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目送李沐月离去,柳敬义问道。
“咱们在京师势力太弱,可用的招数并不多,如今能做的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李瑞麟能成功将家财转移,李家就有活路。”
嬴弈沉吟许久才道:“我去三位王兄府上一行。柳兄,你伤势未愈就不要跟来了,好生在家中休养。”
“看不起谁呢?我还没有那么娇弱,我也要去。”柳敬义不服气道。
“我是去认错赔罪,你去干嘛?看我出丑啊?”嬴弈没好气道。
“能看你认错赔罪伏低做小也可以啊,怎么?不能看吗?真小气!”柳敬义翻了个白眼。
“行吧,那你一起来吧。你到时候就在车中等候接应,万一我遇到困难还要指望柳兄搭救。”
“哈哈哈哈,好,嬴兄弟如此信任柳某,柳某自然不负期望。”柳敬义装出一副豪迈的模样大笑道。
“你把你的易容解除了,你顶着一副美人脸,说这么粗狂的话不觉得奇怪吗?”嬴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柳敬义望了他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拿起易容玉佩变回了那个络腮胡的土匪头子形象,还把先前那个眇一目的眼罩也戴上了。
很快到了吴王府,柳敬义留在车上,嬴弈下了车向王府内行去。
“站住!”两名侍卫横刀挡住了去路。
“我是嬴弈,楚王世子,前来拜见吴王兄。”嬴弈赔着笑道。
“世子?我们拦的就是楚王世子!王爷特意吩咐过,楚王世子不得踏入府门一步!”
“这是为何呀?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怎么回事?”嬴弈心中隐约知道原因,但吴王又不得不见。
“世子殿下,你还是走吧,别让我们为难。”那两名侍卫分毫不让。
嬴弈看了一下,这两名侍卫修为不过聚元,他要闯,这两人根本拦不住,但如此一来,什么话都不用谈了。
“嬴某的确有要事与吴王兄相谈,那烦请二位通报一声。”嬴弈耐着性子道。
那两人对视一眼道:“好,世子殿下稍等。”
左侧那人说罢,转身进了府内。
过不多时,出来行礼道:“殿下,王爷有请!”
来到王府正堂,吴王面色冷然坐在椅子上冰冷的望着嬴弈。
“王兄,别来无恙。”嬴弈笑着躬身行礼。
“王弟不去陪伴新收房的佳人,又来孤这寒舍做什么?”吴王头也不抬淡淡道。
“王兄说笑了,哪有什么佳人......。”
“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今日孤就杀了你给阿玥讨个公道。”吴王大怒,拔剑向嬴弈砍来。
这一脉相承的脾气,果然和嬴玥是一个娘生的。
“王兄,你误会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嬴弈无奈的一边躲闪一边说。
“误会?婶婶昨日已经遣媒人和李家定了婚期,还能有假?孤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始乱终弃的畜生。你负了阿玥,如今李沐月的名节都毁在你手上,你竟然还说这是误会?”
吴王大怒挥剑不停的追砍嬴弈,只不过吴王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砍了半晌连嬴弈的衣角都没沾到,自己反倒累的气喘吁吁。
嬴弈伸手夺过吴王手中的剑,插回剑鞘,无奈道:“王兄,此事真的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负心薄幸之辈,孤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吴王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冷笑道。
嬴弈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小弟来问过王兄,关于宋先生之事,王兄可还记得?”
“这关宋先生什么事?你始乱终弃,难道是宋先生所为?”吴王没好气道。
嬴弈详细说明了事情始末。
“原来如此,那张仁安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王弟,此事虽情有可原,但事实已成,你这等行为,已经损害了皇室颜面,更使阿玥成为笑柄。孤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阿玥那边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吴王沉声道。
“小弟已经给玥儿去信说明了一切。是打是罚,小弟都认了。”嬴弈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小弟今日来此还有另一件要事需要王兄相助。”
吴王面色稍霁道:“你说吧。”
“此事与李沐月的父亲李瑞麟有关......”
吴王霍然站起身拔剑道:“嬴弈!你不要太过分了?孤不和你追究,你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王兄息怒,且听我一言。”嬴弈急忙按住吴王的手。
“张淮济和宋先生勾结,这宋先生能量极大,和江湖宗门以及骨利都有联系,朝堂上得了张淮济相助,背靠整个清河张氏,再这样下去恐怕咱们嬴氏江山就要改姓宋了。”
“什么?”吴王惊道。
“李瑞麟世代皇商,富甲天下,宋先生的阴谋就是要通过张淮济来掌握李家的家产。先前逼婚不成,如今要在朝堂上弹劾李瑞麟通敌叛国,抄没家产。这些家产若是落入宋先生手中,咱们祖宗基业可真的要完了。”
嬴弈痛心疾首道。
他说的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也并非全是假的,若真的照这样发展下去,祖宗基业是真的会完了。
吴王沉吟半晌才道:“此事事关重大,非孤一人所能自专,如今阿玥不在,朝政由孤和三弟四弟三人协理。孤由于深陷父皇遇刺嫌疑无法洗脱,至今在朝中并无多大的话语权。”
吴王眼珠转了转盯在嬴弈面上沉声道:“王弟可愿助为兄一臂之力?”
这次轮到嬴弈沉默,原本在他心中,这三位王兄都是些纨绔不堪的废物。可时到今日才明白,这三人并非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三人。
沉默了许久嬴弈才道:“王兄,眼前就有一条路。”
“哦?王弟的意思是......?”
“李瑞麟!”嬴弈郑重道:“李瑞麟遭受如此不白之冤,落到抄家的地步,王兄若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以李家的财力,再加上阳陵萧氏的势力,王兄府中还有数千门客。何愁大事不成。”
吴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可很快就问出了关键问题:“王弟说的不错,但李瑞麟都被抄没家产了,还有什么财力帮孤成事?”
“若小弟去告诉李瑞麟提前转移家产,届时抄家只能抄没一座空房子呢?王兄别忘了,小弟可是李瑞麟未来的女婿,他会听小弟话的。”
“好!王弟,此计甚妙。孤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孤定然保李瑞麟无恙。”吴王大喜。
“此番承蒙王弟相助,若他日孤事成,必定与王弟平分江山。”吴王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王弟早前不肯助孤夺嫡,以王弟的智谋,若肯早些相助,孤如今早已登基为帝。”
嬴弈笑了笑:“王兄谬赞了,如今这等形势,王兄依然夺嫡有望。”
就算是现在嬴弈也不可能真的帮助吴王夺嫡,那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例子还少吗?这三人他一个都看不透,扶持这三人无异于与虎谋皮,当然心里的这些想法嬴弈不可能说出来罢了。
“那就谢过王兄了,小弟这就告辞了。”嬴弈笑着躬身一礼而后离去。
望着嬴弈的背影出门而去,吴王拍拍手,一个侍卫出现在房内。
“你去盯着王弟,看他还要去什么地方,接触什么人,及时回报。”吴王目光深邃,淡淡道。
“是!王爷!”那侍卫转身离去。
吴王望着嬴弈离去的方向独自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