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面色十分冷峻,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祭台。
她比划了一个的手势,示意身后众人不要说话,保持绝对的安静。
这地方已经完全不同,之前来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大的阵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墓主可不太欢迎他们的到来。
胖子在心里暗骂一声,默默把枪的保险拉上,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
他就说和天真出来一趟没那么容易,哪怕武装到牙齿都不为过。
自己独来独往那么多年,都没有这一两年遇到的邪门事情多。
现在居然连墓主都复活了,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大潘狗屎一样的乌鸦嘴,这下真娶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吴悠慢慢后退了两步,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响起,机关开始启动。
这条地下河的左前方河水翻涌,铁链从山壁里延伸而出,同时还伴随着嗡鸣声。
大概过了十分钟,浑浊的河水才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一条铁索道在众人眼前。
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开始弥漫,很快整个山洞宛如星河一般绚丽。
同时更加浓烈的腐臭味充斥鼻腔,刺激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吴悠捏紧手中的唐刀,看到这情形不由得冷笑一声:“果真是好大的阵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摆的是鸿门宴还是庆功席。”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如今穆王已成枯骨,西王母又为何不露面。”
整个山洞里落针可闻,她的这些话是挑衅也是试探,必须要搞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今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相信有人能几千年,更不相信死而复生。
假如真的是神话传说中的那位,大家就一起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众人等了大概两分钟,耳边响起一阵丝竹管弦的乐器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海客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听着不太对头,按照韵律,这是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大家都是你死我活的敌人,现在搞这一出,摆明了就是鸿门宴。
他挡在吴悠身前,第一个踏上了铁链组成的桥梁。
这种紧张的气氛直接影响了所有人,大家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没有人解释得清楚,为什么一个状似鬼蜮的地方,居然会有优美的乐器声。
排除了幻觉的因素,只剩下死人复活的可能性。
吴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还不如碰到血尸呢,起码还有打一架的可能性。
自己本来好好当个小老板,结果成了犯罪分子不说,现在都开始研究非自然现象了。
妹妹是异时空来客,连西王母都出来了,下一步灵气复苏都有可能。
他捏紧了张起灵的手,害怕一转身自家老神仙就要羽化飞升。
陈文锦抬头看着上方大大小小的孔洞,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陨玉。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这里将会是自己的最终归宿,以后长眠于此。
众人通过铁索桥之后,一步步沿着阶梯朝上方的祭台走去。
由于角度的问题,从下往上根本看不清楚祭台上有什么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里的石阶沿山开凿,不具备连动机关的可能性,走起来还算是比较安全。
张海客在前面打头,刚踏上祭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活了一百多年,就差鬼没见过了。
但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同时有些不可置信。
吴悠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忍不住把刀捏的紧紧的。
她的面前出现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女人,那个女人高坐王座,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女人没有腿,只有一条水桶粗细的蛇身。
而且蛇身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明显就是人工缝合上去的。
一群为了永生的疯子,强行研究人蛇共生,这简直就是盗版女娲。
吴悠咽了口唾沫,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去,只要不是神话中的那位,一切都好说。
这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终身离不开陨玉的范围,活那么多年又有什么用。
她定了定神,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你不是西王母,看起来更像是拼凑起来的怪物。”
“当年和周穆王研究长生,结果被他忽悠当了个试验品,如今像坐牢一样等了几千年。”
“但是那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你这里拿走的尸蟞丸是残缺版。”
吴悠说到这里顿了顿:“两个互相算计的人,结果对方都留了一手,导致谁都没能成功。”
“你比他聪明一点,学会了掌握一部分陨玉的力量,强行读取他人记忆。”
对面那个女人静静听她说完,并没有出声反驳,反而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颇为赞同。
胖子忍不住在一旁小声嘀咕:“和她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这玩意能听懂普通话吗,看起来更像是九年义务教育没过关。”
“胖爷我看着浑身不得劲,如果不打的话,咱们还是趁早撤吧”
这里实在太过安静,哪怕胖子声音再小,此时也像平地炸雷一般。
吴邪伸手拧了一把他的大肚腩,咬着牙骂道:“死胖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人家好歹是个女王,你跟她扯什么九年义务教育,随便叫两条蛇都能弄死你。”
“如果她真是神话里的西王母,你就留在这里给她当压寨夫君吧。”
此时对面那个女人,像是为了验证吴邪的话,突然开口道:“中原人都称我为西王母。”
“张家的麒麟后人每隔几年会来一次,他作为我的记忆容器,会帮助我了解外面的世界。
“这次出来是欢迎异界的两位客人,同样也是为了把所有事情做个了断。”
“我存活的时间太过漫长,记忆出现了残缺不全,穆王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怪不得别人。”
她说话的声音怪腔怪调,听起来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应该是很久没有与人交谈了。
哪怕被质问一通,依旧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看着众人的眼神如同看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