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能放过我了吗?”吕青山带着卑微的笑,乞求道。
“你走吧。”嬴弈淡淡道。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吕青山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行去。
剑光闪过,从他背后刺入,吕青山望着胸前透出来的半截剑尖不可思议道:“你......明明......答应放过......我......”
嬴弈缓缓拔出剑,淡淡道:“我只是说可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又没说一定要饶你。”
手腕一震,剑锋划过吕青山咽喉,嬴弈收了剑,头也不回的离开。
受降城北。
无数骨利人支着牛皮帐,顶着如雨般的箭矢担土填护城壕,不断有人被射倒跌入壕沟内,被苦竹签刺穿,哀嚎声此起彼伏。
城南。
一支万人的骨利骑兵从亶州入关,绕过夹山径奇袭受降城后方,张遂大怒遣部下虎威将军孔德明领兵三万出城迎战,自己则坐镇城内居中指挥。
当嬴弈回到受降城时正值孔德明率军回城,秦军仰仗强弩和地形优势伏击了来袭的骨利骑兵,小胜一场,暂时击退了骨利人。
一个念头涌入脑海,嬴弈寻了个无人处,使用玉佩变成了嬴信的模样进了城。
“见过车骑将军!”
军士们见到装扮成嬴信的嬴弈,大喜,纷纷行礼。
“楚王毒已经解了,平安无事了,”
消息很快传开,顿时守军士气如虹。
“怎么回事?骨利人毫无征兆的为何突然来攻?”嬴弈径直来到张遂面前问道。
“末将拜见王爷!”张遂大喜,跪地行礼道。
“说说战况!”嬴弈摆了摆手道。
“不知呀,骨利人从昨日凌晨起就发疯似的来进攻。”张遂气闷道:“这些狗杂种肯定是想趁着王爷中毒才来进攻。”
“现在太好了,有王爷坐镇,谅他们也成不了什么事。”
“骨利领兵的是何人?”嬴弈问道。
“是斡儿骨都的亲兄弟,八思麻,不知王爷有什么妙计?”
“随我去见见八思麻。”嬴弈淡淡道。
来到北部城墙,骨利人正前赴后继在担土填壕,不断被弓弩手射倒。
骨利人的骑弓射程只有一百余步,远不是神臂弩的对手,那些试图和城墙上弓弩手对射的骨利人,纷纷被神臂弩射杀。
远处的旗阵下,一个四十出头,衣着华贵的黄脸人正是八思麻,嬴弈定睛望去,这八思麻竟然有化灵境的修为。
“嬴信!?”八思麻抬头望见嬴弈装扮的嬴信失声惊道。
“他竟然没死,中的毒已经解了?吕青山这个废物!”八思麻大怒,目光恨恨的望着远处的嬴弈。
“撤退,那老蛮子解了毒,咱们不必再打了。”
骨利人吹响号角,那些正在冲锋的骨利士兵纷纷退去。
嬴弈见骨利人退兵,挥手让弓弩手最后来了一波齐射,撤退的骨利人纷纷被射倒,留下了数千具尸体撤了回去。
嬴弈派出打扫战场的人很快回报:“将军,这些冲锋在前的骨利士兵都是大秦人。”
“什么?”张遂暴怒:“奶奶的,王爷,末将愿领兵五万直捣骨利王庭!杀了八思麻那个畜生!”
“不必了,那些还活着的大秦人你们用心救治,治好伤放他们回乡吧。”嬴弈叹了口气,脑中又浮现当日在幽州所见的那些被掳掠的百姓。
大秦百姓时常被掳去,攻城时当做炮灰用来填护城壕。这个仇他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
“张将军,你把孤剧毒已解的消息散播出去,让骨利人也知道。”嬴弈在回来的路上,想了想对张遂道。
若是楚王剧毒已解的消息传出去,那位宋先生知道后又会做什么?
嬴弈回到将军府,解除了易容,来到内院。
李沐月正和一个容貌妖艳的翩翩公子正说着什么。嬴弈走近看时正是柳敬义。
柳敬义望了嬴弈一眼笑道:“嬴兄,这么快就回来了,此行可有收获?”
“弈哥哥。”李沐月抓着嬴弈手臂担忧道:“外面兵荒马乱的,沐月正担心你呢。”
“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么。”嬴弈笑道。
“此去的确打探到了一些情报,不过并不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隐藏在我们内部的内奸。”
“我已经对外宣布,父王剧毒已解,今日也化作父王的模样在外行走。相信那些人还是会忍不住再次行动的。”嬴弈沉声道。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入画,若有入画在,任何人的行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那咱们要如何行动?”柳敬义兴奋的问道。
“按兵不动,以静制动。我不信他们听说楚王痊愈后没有其他动作?”
此后的几日,嬴弈都以嬴信的容貌出现在人前,对于军务则以身体虚弱暂时无力处理的缘由全权交给了张遂,令长史王修,主簿胡林,参军李正等人协助。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嬴弈不知兵,若自己来的话容易穿帮。
嬴信已经被转移到了内院另一所房内,由柳敬义亲自看护,嬴弈则以嬴信的容貌住进嬴信的房间,每日暗中观察兵力部署调动情况和各人往来。
一连数日都一无所获,这日晚,嬴弈取出画卷,例行的给入画传了真气,入画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弈哥哥,这画上的是何人呀?竟然如此美貌。”李沐月望着入画称赞道。
“她可是你弈哥哥的心上人呢,沐月妹妹,你看看他,宝贵的什么一样,每日有空了就拿出来看几眼。啧啧。”柳敬义翻着白眼,撇嘴道。
“可弈哥哥的心上人不是楚姐姐和长公主殿下吗?这画中人看起来也和她们长的不像呀。”李沐月狐疑道。
“当然不像咯,这可是新欢。”柳敬义撇嘴道。
嬴弈满脑袋黑线瞪了柳敬义一眼没好气道:“喂,娘娘腔,不懂别乱说。她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说我是娘娘腔?我娘娘腔?我......”柳敬义大怒,跳过来手臂勾住嬴弈脖颈,右手握拳怒搓嬴弈狗头。
“谁是娘娘腔?谁,谁,谁是娘娘腔?”
“沐月妹妹救命!娘娘腔要杀人了。”嬴弈向李沐月求救。
李沐月望着他们咯咯的笑:“弈哥哥,沐月可打不过柳公子,救不了你呢。”
柳敬义身上幽香丝丝传入鼻尖,嬴弈一阵心荡神驰,忽然警觉,慌忙求饶道:“我,我是娘娘腔,柳大侠,柳公子,我知道错了。”
“哼!让你再说我娘娘腔。”柳敬义放开了手瞥了他一眼得意的笑道:“这次就饶了你了。”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从院子中传来。
“嘘,噤声。”嬴弈挥手灭了蜡烛,变回嬴信的样子,躲在门后,从门缝中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影向房间摸过来。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人影走进房内向床榻的位置行去。
“朋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嬴弈从门后窜出一指点在他背心,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