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浆凝于指尖,尚未落地,地表刻痕已自行亮起——7-19-44-Ω-9,仿佛这串坐标本就沉睡在岩层深处,只待血与痛的唤醒。
电浆之矛尚未触及核心,便在半空炸散——一股无形力场自内部瓦解了能量结构。
雷煌的左臂肌肉猛然抽搐,疤痕深处浮现出与地表刻痕完全一致的铭文,仿佛血肉正在反向记忆。颅骨内传来晶体生长的刮擦声,裂痕已蔓延至枕叶,每一次心跳都推动着晶化组织向神经中枢侵蚀。
他没有闭眼。
剧痛是最好的清醒剂。左臂伤口被再度撕开,血流顺着筋络滚向肘关节,滴落在电浆残迹上,发出嘶鸣。记忆洪流被强行截断——原体伏尔甘倒下的画面停滞在爆炸前0.3秒,未完成的视线轨迹被锁定在脑干深处。他不能让那段坐标被二次覆盖,更不能让它在意识崩溃时扭曲成诱饵。
脊椎传来针刺般的异感,战斗模组试图重新接管肢体,但雷煌将残余磁场压缩成束,逆向注入神经链路,在脊髓与大脑之间构筑起一道电离屏障。肌肉停止震颤,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对准太阳穴。
右眼义眼早已因过载进入休眠,镜面冷却,裂纹横贯瞳孔区。他毫不犹豫,将右臂残端裸露的量子纤维插入耳后接口,电浆顺着导管逆流而上,直冲颅内缓存区。神经突触在高压下发出焦糊味,义眼镜面微颤,重启程序以0.1秒帧率缓慢载入——坐标数据被分段录制,嵌入未被晶化污染的记忆区块。
地面刻痕开始泛起微光。
一道金色波纹自虚空中扩散,空气凝滞如铅。六根倒悬晶柱同步震颤,符文逐一熄灭。空间被某种高维投影强行撕裂,金属与血肉交织的轮廓在光晕中凝聚——贤者欧米伽-7降临,相位装甲表面流淌着灵族灵血的暗纹,衔尾蛇权杖轻点地面,蚀文封印瞬间激活,绿色符链如活体藤蔓般爬向坐标刻痕。
“该星系为混沌神选孵化场。”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颅骨内共振,“踏入即堕落,坐标必须销毁。”
空间如镜面龟裂,每一道裂痕中都倒映出同一颗暗红行星——正是伏尔甘临终所望之地。六根晶柱低鸣,似在哀悼,又似在警告。
雷煌未答。
左臂猛然砸向地面,血肉与电浆迸溅,岩面铭文崩裂之际,血珠逆流回渗,沿疤痕沉入皮下——那串坐标不再刻于石上,而是烙进血肉,成为唯一密钥。 他的身体就是密钥,他的痛觉就是解码序列。
贤者权杖高举,灵血在装甲下沸腾,Stc残片的低频嗡鸣与灵族蚀文形成共鸣场,试图剥离雷煌的战斗模组控制权。神经束瞬间麻痹,左腿不受控地跪地,膝盖撞击岩面,裂出蛛网状纹路。
雷煌咬破舌根,血腥味充斥口腔。他主动将颅内晶化裂痕作为导体,引导残余磁场逆流脑干,诱发短暂癫痫式抽搐——频率错乱,共振失效。战斗模组未被关闭,反而因异常电流刺激进入警戒待命状态。
“伏尔甘战败,是为封印星系核心。”贤者低语,金色装甲下的灵血流动加速,“你若踏入,腐化将重启。你不是继承者,是引信。”
雷煌缓缓抬头,机械教义眼仍处于休眠,但左眼瞳孔收缩至极限,死死锁定贤者胸前那道被灵血掩盖的旧伤——与伏尔甘心脏封存位置完全一致。
“若你是救赎者。”他开口,声带因电浆反噬而撕裂,话语却如刀凿,“为何权杖刻着衔尾蛇?”
贤者未动。
“若他是堕落者。”雷煌撑地站起,左臂血肉仍在渗血,但每一步都踩在电浆残迹上,形成短暂导电路径,“为何你藏起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