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昀自然也认出了来人,他上前几步,愤声道:“还不从实招来,究竟是谁指使你下毒害本世子?”
那伙计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道:“是,是刘夫人让我给周晴下药,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世子饶命,我没想毒害你!”
此话一出,百姓们一片哗然。
“县太爷的老婆毒害世子,罪大恶极。”
“说不定是县太爷想要害死世子,这才教唆婆娘去给世子下毒……”
眼看着百姓们越说越离谱,杨光大喝一声:“肃静!”
他畏惧地看了林墨昀一眼,走上了台子,一拍惊堂木。
“下方何人,报上名来。”
证人哆哆嗦嗦道:“大人,小的叫华安,确实是大人您的夫人叫我下毒的,大人明鉴,饶了小的吧!”
杨光脸色阴晴不定,刘玉怎么这么糊涂,要弄死周晴还不容易,偏偏要找人去下毒,这下好了吧,没毒死周晴,把人家世子给毒倒了,事到如今,自己也保不了你罗。
“华安,你从实招来,真的是刘玉叫你下毒害人的?”
华安磕头如捣蒜,“回大人,的确是刘玉叫我下毒害人的!”
周晴直视杨光:“大人,华安都已经指认刘玉,还望大人从重处罚。”
谁知那刘玉轻哼一声:“周晴,你别得意,我可不认识这个华安,再说了,你们说的那个毒药呢?怎么不拿出来看看。”
转头,她对杨光道,“大人,我要告这个华安污蔑于我!”
华安呆住了,大声辩驳道:“刘玉,就是你叫我下毒的,你怎么不承认了?”
林墨昀愤怒地冲上前,对着杨光大声道:“杨大人,本世子要求你去刘玉住处搜查,那灵花散一定在她那里。”
杨光不敢违背,只得叫人进去搜查。
刘玉指着杨光叫嚣道:“杨光,你可真没用,这里是崇德县,你是县太爷,你怕什么!”
杨光见刘玉如此嚣张,恨不得下去扇她两个耳光,有世子在,他根本做不了主。
早知道刘玉如此无知愚蠢,就该休了她,现在自己要被她害死了。
“刘玉,你住嘴,不得在公堂上叫嚣!”
刘玉瞪了杨光一眼,刚想再骂几句,但见到杨光神色像是要吃人,只得住了嘴。
忽然,一个衙役匆匆从后院走出来,“大人,属下找到一包药!”
乔大夫立刻接过闻了闻,说道:“是了,这就是灵花散。”
杨光青筋直跳,心里一片冰凉,这下真完了,人证物证俱在。
他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刘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玉此刻呆愣在原地,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这灵花散明明已经用完了,自己屋子里断然不可能有灵花散。
忽然,她听见嘈杂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一声咳嗽,定睛看去,一双凌厉满是杀意的眼睛看着自己。
刘玉心里更得一下,身上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惨然一笑,抢过乔大夫手上的灵花散,通通倒进了嘴里。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杨光跌跌撞撞跑下来,一把抓住刘玉的手:“你做什么,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啊。”
“乔大夫,你快救救刘玉,你救救她。”
乔大夫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刘玉吃下去这么多灵花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的命。”
杨光感觉头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他是在做梦吧,一定是的。
刘玉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她目光再次看向人群,见那人已经离去,这才松懈下来。
她忍着剧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老爷,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杨光泪眼朦胧,虽然刘玉时常跟自己斗嘴,但毕竟是陪伴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有多舍不得刘玉。
“你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好大夫!”
“老爷,我是不行了,你听我说,带着咱们的孩儿回老家去,我还存了些银子,你和孩子往后吃穿不愁,老爷,不要再当官了,回老家吧……”
刘玉断断续续说着,眼神越发涣散。
忽然,她朝着周晴眨了眨眼睛,似乎有话要对周晴说。
周晴凝眉,但还是走了过去。
“周晴,只要你能让世子不要追究我家老爷,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周晴阴晴不定,看向林墨昀,林墨昀朝她点了点头。
“刘玉,世子说不再追究杨光,你有什么秘密,说出来吧!”
刘玉咳了咳,又吐出一口鲜血:“其实,毒药是京城里头……”
话还没说完,刘玉头一歪,死了过去。
周晴急了:“喂,刘玉,你醒醒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京城啊?”
她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
杨光紧紧搂住刘玉,老泪纵横:“娘子啊,你别抛下我一个人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眼看罪魁祸首身死,周晴不但没有复仇后的畅快,反而莫名多了份担忧。
刘玉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京城里的谁给了刘玉毒药?
她并没有得罪京城里的人啊?
范里里走了过来,拍了拍周晴的肩膀:“周晴,事情已经了解,咱们回去吧,周大娘也要好好养身体。”
周晴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众人回到了医馆。
可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刘玉最后说的那句话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心里。
医馆内,林墨昀与周八珍聊得火热。
“周大娘,你跟我祖母长得可真像,你老家哪里的?”
周八珍笑了笑,说道:“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爹娘在哪里,我从小就被我爹娘给丢了。”
“原来如此,周大娘你虽然是孤儿,却生了周晴这样一个好女儿。”
周晴一把拉过周晴的手,笑道:“是呀,我家晴儿最好了,会心疼我,老天待我不薄。”
周晴道:“娘,你对我好,你当我娘,是我的福气。”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好娘亲,那就尽她所能,保护娘亲,想到这里,周晴心里释然,不要怕,也没什么好怕的。
当晚,周晴留在医馆陪周八珍,睡到半夜,周晴被乔大夫叫了起来。
“周晴,你们宅子的方向似乎着火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