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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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依偎着吃面,赵雅芝刚把一筷子吹凉的面条递到叶童嘴边,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赵雅芝瞥见来电显示是“老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这时间点打来,实在太煞风景。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叶童,对方嘴角的笑意果然像被冷水泼过似的,一点点淡了下去。方才还含着光的眼睛垂了垂,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嘴角轻轻抿成条直线,没说话,只是握着筷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面条,汤汁被搅出细碎的涟漪,先前那股子撒娇的亲昵,忽然就淡了大半。空气里的暖意仿佛也跟着凝住了,只剩下手机持续震动的声响,敲得人心头发沉。
赵雅芝犹豫了两秒,指尖在接听键上悬了悬,终究还是摁了上去。听筒刚贴上耳廓,就听见老黄带着歉意的急声从那头涌来:“老婆,睡了吗?真不是我想打扰你,是小杰,哭着喊着要找你,我跟阿姨怎么哄都没用,只能麻烦你跟他说两句了。”
话音还没落地,就有奶声奶气的童音“抢”过听筒,黏糊糊的,像块刚剥壳的软糖缠上来:“妈咪——”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刚哭过,“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枕头边放了你的发卡,可是还是好想你哦……”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声音更软了:“今天下午看见小轩跟他爸爸妈妈去游乐园了,他还跟我炫耀坐了旋转木马。妈咪,我也想让你和爸爸陪我去,要坐在你腿上吃,还要把脸埋在你头发里闻香香……妈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赵雅芝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刻意放柔了声线,每个字都裹着蜜似的:“是我们小杰宝贝想妈咪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听筒,声音轻得像哄襁褓里的婴儿,“妈妈还有一个星期就回家啦,到时候一进门就先抱我们小杰转三圈,好不好?”
“好!妈咪!小杰最喜欢那样了!那游乐园呢?!”
“游乐园肯定要去的呀,”她笑着应承,语气里满是宠溺,“旋转木马要坐最中间的那只白色小马,摩天轮要选红色的舱,等它升到顶端让小杰指给妈妈看哪朵云最像。还有,我们要最大串的,妈妈帮你举着,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沾到嘴角也不怕,妈妈给你擦。”
电话那头的童音立刻亮了,像被点燃的小烟花:“真的吗?那我要拉着妈咪的手走,一步都不松开!还要让妈咪亲我的额头,就像睡前那样!”
“都依你呀,”赵雅芝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柔,“我们小杰最乖了,乖乖睡一觉,妈妈很快就回来啦。”
直到听见小家伙在那头乖乖应了声“好”,又被老黄接过电话说了两句,她才轻轻挂了线。放下手机时,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眼底那片柔软的光,像落了满地的星光。
赵雅芝放下手机,指尖还残留着听筒的温热,转头便撞进叶童的目光里。对方不知何时已抬了头,先前沉下去的眼底竟没了半分她预想中的滞涩,反倒盛着汪温柔的泉,映着客厅的灯光,漾着细碎的光。
“阿芝,你刚刚好美。”叶童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湖面的羽毛,带着种近乎虔诚的笃定。
“啊?”赵雅芝愣了愣,睫毛颤了颤,没料到她会说这个。
叶童的指尖轻轻抬起来,指腹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珍宝。“就像观音菩萨一样。”她语气认真得很,眼底的光愈发软了,“身上像罩着层淡淡的光,暖暖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赵雅芝的脸颊倏地泛起热意,方才哄孩子时的温柔还没从眉眼间褪去,被她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抿了抿唇。心里那点因电话而起的尴尬像被温水漫过,渐渐化了。可转念想起电话里小杰软糯的撒娇,想起那个有着孩子笑声的“家”,方才还氤氲在心头的甜蜜里,忽然就掺了点涩,像含在舌尖的青橄榄,清甘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微苦。她垂眸看着碗里没吃完的面条,热气还在袅袅地冒,却没了方才的暖意。
饭后收拾碗筷时,水流哗哗地淌着,赵雅芝一边冲洗碗碟,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被水声衬得有些轻:“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对面自己公寓睡吧。”
