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和这位百户掰扯了一会儿。
百户的意思呢,就是事是常笙惹出来的,常笙得全程跟着处理这事,事后看常笙的表现,减免罪责。
说白了,就是想拉常笙去做个临时工,做事的时候帮忙干活,以及事后还得帮他们背黑锅。
而常笙的态度就很简单了。
我救人有什么错?
官员被武林门派灭门,这不该你们北镇抚司管吗?我有送错地方吗?
你说罪责就罪责吧,爷不在乎,我又不住在顺天府。
气得百户当场砸碎了一个杯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起身看着常笙。
“你究竟想怎么样。”
百户才不信常笙没有想法。
若是没想法,常笙就该在把人送进北镇抚司后,转身就离开顺天府,而不是天天在这客栈里喝茶。
现在他找上门来了,常笙却一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样子,着实气人。
若不是顾及到常笙的武功,他早把常笙抓进诏狱招待了。
常笙喝着茶,笑意盈盈的说道。
“大人误会了,我真没什么想法,只是盘缠快用完了,想着能不能在顺天府接几个活,挣点银子糊口。
大人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华山弟子了,凡事都得靠自己啊。
说起来,大人这有没有什么单子,我这实力有保证的啊,三千两银子一个田伯光,童叟无欺。”
百户松开手坐了回去,看着常笙,眼神复杂。
他大概明白常笙的意思了。
常笙这是想向朝廷示好,表明自己是守规矩的,不像嵩山派一般目中无人,不服管教。
但又不想吃亏,于是就有了这类似赏金猎人般的说辞。
只是···
“你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还三千两一个田伯光,有这么多钱我拿来发给下属不好吗?”
常笙收起笑脸,摊手做无奈状。
“我这真的很实惠了,再少的话,风险和收益就不均等了,很亏的,大人不妨再考虑考虑,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哼!”
百户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拿起刀就走。
“大人慢走。”
···
百户走到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常笙的位置,虽然这个位置除了楼板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他面色平静,眼睛也如无风的水面一般,波澜不惊,只是隐约透露出的那股傲气一如既往。
小二装扮的人走到百户身前。
“大人,不知···”
“不好搞,我都表演的很认真了,可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我。
有所求才有所制,我从他眼里没有看出来什么东西,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这种人,想制住他啊,难。
算了,不必管他了,回去吧,他是个懂规矩的人,不会挡我们路的。”
“是,大人。”
百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试探一下常笙把刘家二人送过来是什么想法,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以及,看能不能忽悠个打手回去。
结果常笙根本不接招,白瞎他们费这么大力气。
···
常笙坐在二楼,看着这位百户带人离开,悄悄松了口气。
他也想直接跑路来着,可他也怕谁多想,把常笙救人的事,当成华山派有什么谋划,那就不好了。
他自己就喜欢多想,不得不防啊。
现在和锦衣卫打个交道,不成熟的表演一下,表明自己的态度,吸引一下目光,应当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虽然这位百户的话常笙听见了,但他可不是个能做主的,要不是因为这里是京城,常笙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常笙往桌上人扔下二两碎银,起身下楼,就往群芳院走去。
是该释放一下压力了。
···
山西,太原府
常笙在顺天府浪了几天,见没人找自己之后,动身来到了这里。
并且,他现在已经是日月神教的一份子了。
当然了,他不是真的想加入日月神教,而是好奇黑木崖宝库之中藏着的那卷张三丰手书的《太极拳经》。
【注:黑木崖的所在,原着说是在河北境(那时候没有河北一说)内,大约在太行山一带。
但原着又说,自恒山(山西大同)往东(大同往东三百公里是北京城,日月神教几万人,敢在这附近设总坛,皇帝都睡不着),很快就到了平定州(今山西阳泉平定县,实际在大同的正南方),平定州往西北四十余里(二十多公里,这距离还在山西境内)就是黑木崖所在。
嗯,全是bug,我就不采用了,就设定在太原附近了。】
众所周知,黑木崖现在主事的人是杨莲亭,他和其他长老不和,导致日月神教里比较混乱,混进来比较容易。
可等常笙来到太原府,加入了日月神教之后才发现。
日月神教是混乱不假,可这跟黑木崖没什么关系,这里完全是杨莲亭的地盘,守卫十分森严,根本混不进去。
常笙已经在想,要不要放弃现在这个身份了。
“王六兄弟,你在发什么呆呢,来喝酒啊。”
方桌旁,和常笙一起守这个据点、刚上街一趟的几人正在摆放酒菜,管事的申不二一边倒酒,一边招呼留守看家的常笙。
“这就来。”常笙挥了挥手,从摇椅上翻身起来走了过去,拿起一碗没人喝的酒就喝了起来。
“嗯,好酒,老申你们出去干什么去了,居然有钱买这等好酒。”
申不二摇了摇头。
“上面严令不能惹事,我们能干什么。
这是今天上街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撞了我,畏惧我们日月神教的威名,买来给我赔罪的。”
一旁的曹文溪则是一脸憋屈。
“我们在这破地方守着,资源没分到多少不说,还不让我们自己谋个来钱的路子,我这加入的还是日月神教吗?”
常笙夹了几片肉吃了下去,悠悠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们被分到这里了呢,这里离太原府太近了,闹出什么事来,惹到了官军就不好了。”
宣平酒碗往桌上一放,不平道。
“咱们日月神教可是天下第一的大教,还怕几个官军?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受重视,你瞧其他据点的,不是青楼就是赌坊,来钱哗啦啦的,有几个像咱们这么憋屈的?”
熊志和摇了摇头。
“他们那些算什么,要我说,还是黑木崖上好。
在上面什么也不用干,只管练武就好了,资源什么的都是分得最好、最多的,啥事都不用操心,还安全。”
几人不住的点头。
“说得没错。”
听人说起黑木崖,常笙适时的问道。
“老申,我听人说,你早些年就是在黑木崖上面的吧,怎么下来了。”
老申夹菜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不甘,但还是笑着问道。
“你听谁说的,谁的嘴皮子这么碎。”
“就是给我分配过来的那个人,不知叫什么名字,当时他给我分配完之后,就和身边的人谈论起了你,还说···”
说到这,常笙轻轻拍了拍自己嘴,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