们应该藏在牢里的地窖里。”
季月丞低低笑出了声,“早点配合,又何必受这些苦呢。”
江景深提着的刀从季枫脖子上挪开。
他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土匪制造的牢狱,实则就是用几根木头搭的大棚。
不过由于搭在比较阴暗的地方,无形中倒是多了些恐惧的氛围。
地窖里。
何正齐捂着陶星池的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
他们无处可逃,亦无路可逃。
季月丞手指微动,阴暗的地窖里,一根藤蔓忽然破土而出。
拽住陶星池和何正齐两人的双腿,直接将两人丢出来。
陶星池试图求饶: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土匪,我是被抓的,我是被他们抓回来的奴隶,我不是土匪。”
林奕为不屑地嗤笑起来,“毛驴已经什么都招了,就是你向他们献计,杀桃花村的百姓,掠夺百姓的财物。”
“陶星池,你别想再用这张嘴骗人了。”
话罢,林奕为亲自提剑,就要砍了陶星池的脑袋。
强劲的剑气扑面而来。
陶星池下意识地拉过旁边的何正齐挡在面前。
咚——
何正齐的脑袋与身体分离,掉落在地,他眼珠子瞪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陶星池这样一个小人手里。
哗哗的鲜血喷在陶星池脸上,他尖叫一声,把何正齐的尸体丢在地上。
“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哭着哭着。
他又突然骂起了季月丞。
“都是你,季月丞,你为什么总是爱跟我比,如果不是你非要跟我比,我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只是自保,我有错吗?”
“凭什么一个个都来伤害我!”
“我什么时候跟你比过了?”
季月丞是真纳闷啊,不管是记忆里还是原剧情里,原身从头到尾都没跟陶星池有过半点交集。
反而是陶星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季枫欺负原身。
“自己心态崩溃,接受不了流言蜚语,就别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有时候也该想想自身,
为什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明明可以过得平稳又幸福却非要去追求所谓的刺激,所谓的荣华富贵。”
“有时候吧,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季月丞非常不走心的安慰了陶星池一次。
陶星池瞪大眼珠子,他疯了一般的冲上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江景深目光一凛,抬脚将陶星池踹飞。
砰——
陶星池重重砸在墙壁上,脑中一阵晕眩。
“他就交给你们了。”季月丞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靠在江景深身上。
林奕为挥挥手,“放心,剩下的交给我,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景深抱着季月丞,往山下走去。
只不过两人刚到山脚下,就被乌泱泱的人群围住。
“”陶星池呢?他在哪?我要杀了他。”
“对,要杀了他。”
“我娘没了,被大火活活烧死,我要陶星池给我娘偿命。”
“我三个哥哥也没了,我们全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呜呜呜......”
这一哭,直接把其他人的眼眶也哭红了。
这些叫嚷的人,全部都是桃花村侥幸逃过一劫的村民。
他们从士兵那里探出了消息,知道他们村灾害的源头是一个叫陶星池的人。
一个个被仇恨激怒,连夜就带着棍棒这些等在了吴峰山山脚下。
季月丞打了个哈欠,“人在后头呢。”
村民们的目光顿时转向。
火光照亮着他们的双眼,把里面的凶狠衬得一览无余。
此时,陶星池也被士兵押着下来了。
村民们脸上的神色直接被愤怒替代。
一个村民忍无可忍,指着陶星池,率先喊道:
“就是他,就是他害了我们村子,害了我们的家人,上啊,兄弟们,我们要杀了他为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报仇。”
一声应下,村民们手持利器,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把刚下山的林奕为都吓了一跳。
幸好宋淮凛眼疾手快把他抱走。
而押着陶星池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村民们包围在人群里。
想出都出不来。
幸好村民们还有最后一点理智。
知道殴打官差就如同犯罪。
直接人挤人把官差挤了出去。
陶星池吓得眼泪鼻涕泡横流,他摇摇头,哭喊道:
“不是我!你们别过来!我不是陶星池……我不是……”
“啊啊啊——”
巨大的痛楚几乎要将陶星池撕碎。
恍惚间,他感到自己的下体好像被什么异物入侵,然后毫不留情地搅拦。
“啊啊啊——”
痛到最后,陶星池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
等人群散开,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林奕为这才出面,让士兵把发泄过后的村民们带回去。
然后提着奄奄一息的陶星池,将他的身体挂在了吴峰山半山腰处。
以示效微!
……
桃花村的事情解决完,江景深抱着季月丞回了自家的马车。
天色太晚,加上两人也不急着赶路。
就没着急回镇上。
“丞丞,擦擦脸。”
江景深打了干净的水,季月丞已经困顿得靠着车厢昏昏欲睡了。
江景深轻轻给他擦了擦脸、手。
然后把自己也收拾干净,这才把季月丞抱在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自己靠着车厢。
……
第二天。
季月丞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车外有人在讲话。
其中一人的声音正是他无比熟悉的江景深。
他依然窝着,没动。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真的不打算去?”
是宋淮凛的声音,他似乎在劝江景深去投军。
江景深直白的拒绝:“我不去。”
宋淮凛很不解:“为什么?是因为季月丞吗?但你俩都结契了,而且你不想做出一番事业吗?”
“以你的身手,以及谋略,不说大将军,一个先锋将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景深依然不为所动,“我不去。”
宋淮凛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可惜。
“你不也跟我一样吗?有什么可惜的。”江景深冷冷的反怼他。
宋淮凛张了张口,失笑,“也对。”
江景深难得说出自己的心声:
“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和丞丞相伴一生更为幸福的事了,这不管是事业还是钱财都是比不了的。”
宋淮凛点点头,“巧了,我也是。”
“那不就得了,白痴。”江景深说。
跟他在这说什么废话。
……
季月丞蹭了蹭盖在身上的毯子,忽然很想抱抱江景深,亲亲江景深。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他喊道:“阿深。”
下一秒,外头就传来一声应和。
“哎,来了。”
江景深挑开车帘钻进来,他看着季月丞,温柔笑道:
“怎么了?”
季月丞张开双手,“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