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老秦既然知道了,当然不会不管。
就跟一旁的黄泥楼村村长说:
“这孩子以后的生活费用,我管了,说着就把自己身上带的1000多块钱都给了村长。
“放心,我们村里也不会不敢孩子”村长也说道。
后来这事被封队知道了,也算了一份。
从那以后,每个季度,特九组就会给家祥送来四千块钱。
这么一算,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胡不凡这人本就是个热心肠,听完少年家祥的事,也想到了从小到大吃的那些苦。
眼泪早在眼圈里打转了,这时迫不及待地说到:
“也算我一份,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
说着就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去兜里掏早上刚揣进去的那一千块钱。
老秦见他那毛躁的样子,也是无奈:
“你小子先好好开车吧!到了黄泥楼村再说!”
郓城离着成武县不算远,但都是省道,车速提不起来。
两个人到了成武县城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老秦不愿意给黄泥楼村添麻烦,就带着胡不凡在县城里把午饭解决了。
这成武县的大田集烧羊肉和羊汤很不错,让爷俩吃得很舒服。
让过了饭点,到了黄泥楼村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老秦本不想要胡不凡的钱。
但架不住这小子轴,死活非得给。
只好拿了五百,跟那四千放在了一起,递给了赶来见面的老村长。
“王村长,这次多了五百,您就跟他说是政府改了政策,现在扶贫基金涨了,别让那孩子起疑。”
老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几年对少年家祥的资助,一直打着政府扶贫款的名义捐给的孩子,为的是保护这个坚强孩子的自尊心。
可没想到那老村长却没接钱:“那个......秦同志啊!那孩子他不要了!”
这话说的老秦和胡不凡都是一愣:“不要了?什么意思?”
那老村长递给了老秦一根白将军:
“其实这两年我去给家祥送钱他就不愿意要。”
“那孩子说他能养活他自己,不要国家的钱。”
“我每次都是给他扔下钱就跑,可费了劲了。”
“哎!这个傻孩子”
老村长虽然嘴上叹着气,可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容:
“那孩子随他爹,傻呀!”
“那些年他爹也是,不管多苦,都没去领镇上给的钱。”
“弄得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负伤的老兵。”
老村长抽了口烟继续说道:
“到了这孩子也傻,村里人给他的钱都不要,你们给他的钱也都存着没花。”
“一边上学,一边带着那老牛种着他爹留下的那几亩地。”
“这几年,村里的人都出去打工了,他就用你们给的钱,把那些扔下的地都给承包了。”
“上百亩呢,现在也算是俺们村种粮大户了。”
“还养的牛,养的羊......”
抽了口烟,那老村长搓了搓鼻子:
“那孩子日子过得不苦,好着呢,好着呢......”
老秦听到这就不感觉到意外了,也叹了口气:“哎!是个好孩子呀!”
“可不,我那个孙子要是能赶上家祥那孩子一半,我都烧了高香了,哼!”
老头提起别人家好孩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要不要去见见那孩子。”
“估计这个时候,他正在黄牛坟附近干活呢。”
“孩子长大了,也该让他知道了。”
胡不凡听到这插了一句:“黄牛坟?黄牛还有坟呢?”
“哎,就是家祥家那头老黄牛。”
“老牛实在是太老了,走的时候也安详”
“那孩子跟老牛的感情深,把它埋在了他爹的坟旁边。”
“没事就到那坐会,跟他爹和那老黄牛说说话。”
“后来俺们村人都把那个地方叫黄牛坟,都成了地名了!”
“哎,那孩子不出去打工,也是想守着他爹跟那老黄牛的坟……”
老村长掐了烟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找他,那孩子也肯定高兴......”
老秦拦住了老村长:
“不用了,还是别让那孩子知道吧。”
“知道那孩子长大了,还过得这么好,就很满足了,就这样挺好。”
从黄泥楼村出来,老秦的心情明显很好,脚步似乎都轻快了很多。
从报纸包里抽出了那五百块钱,塞给了胡不凡:
“行了,不用了,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
胡不凡此时心中却有不同的感概:
“哎!可惜,不对,不能可惜,那孩子长大了,长得这么好应该高兴。”
“不过,我是真的想出一份力......”
“您不知道,我也是孤儿,也曾有人资助了我的生活和学业。”
“现在我也长大了,真希望自己也能再帮助那些需要的人。”
老秦看了一眼胡不凡:“你也不错啊,不是高中刚毕业就拒绝了资助,一直自己勤工俭学呢么?”
“我啊,我那时都成年了,”胡不凡刚回答到这,突然一惊:
“哎?师父,您怎么知道的?您......”
“招你进来,当然得把你调查一下了!你以为特九组招人那么随便吗?”
“这.....也对,是得调查。”
其实,胡不凡不知道的是,他从小到大的的资助人,同样是特九组......
从黄泥楼村出来时,已经是五点多了。
师徒俩一算,菏泽距离京都也六百多公里呢。
就算现在马上走,到家也得半夜了。
回家还得找饭吃,而这一路还得饿肚子,不如就在县城先把饭吃了,在饱饱的上路。
俩人在成武县城找了家成武特色——白酥鸡的馆子,美美的吃了一顿。
也算是把几样当地特色美食都尝了,六点多钟心满意足地上了路。
车一上高速,老秦就又掏出赵鑫那本‘失踪笔记’看了起来,并对胡不凡说:
“我看一会闭闭眼睛,你开到十点左右换我。”
胡不凡一拍胸脯:“不用,晚上车少能提起速来,用不上七个小时就到家了,您踏实睡吧。”
“你个臭小子以为我是猪吗?吃饱了就睡?”
“我这前半夜净睡觉了,后半夜回家还睡不睡了?”
“别逞能,晚上开车容易困,别把咱爷俩交代在路上。”
胡不凡知道师父是关心自己,也没多说:“行,我累了就叫您。”
可能是那手抄的‘天书’太催眠,老秦说是睡不着,没看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胡不凡一边感叹着山东的高速公路之好,一边飞奔。
但老秦说的对,这样笔直平坦的路况,加上晚上车又少,说不让人犯困是假的。
胡不凡在漆黑的高速上开到了晚上十点多,确实有些盯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只好不停甩着头,掐大腿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正在纠结要不要前面服务区停下洗把脸时,突然出了事!
正搓眼睛的胡不凡突然看到前面路上的右车道,猛然亮起了蓝红闪烁的警示灯。
警示灯后面有一个身穿反光服的人影,正慌里慌张的往右方两车道立着反光路锥。
看是看见了,可车子此时离那个路段也只剩下了不足百米。
要知道此时的车速可是一百二啊,真是眨眼就到的距离。
这可把胡不凡吓得够呛,猛的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车速是快速降低了。
可强大的惯性让胡不凡身体都不自觉地前倾,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就更别提一旁毫无准备的老秦了,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估计得飞起来。
老秦一下就醒了:“什么情况!出车祸了?”
“没,没!是前面不知怎么封路了!”胡不凡忙解释。
醒过来的老秦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况。
此时只剩下了一个车道,所以车速很慢,从那穿反光服的人面前慢慢滑过。
离近了一看,那是个年轻的交通警察。
可那交警也不知怎么了,会那么紧张,反光镜中看他慌手慌脚的。
这个路锥还没放好,就去放另一个,另一个还没立稳,刚放的那个又倒了,再返回去重放。
老秦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
“不凡,把咱的警灯拿出来,靠右停车,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