指尖碰到冰凉的瓷碗,她心里却像烧着团火。方才电话里孩子的声音还在耳边,那份为人母的责任沉甸甸压着,让她忽然清醒得可怕——她渴望叶童身上的温度,渴望那份不必言说的亲昵,可真要再同床共枕,她怕自己会像被点燃的引线,彻底失了分寸。那些被压抑的情愫翻涌着,稍不留意就会溃堤。
叶童正帮她擦桌子的手猛地顿了顿,抹布上的水珠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猛地转过身,忽然捂着胸口轻轻咳了两声,眉头蹙着,脸色瞧着确实带点病后的苍白,眼神里更是堆着可怜巴巴的委屈,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我还没好利索呢,夜里万一又烧起来,身边没人……”
话没说完,她往前凑了两步,小心翼翼拉住赵雅芝的衣角轻轻晃,指腹攥着布料不肯松:“阿芝就留我在这里吧,我保证乖乖的,就盖着被子睡觉,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赵雅芝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听着那带着点沙哑的哀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水流还在淌,她却关了水龙头,客厅里瞬间静下来,只剩下叶童轻微的呼吸声,和自己胸腔里那阵兵荒马乱的挣扎。
看着叶童眼里的期待,像被主人冷落时耷拉着耳朵的小狗,湿漉漉的,带着点无措的讨好,赵雅芝到了嘴边的“不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昨晚同床共枕的温热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肌理间——她的呼吸拂过颈窝的痒,指尖划过脊背的颤,那些克制着的亲昵像温水浸过的棉絮,软乎乎地堵在心头。
她终究还是轻轻点了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好吧,不过不许胡闹。”
叶童眼里的光“唰”地亮了,瞬间驱散了方才的委屈,嘴角咧开大大的笑,眼睛弯成两弯月牙,脆生生应着“遵命!保证不胡闹!”,转身就一阵风似的跑去洗漱了,拖鞋蹭过地板的声音里都裹着雀跃,连带着空气都仿佛甜了几分。
赵雅芝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按在发烫的耳垂上,心里清楚得很——这声“不许胡闹”,更像说给自己听的。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赵雅芝坐在沙发上,心里却像起了风浪。一边是和叶童相处时的悸动与安稳,像找到了失落多年的归宿;一边是家庭的责任,是孩子软糯的呼唤,是世俗里不容错辨的“正轨”。她攥了攥手心,指尖冰凉——爱情与家庭,她还是没找到答案。
叶童动作很快,浴室里的水声没响多久就停了。赵雅芝听见她趿着拖鞋回卧室的动静,指尖攥着衣角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着——方才叶童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穿着她宽松的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一小片锁骨,那模样落在眼里,竟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浴室。热水哗哗地浇在身上,雾气漫上来模糊了镜子,赵雅芝抬手抹了把脸,镜中自己的轮廓晕乎乎的。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留下叶童意味着什么。方才拒绝的话哽在喉咙时,心里那点隐秘的渴望早已占了上风。可真到了这时候,那些关于家庭的责任、关于世俗的规束又像潮水般涌来,和心底的悸动撞在一起,搅得她不得安宁。
若是今夜再躺在一处,她还能像昨晚那样克制吗?叶童的体温、发间的香气、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光是想想,心跳就乱了节拍。
她关掉水阀,裹着浴巾出来时,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只有卧室透出点暖黄的光。推门进去,叶童果然乖乖躺在内侧,薄被盖到胸口,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发梢还带着点湿意。见她进来,那双眼睛瞬间亮了,像藏了满眶的星星。
“阿芝,晚安。”叶童倾身过来,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气息温热。
赵雅芝“嗯”了一声,躺进被子里。有了昨晚的铺垫,她没那么拘谨了,只是背对着叶童,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身后的人轻轻环住她的腰,力道很轻,像怕惊扰了她。呼吸渐渐平稳,叶童似乎睡着了。
赵雅芝却睁着眼睛,心里的仗还在打。她不知道这样的夜晚能有多少,不知道该如何平衡那份汹涌的爱意与沉甸甸的责任,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无措。
她没察觉,身后的人其实一直醒着。叶童能感觉到她的辗转,能猜到她心里的挣扎。她没有催,只是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用体温传递着无声的笃定——没关系,她等得起。她只要阿芝知道,这里永远有个人在等她,就够了。
窗外的月光静静淌进来,在被单上织出一片温柔的网,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轻轻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