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别墅内的氛围发生了微妙而确凿的变化。
那种曾经在危机中滋生的、带着温度的理解与默契,如同被寒流席卷,骤然冻结。
叶鸾祎对待古诚的态度,回归了最初的模式,甚至更甚。
她不再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指令简洁、冰冷、不容置疑。
她的目光掠过他时,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评估其是否锋利,是否顺手,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古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最初,心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刺痛。
但很快,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情绪覆盖了上来。
一种近乎自虐的顺从,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棋子的身份,并将这身份所带来的屈辱感,内化为一种扭曲的忠诚证明。
项圈依旧在回到别墅后佩戴,但仪式感变了。
叶鸾祎不再有那些看似亲昵的触碰或凝视,动作机械而高效,仿佛只是在给一件物品贴上专属标签。
锁扣合拢的“咔哒”声,不再象征私密的联结,而是宣告绝对支配的开始。
这天下午,叶鸾祎在书房处理文件。
古诚跪在书桌旁指定的地毯位置上,静候吩咐。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
叶鸾祎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评估的冰冷。“把头抬起头!”
古诚依言抬头,目光恭顺地落在她下巴的位置,不敢与她对视。
“古家内部派系林立,古茗远看似掌权,实则根基不稳。”
叶鸾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份市场分析报告。
“几个叔伯辈的元老,还有他那个野心勃勃的侄子古晟,都在等着他出错。”
她拿起一份薄薄的文件夹,随手扔到古诚面前的地上。
“这是古家部分成员的资料和近期动向。记住它们!
你需要不经意地让某些人知道,你,古诚!
可能是古茗远流落在外的血脉。
但态度要模糊,不能主动,要等他们来查,来接触!”
古诚俯身,用双手恭敬地拾起文件夹,指尖接触到冰冷纸张的瞬间,心脏微微收缩。
他知道,游戏升级了!
他不再仅仅是潜伏的暗哨,而是要被主动推上前台的诱饵。
“是,小姐!”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叶鸾祎满意于他的绝对服从,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赤足从拖鞋中抽出,随意地搭在了古诚跪坐的大腿上。
足底微凉的触感透过西裤布料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轻蔑和掌控。
古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微微调整姿势,让她踩得更舒适。
他垂着眼,感受着那只纤足带来的重量和温度。
一种混合着羞耻与奇异满足感的战栗,沿着脊柱悄然窜升。
“你很识趣!”叶鸾祎轻笑一声,脚趾无意识地在他腿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逗弄一只听话的宠物。
“知道自己的本分,这很好!
记住,你的一切,包括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
我能给你,也能随时收回!”
她的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冰锥,刺入骨髓。
“我的一切都属于您,小姐!”古诚低声回应,语气虔诚如同宣誓。
在这极致的贬低与支配中,他找到了一种扭曲的安宁。
他不再需要思考对错,不再需要纠结情感。
只需要服从,完全地、彻底地服从她的意志。
这对他而言,竟成为一种解脱。
叶鸾祎似乎很享受他这种彻底臣服的姿态。
她用脚掌在他腿上不轻不重地碾磨了一下,像是在测试工具的韧性,然后才慢悠悠地收回脚。
“去准备晚餐,今晚有客人!”
晚餐时分,来的是一位叶鸾祎试图拉拢的、与古家有过节的商贸公司老板。
席间,叶鸾祎谈笑风生,手段高超。
而古诚则扮演着完美管家的角色,沉默,高效,举止无可挑剔。
只是在为客人添酒时,他微微挽起袖口的手臂上,一道不甚明显的、昨日训练留下的淤青,恰好落入了那位老板探究的眼中。
对方的目光在古诚和叶鸾祎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
似乎自行脑补了一些关于这位英俊管家与强势女主人之间“特殊关系”的戏码。
叶鸾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个被“宠爱”甚至“控制”的、可能拥有古家血脉的管家。
比一个单纯的下人,更能引起古家那些人的兴趣和猜忌。
晚餐后,送走客人。叶鸾祎回到客厅,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古诚安静地跪在她脚边,为她脱下高跟鞋。
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拭她赤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供奉神明。
叶鸾祎垂眸看着他低顺的头顶,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她的眼神在灯光下晦暗不明,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玩味。
还有一丝……纯粹的、居高临下的掌控欲。
“你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残忍。
“如果古茗远知道,他可能存在的儿子,正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脚下,任我驱使,他会是什么表情?”
古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但他很快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目光依旧温顺,甚至带着一丝迎合:
“那一定是……相当精彩的场面,小姐!”
叶鸾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像是失去了兴趣。
“无趣!”她站起身,赤足踩过柔软的地毯,向卧室走去。
“收拾干净!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古诚依旧跪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颈间那冰冷项圈的触感。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项圈的皮质边缘。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微凉和话语的寒意。
黑暗中,他闭上眼,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近乎扭曲的弧度。
是的,他是她的棋子,她的工具,她的奴隶。
而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