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友好藤”的成功,让沈青崖对利用灵植构建“友好”防卫系统的思路更加开阔。他的目光不再局限于地面和篱笆,开始投向那些更细微、更不起眼的角落——比如,院墙根下、石阶缝隙里那些常年湿润、生长着厚厚一层青苔的地方。
这些青苔品种普通,是落星镇潮湿气候下最常见的“墙衣”,绿茸茸的一片,默默无闻,除了偶尔会让不小心踩上的人滑一跤,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但沈青崖却蹲在墙根下,对着这片青苔研究了半天,甚至还用手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神越来越亮。
“阿墨,你看这些苔藓,”沈青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对正在试图用爪子勾下晾在竹竿上、新出炉的“豪华版星光饼干”的伙伴说道,“它们结构如此疏松,饱含水分,生命力却如此顽强,能在最逼仄的缝隙里扎根。更重要的是,它们对能量的吸收和缓冲能力,似乎非常出色。”
阿墨的爪子离竹竿上的饼干只有一寸之遥,闻言动作一顿,不满地扭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意思是:“又来了又来了!这些绿毛毛又不能吃,有什么好看的!耽误龟大爷吃点心!”
沈青崖无视了它的抗议,自顾自地分析道:“你想啊,若是有人想强行破开院墙,无论是物理冲击还是法术轰击,力量撞上这厚厚的、充满水分的苔藓层,会怎么样?大部分冲击力会不会被这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结构吸收、分散掉?就像一拳打在浸水的棉絮上?”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若是能强化苔藓的这种吸收、缓冲、分散能量的特性,再辅以「万物生」心法赋予其一定的“韧性”和“恢复力”,那这满墙的青苔,岂不是成了一道天然的、能自我修复的“能量缓冲带”?
而且,苔藓本身不具备攻击性,完美符合他“友好防卫”的理念。你打它,它不还手,但它能让你的大部分力量泥牛入海,让你有种无处着力的憋屈感。
“妙啊!”沈青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科研工作者发现新课题时的兴奋光芒,“就叫它‘宽容苔’吧!有容乃大,化解干戈于无形,多么符合我们讲道理的风格!”
阿墨看着沈青崖对着一堵长满绿毛的墙傻乐,终于放弃了勾取饼干的徒劳尝试,沉重地叹了口气,把脑袋耷拉在前爪上。它觉得自家园主的“道理”和“友好”,是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说干就干。沈青崖立刻行动起来。他没有选择所有青苔,而是选取了院墙几个关键受力点,以及可能被法术直接攻击区域的苔藓进行“优化”。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万物生」的生机,不再促进苔藓快速生长,而是着重于改变其内部结构和能量属性。他让苔藓的细胞壁变得更加柔韧且富有弹性,细胞间隙储存水分和灵气的容量大大增加,并且让它们彼此之间的连接变得更加紧密,形成一个整体的、类似网状的结构。
这个过程比优化牵牛花更加精细和缓慢,需要将生机均匀地渗透到每一寸苔藓之中,改变其最基础的生命形态。
数日之后,成果初显。
被“优化”过的苔藓,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呈现出一种墨绿色,表面依旧湿润,但触手却感觉更加绵密厚实,仿佛按在了一块浸饱了水的顶级海绵上。仔细看去,墨绿色的苔藓表面,似乎还隐隐流动着一层极其微弱的、水波般的光晕。
为了测试效果,沈青崖再次找来一块石头,这次他没有附着灵力,而是直接用力砸向那面覆盖着“宽容苔”的院墙。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击中败絮的声响传来。石头与苔藓接触的瞬间,那墨绿色的苔藓层肉眼可见地微微向内凹陷,将冲击力完全吸纳,石头上的动能仿佛被瞬间吞噬,连一点碎屑都没能崩起来。紧接着,凹陷下去的苔藓又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缓缓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青崖又尝试着释放了一个微弱的水弹术,水球撞在苔藓墙上,同样只是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动,便被彻底吸收化解,连水渍都没留下多少。
“效果拔群!”沈青崖满意地点点头。这“宽容苔”对于物理冲击和能量冲击都有着极佳的缓冲吸收效果,虽然面对绝对强大的力量可能依旧会被突破,但对于金丹期以下的常规试探和攻击,足以起到强大的阻滞和化解作用。
他甚至恶趣味地想象,若有哪个脾气暴躁的修士,对着这面墙狂轰滥炸半天,却发现连块墙皮都没蹭掉,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阿墨也爬过来,好奇地用爪子拍了拍那面苔藓墙。爪子落在上面,感觉软绵绵的,毫不受力,所有的力量都被分散开去。它又试着用爪子抠了抠,却发现那看似柔软的苔藓异常坚韧,根本抠不动。
阿墨抬起头,看向沈青崖,绿豆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认同。嗯,这个东西,虽然不能吃,但好像确实有点用。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有蠢货拆家吵到它睡觉了。
沈青崖见阿墨都认可了,心中更是高兴。他立刻开始大规模“接种”,将这几处成功优化的“宽容苔”作为母本,小心翼翼地分植到灵植园所有的外墙、甚至一些重要的内墙基础上。
于是,灵植园的防卫系统中,又多了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屏障。这些墨绿色的苔藓安静地覆盖在墙根壁角,毫不起眼,却如同最忠诚的盾牌,默默吸收着一切外来的恶意与冲击,守护着院内的宁静。
从会捆人的牵牛花,到能吸能的苔藓墙,沈青崖的“友好”防卫系统正在变得越来越完善,也越来越……让潜在的闯入者感到绝望。
沈青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自家这固若金汤(在他看来)又充满生活情趣的小院,心情无比舒畅。
“好了,防卫升级暂告一段落。”他对阿墨宣布,“接下来,该研究一下怎么用‘宽容苔’里吸收的多余能量,来给蜜露莓酒加速发酵了……”
阿墨一听,耳朵(如果龟有耳朵的话)立刻竖了起来。加速发酵?意思是能更快喝到酒了?这个研究好!它举四爪赞成!
什么青云门,什么麻烦,在美酒和饼干面前,都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