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成果展示会的欢声笑语和那份“不完美的答卷”所带来的释然与温暖,如同给这个波澜壮阔的学期画上了一个带着糖果香气的休止符。真正的学期最后一天,没有考试,没有训话,只有一场由珊瑚妈妈和几位热心家长(主要是凯兰爷爷和阿斯特爸爸)悄悄筹备的、小小的庆祝会,地点就在那间曾被诺克斯塔和维兹“改造”成海底宫殿、如今依旧保留着一面梦幻珊瑚墙的宿舍公共休息室。
空气中弥漫着珊瑚特制的深海蛋糕的甜香、凯兰带来的麦酒的醇香(孩子们喝的是气泡果汁),以及一种轻松惬意的氛围。就连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歌,也罕见地露了面,虽然依旧站在离食物最远的角落,抱臂旁观,但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不少。克莱尔夫人带来了几个会演奏空灵音乐的骷髅乐手,它们正用骨笛和肋骨琴演奏着轻柔的旋律,为这场合增添了几分诡谲的趣味。
孩子们早已忘记了展示会上的紧张和导师们的评语,彻底沉浸在假期的喜悦中。托尔和诺拉在比赛谁能更快地吃掉一个三层蛋糕,弄得满脸奶油;艾莉丝虽然还在试图纠正墨菲用错了叉子,但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赛琳安静地坐在珊瑚墙边,指尖轻轻触碰着发光的珊瑚,仿佛在与它们进行无声的交流;墨菲则鼓足勇气,正小声地给赛琳讲述一个关于胆小海马变成英雄的故事。
大人们也暂时卸下了导师的严肃面具。阿斯特正手舞足蹈地向略显无奈的布雷克和面带微笑的石磐描述他计划中的“星际寒假游学路线”;凯兰爷爷和洛德拉姆院长碰着杯,两位老人看着嬉闹的孩子们,眼神中满是感慨与欣慰;贝拉夫人则和珊瑚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就连莉维娅,也暂时放下了记录板,端着一杯花茶,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真实的微笑。
然而,在寰宇魔法学院,平静永远是用来被打破的,尤其是当阿斯特和孩子们同在的时候。
庆祝会进行到高潮,阿斯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为了庆祝学期圆满结束,以及即将到来的美好假期,”他大声宣布,眼睛闪闪发光,“我,阿斯特·星穹,隆重推出最新发明——‘诚实糖果’!吃了它的人,在一分钟内会说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绝对是增进了解、促进友谊的必备良品!”
孩子们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连艾莉丝都露出了探究的表情。阿斯特得意地开始分发那五颜六色、看起来十分诱人的糖果。
“阿斯特!”莉维娅的警告声立刻响起,带着惯常的警惕,“你又弄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放心啦,亲爱的,绝对安全无害!只是个小游戏!”阿斯特信誓旦旦,率先把一颗糖丢进自己嘴里。
一秒,两秒……阿斯特眨了眨眼,突然转向莉维娅,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点委屈和真诚的语气说:“莉维娅,其实……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尤其是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燃烧的紫水晶……还有,你上次因为我炸了实验室罚我睡沙发,我偷偷在你最喜欢的抱枕上印了个星穹笑脸,对不起……”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斯特。莉维娅的脸“唰”地红了,不是生气,是一种混合着羞恼和莫名好笑的复杂情绪。
“爸爸!”诺拉惊呼,然后忍不住和托尔一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这下,孩子们更忍不住了,纷纷把糖果塞进嘴里。
托尔嚼着糖,突然大声说:“其实……我觉得石磐爷爷一点都不凶!他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手可暖和了!还有,我偷偷把布雷克舅舅的训练石锁弄裂了,用胶水粘回去了,对不起舅舅!”
布雷克先是一愣,随即憨厚地挠头大笑:“哈哈,没事!舅舅早就知道了,那石头本来就是裂的!”
艾莉丝吃了糖,小脸绷得紧紧的,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开口,语速飞快:“我……我觉得克莱尔导师的亡灵棋局规则虽然不合理,但……但确实比死板的教科书有意思……还有,诺拉上次借我的笔记,我不该因为她画了只兔子在上面就骂她……”
诺拉惊讶地看向艾莉丝,眼睛亮了起来。
墨菲细声细气地,几乎带着哭腔:“我……我好喜欢和大家在一起……虽然我总是害怕……赛琳,你……你就像深海里的灯塔……”
赛琳安静地吃着糖,没有说话,但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墨菲微微发抖的手。
诺拉感受着糖果在嘴里化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看着周围的朋友们,看着虽然总吵架但彼此深爱的爸爸妈妈,看着表面上严肃却默默守护着大家的导师和长辈们,一种无比充实和幸福的感觉充满了胸腔。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喜欢这里!喜欢闯祸,喜欢学习,喜欢石磐爷爷的安静,喜欢克莱尔阿姨的骷髅,甚至喜欢妈妈红温的样子!下学期……我们还要一起!闯更大的祸,学更多好玩的东西!”
这番“真心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连洛德拉姆院长都忍不住咳嗽着掩饰笑意。
“诚实糖果”的效果很快过去,但那份毫无保留的真诚与温暖,却留在了每个人心里。庆祝会在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与和谐气氛中走向尾声。
夜深了,孩子们被催促着回房休息。诺拉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悄悄爬起来,溜到窗边。夜空如洗,繁星闪烁,星脉山脉在月光下勾勒出巍峨的剪影。她看到爸爸妈妈并肩站在不远处的小花园里,阿斯特正指着天空说着什么,莉维娅虽然侧着脸,但诺拉能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她也看到石磐爷爷独自站在训练场边,仰望着星空,身影依旧沉稳,却仿佛融入了这片宁静的夜色。
一切都很好。这个学期,以一场混乱的开学日开始,以一场爆笑又温暖的庆祝会结束。他们闯了无数祸,惹了无数麻烦,考了“不合格”,但也收获了比任何成绩都宝贵的东西——友谊、理解、勇气,还有那份在混沌与秩序之间找到属于自己平衡点的、笨拙却真实的成长。
诺拉回到书桌旁,翻开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认真写下了这个学期的终结。
诺拉的日记:学期最终夜:星空特别亮,心里特别满”
“学期真的结束啦!今晚的派对好棒!爸爸的‘诚实糖果’让大家都说了傻话,但……感觉真好。原来托尔怕石磐爷爷是假的,艾莉丝也会觉得我的兔子可爱,墨菲把我们当灯塔……我说了好多心里话,有点害羞,但超级开心!
妈妈没有真的生气,爸爸好像……更爱妈妈了?石磐爷爷看星星的样子,好像在想很远的事情。
这个学期,我好像长高了一点,懂了好多奇怪的知识,交到了最好的朋友,也……没那么怕妈妈生气了。虽然我还是会闯祸,爸爸还是会捣蛋,但我们好像……更是一家人了。
寒假要开始啦!有爸爸的星际旅行,珊瑚妈妈的点心,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和诺克斯塔、维兹一起玩!
下学期,我们要学更多!我要让星穹魔法更厉害,要帮艾莉丝找到更酷的规则,要和托尔一起探险,要听墨菲讲更多故事,要和赛琳一起发现秘密!
星空好大,我们的故事……好像才刚刚开始呢!
(最后一块彩虹跳糖,留给明天见到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