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地把李慕逼上道德的风口浪尖,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李慕一抬手,一道炽白的光芒如利箭般穿透堂本静的胸膛,精准无比地刺中他的心脏,丝毫没有波及到周围的梦境力量节点。
那些普通人的灵魂,完全没有成为他的负担。
“你——!”
剧痛袭来,堂本静剧烈咳嗽着,身体从高空中坠落,重重摔进深渊,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上方。
作为一个身体强悍的僵尸,他本不该败得这么快。
为什么他吸收了这么多梦境之力,挟持了这么多人的灵魂,李慕却还能精准地避开他们的存在,只击中他一人?
无数疑问在堂本静脑中翻腾。
“为……为什么……”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不甘的质问。
“因为你太弱了。
空有一腔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还妄想靠外力达成目的,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李慕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失败者。
他已经被灵力贯穿心脏,哪怕拥有再强的恢复力,也撑不了多久。
那是掺杂了一丝大日如来之力的净化灵光,足以致命。
李慕心念一动,神识扫过整个梦境空间。
他轻轻一挥手,灵力瞬间击中维系空间的核心节点,轻而易举地瓦解了这座由梦境构筑的牢笼,没有伤及任何普通人。
轰!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在那光芒吞没一切之前,李慕牵住了山本未来的手。
紧接着,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而地上的人们仍未苏醒。
不同的是,堂本静已经气息微弱地倒在商场中央,眼看就要咽气。
“哒、哒、哒……”
忽然,一阵清晰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商场中回响。
李慕眼神一凝,和山本未来同时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者竟是面色清冷的女娲。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看来娘娘另有要事在身。”
李慕语气轻松地向女娲打了声招呼。
早在与堂本静对峙之时,他便察觉到暗中有强者在旁观望,而那人正是女娲。
只是他没想到,战斗刚一结束,女娲竟会亲自现身。
不过,女娲显然不是为他而来。
果然,女娲只是微微点头,便径直从李慕身边走过,朝着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堂本静走去。
“曾为世人所生,却行此等恶事,你的灵魂,已不配存于天地之间。”
她轻轻一挥手,七彩光芒瞬间将堂本静笼罩,下一刻,他的灵魂被强行抽离,随即在空中被彻底粉碎。
堂本静的灵魂在虚空中痛苦嘶吼,却无法唤起神明一丝怜悯。
那个一直自视甚高的堂本静,在死亡的那一刻,终于做到了与众不同。
别人尚有轮回,而他,彻底归于虚无。
李慕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丝感慨。
他曾以为堂本静或许可以成为助力,可惜对方执迷不悟,最终走上了毁灭之路。
“你今天处理得不错。”
女娲转过身来,看向李慕,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在这种两难之境,你还能保全那些人的灵魂。
难怪有人说你值得一观。”
李慕微微挑眉,没料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女娲,也会主动给予肯定。
她似乎比传说中温和了许多。
他笑了笑,淡淡回应:“那只是我该做的。
善恶有报,他们不该因他人之恶而遭殃。”
女娲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片刻后开口:
“你之前说的事,我会再重新思量。
但最终决定,还要看人类自己的表现。
我不会轻易改变立场。”
李慕早有预料,只是微微颔首。
“我明白,我相信我们能交出一份让自己满意的答卷。
希望到时候,你会满意。”
“答卷?”
女娲轻笑了一声。
“题目都还没出,你就这么有把握?”
“因为这世上从不是非黑即白,真正重要的,是其中交织的色彩。”
李慕目光温和,脑海中浮现希腊神话中潘多拉魔盒里最后保留的希望。
人世间的善与恶,也从来不是泾渭分明。
“现在说这些,娘娘可能还体会不到。
不如多看看如今的人间?”
“哼,你一个凡人,还轮不到你来安排我的行程。”
女娲淡淡一哼,虽略显不悦,却没有动怒,依旧保持着那股温和的气度。
“我会自己判断。
至于你,先把自己惹的祸收拾清楚再说。”
她转身离开商场,临走前,扫了一眼地上仍昏迷的众人。
李慕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女娲的态度已然松动,他先前的计划,看来有了转机。
“李慕,刚才那位气质特别的女士是谁?”
山本未来靠了过来,好奇地望向女娲离去的方向。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连你都如此重视,想必不是普通人吧?刚刚孩子好像有些躁动,踢了我几下。”
“那是将来我们可能面对的存在,别担心,大概是感应到了什么。”
李慕温柔地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和那位姐姐说的命运有关吗?”
山本未来若有所思。
“算是吧。”
李慕点头。
的确,黑雨曾说过,魔星的力量非同小可,拥有扭转局势的潜力。
如果让魔星去对抗女娲,或许真能如原着一般,推动事态迅速发展。
但他并不打算那样做。
毕竟,那是他的孩子,怎能不疼爱?
“我并不想让他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他应该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至少,能安心度过自己的童年。”
“李慕……”
山本未来被他的话语触动,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听黑雨姐姐说,那样的未来会很痛苦,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已经有了安排。”李慕摇头说道。
他真正希望的,不是女娲放弃毁灭世界的决定,而是在一切结束之后,她能愿意随他离开,躲过这场浩劫。
人类与女娲之间,并非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至于彻底阻止人类的灾难,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因为当初那位大地之母已经下了狠心,设下的术法让人类和她自己都无路可退。
如果她现在说因为对他动了心,就愿意放下成见,尝试陪他走向另一个未来,李慕反而会觉得不真实。
女娲就是这样的性格,固执又带着神只的尊严。
但无论如何,她也曾深深地爱过人间,也曾真心热爱过人类。
只是在与人类相处的过程中,受到了太多负面情绪的影响,才渐渐偏离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