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了一声,他们燕州拘邪司已做到了自己的极致,但妖兽实在太多,根本不是他们这三百来拘邪使所能抗衡的。
他把鞭提拎在手上,手上一振,把长鞭化成了短锏样,不住打飞那些扑向他的鸟妖,他已差不多力竭,到那大鸟妖再扑过来时,他已再无一战之力。
他再抽飞两只小鸟妖,身上却是已被另外一只等级稍高的鸟妖抓得胸口撕裂,喘口气望向楼煜跑去的方向,只能乞求那些从没求过的仙神保佑楼煜能脱逃。
拘邪使如此巨大的牺牲,却还是有不少的飞鸟越过他,向着楼煜追了去。
好在欧金使他们的牺牲,帮着楼煜至少多脱出了近一里多的距离。
再往前,楼煜看着是两座山之间夹着的大道,山上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从山上横伸出不少的枝叶,把大道遮住了。
他心里一动,想也没想就勒住马,身上衣服一脱绑在马鞍上,再一打马,把两匹马打着继续向前跑去。
不管是飞鸟还是鸟人,以它们的动物习性,视力那肯定是极好的,而其他的感观却要比其他动物要差得多,它们从空中能看到马匹在奔跑,却是不可能知道有没人在马上。
没有他在马上负重,两匹马跑得更快了,片刻即越过两山夹道,继续向前跑去。
而楼煜则是滚落到一个土坑里,拉过一些残枝杂草盖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望向空中。
没有马,他可能到燕州要慢一些,但是妖兽们现在追来的只有鸟妖,没有其他兽妖,只靠空中的力量来寻找他,没有地面追踪,他能躲过的可能性太大了。
而于他,只不过是慢些到燕州而已。
他在土坑里长吁一口气,好在其他妖兽的速度比鸟妖慢太多了,不然他也不敢这样做。
这也是他的运气。
只是他这运气是靠前面几百的拘邪使用生命换来的。
而且他能不能脱出生天还是未知。
眼看着大量的飞鸟越过他这土坑向前追了去。
他还是没敢从坑内爬起来,天空中还没见到那几只大鸟妖飞过。
再差不多半刻钟,空中就见有三只大鸟妖也追着前面的鸟群飞了过去。
楼煜又等了会,没再见有鸟妖再飞过。
前面总的是六只大鸟妖追了来,现在只有三只,那就是经过燕州拘邪司惨裂的牺牲,小鸟妖就不说了,他们居然重伤或杀了三只大鸟妖。
他小心地从坑内爬起来,看到坑边正好有不少的大叶植物,他心里一动,扯下一些藤蔓,再摘下一些大叶植物和边上的杂草,几下就编织成了一件蓑衣样的东西披在身上。
这就是最简单的吉利服,吉利服能遮蔽身形,利于隐蔽,用在此时躲避天空中鸟妖的追踪,无比合适。
披上后认准方向,楼煜急速向前跑去。
出了这段的小山,前面又是一片山间盆地,四处看看,天空中没见到有飞鸟的踪迹,他即加速向前奔跑,一边跑一边随时打量着空中。
一看到天空中出现黑点,他即在路边趴下休息,有吉利服的掩饰,空中的鸟妖根本发现不了他!等鸟妖飞远后,他这才又继续向前奔跑。
这样跑跑停停,虽然速度要慢上些,于他却是不累,而且他极其小心,那么多人牺牲就为了掩护他,他自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到临近天黑时,他计算了下,自己离燕州估计已不足五十里,到这时,空中却是已很长时间没见到有鸟妖的踪迹。
所有吃食都留在了马匹上,他也没啥吃的,而且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差不多是一天一夜时间,他都没有休息,而且还一直在高强度地赶路躲避,他就算有再强大的恢复能力,这时也已感觉到极其疲惫。
找了人隐蔽的地方,他强迫自己睡了一个时辰,到醒来时,天已完全黑尽。
今晚的月亮很明很亮,整个夜空连一丝云也没有,视线能看到极远,这虽然不利于他隐蔽,却也利于他早发现鸟妖的出现,于双方都是有利有蔽,总的来说,披着吉利服的楼煜更有利些。
就算如此,他却还是极其小心,毕竟凌晨时,那大鸟妖出现时却是无声无息,面对这样的妖兽,不管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到差不多清晨时,燕州雄伟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了夜空的天际。
看到城墙的那一刻,楼煜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似乎明白了,为了这雄伟城墙内的凡人,拘邪使就算再多的牺牲也值得了。
天要亮时,他终于跑到了城门下,只是城门却是紧闭着,一些应该是在昨晚关门时没能进去的城民就倚在门洞内休息,看到他连件衣服都没时,都极其奇怪地望着他。
楼煜自是没管他们,他站于城墙一对着城上喊道:“我是拘邪使,有要事须进城!”
城墙上的卫兵探头出来看了眼他,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主要是他连拘邪使的衣服都脱了,谁知道他是什么人。
楼煜自是想到了这可能,继续喊道:“我有信物!”
天还没全亮完,燕州的城墙又超过十丈高,他拿出身份牌,城楼上的卫兵却是没看出来。
早到的那些人听到他说是拘邪使,都围了过来,看着他的身份牌,都抬头对着城墙上喊道:“他有身份牌,确实是拘邪使。”
这情形让楼煜有些意外,没想到拘邪使的身份牌在大云居然有这么多人知道,可见拘邪使在大云是多么深入人心了。
城楼上的卫兵听到这么多人都帮楼煜作证,自是也知道楼煜身份不可能作假,于是对着楼煜喊道:“城门还未到开放时间,我们先垂根绳给您,吊你上来。”
再一会,一根粗绳从墙头垂了下来,城墙上是个木架探出城墙三尺左右,绳子末端还绑了一根横木,楼煜站到横木上,一手扶着绳,上面的人似是用轱辘摇动,把他吊了上去。
楼煜把身份牌递了过去,那城卫看后,长吁了一口气,核实身份后他们也放下了心,虽然楼煜并不是燕州的拘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