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疯子的临时盟约
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像块劣质肥皂泡，被变异者撞得嗡嗡作响，表面的波纹里都能看见林澈那张写满“我快撑不住了”的脸。他咬着牙把蛛腿矛捅进一只鳄鱼头蜘蛛的复眼里，绿色的体液溅了满脸，这玩意儿的腥臭味比阿铁三个月没洗的工装还上头。
“还有十秒！护盾要破了！”林澈吼得嗓子冒烟，解析仪在手里烫得像块烙铁。初级能量护盾就是个鸡肋，挡挡F级杂兵还行，遇上这些被星核能量催肥的怪物，跟纸糊的没区别。
阿铁的焊枪喷出最后一道火焰，把扑过来的烂肉怪烧成了焦炭，轮椅后面的备用能源箱发出“咔哒”一声空响：“操！没燃料了！林澈你他娘的再不想办法，老子就把轮椅拆了当盾牌！”
莉娅的骨箭已经射光，正用藤蔓缠住一只变异巨狼的脖子，蜜色的胳膊上被划开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滴在荧光苔藓上，绽开一朵朵诡异的小红花：“往左边退！那里有星核族的能量陷阱！”
林澈哪还敢犹豫，拽着莉娅的胳膊就往左侧的乱石堆冲。阿铁操控着三条腿的轮椅紧随其后，机械义肢还不忘抓了块锋利的石片当武器。身后的变异者潮水般涌来，领头的三头怪挥舞着脊椎权杖，发出刺耳的嘶鸣，那些原本杂乱冲锋的怪物突然变得有组织起来，像支训练有素的疯子军队。
“这玩意儿还会指挥？”林澈跳过一道深沟，回头看见三头怪中间那颗人头的嘴在动，虽然发不出人话，但每次开合，周围的变异者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被星核能量污染的人类首领！”莉娅的声音带着喘息，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伤口的血顺着手臂流进掌心，握刀的手指都在打滑，“传说他原本是泰坦集团的研究员，因为实验失败被当成了弃子，结果和丛林的基因病毒融合了……”
话音未落，三头怪突然将权杖往地上一顿，地面瞬间裂开无数道缝隙，墨绿色的汁液从裂缝里喷涌而出，所过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开始融化。
“妈的，生化武器啊！”阿铁急得用机械义肢拍打轮椅，“林澈！解析仪能不能扫出这鬼东西的弱点？”
林澈早就把解析仪贴在石头上扫了八百遍，屏幕上的数据流乱得像团麻：【目标：变异融合体（首领级），基因序列混乱度98%，星核能量占有率73%……弱点：未知！警告：检测到强精神干扰！】
最后几个字刚跳出来，林澈突然感觉太阳穴像被冰锥扎了一下，眼前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实验室的爆炸、妹妹的哭喊、变异者扭曲的脸……这些碎片像疯了似的往脑子里钻。
“小心！”莉娅猛地把他推开，自己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吐出一口血。
三头怪中间的人头正死死盯着林澈，眼睛里闪烁着幽绿的光，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周围的变异者停下了攻击，全都抬头望着它们的首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形成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共振。
“精神控制！”林澈瞬间反应过来，这才是这怪物最可怕的地方，“阿铁！想办法制造噪音！这玩意儿怕声波干扰！”
阿铁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疯狂地拆卸轮椅上的零件：“早说啊！老子这破轮椅的发动机拆下来，噪音能吵死一头铁甲兽！”
他的机械义肢快得像风车，转眼间就把个冒着黑烟的发动机拆了下来，扯出里面的线路胡乱一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瞬间炸响，比高频震荡刀的嗡鸣还难听十倍。
三头怪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精神干扰瞬间中断。莉娅趁机翻身爬起，从腰间摸出最后一把骨刀，用尽全身力气掷向三头怪中间的人头。
骨刀精准地插进了它的眼眶！三头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另外两颗兽头疯狂地转动，绿色的汁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周围的变异者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动作瞬间变得迟缓。
“就是现在！跑！”林澈拽起莉娅，又一把抄起地上的阿铁，三人连滚带爬地冲进乱石堆深处。身后传来三头怪暴怒的嘶吼，但被发动机的噪音盖过了大半，暂时追不上来。
跑出老远，直到发动机的噪音彻底消失，三人才瘫在地上喘粗气。莉娅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像张纸；阿铁的机械义肢又报废了一条，正心疼地用布擦拭；林澈则盯着解析仪，屏幕上刚才混乱的数据流正在重组，慢慢显露出一行字：
【检测到目标精神核心位置：胸腔第三肋骨间，星核能量凝聚点……】
“找到了。”林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这怪物的弱点在胸口，藏着个能量核心。”
“找到也打不过啊。”阿铁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刚才那一下纯属侥幸，再遇上它，咱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塞牙缝的。”
莉娅靠在岩壁上，用干净的布料包扎伤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必须打败它。变异者部落正在往禁忌峡谷聚集，一旦让它们和泰坦集团的实验体汇合，整个雨林都会被污染。”
“说到禁忌峡谷……”林澈突然竖起耳朵，“你们听到没？”
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前方传来，还夹杂着能量炮的轰鸣，隐约能听到人类的惨叫。方向正是禁忌峡谷。
“是猎核小队！”阿铁的机械义眼亮了起来，“他们肯定也遇上变异者了！”
林澈摸着下巴，突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有个主意。”
“你又想干什么？”阿铁警惕地看着他，这家伙的笑容一看就没好事。
“你想不想报复泰坦集团？”林澈没直接回答，反而看向莉娅，“你想不想保护雨林？”
两人同时点头。
“那就跟我来。”林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咱们去给猎核小队‘送份大礼’。”
禁忌峡谷的入口处，刀疤队长正骂骂咧咧地踢开一具变异者的尸体。他带来的十五个队员已经折损了一半，动力装甲的能量储备也快见底，刚才那波变异者的冲锋差点把他们的防线冲垮。
“妈的，这些鬼东西怎么越来越多？”他扯下头盔，露出那张刀疤纵横的脸，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疤眼里，疼得他龇牙咧嘴，“给总部发信号，请求支援！就说我们遭遇大规模变异生物袭击，需要空中火力覆盖！”
“队长，没用的。”旁边的队员哭丧着脸，举着通讯器，“峡谷里的磁场太强，信号发不出去。而且……你看那边！”
刀疤队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峡谷深处的阴影里，密密麻麻的变异者正在聚集，数量至少有上百只，领头的正是那只恐怖的三头怪！
“完了……”一个队员腿一软坐倒在地，“我们被包围了……”
刀疤队长咬着牙举起能量枪：“慌个屁！老子们是猎核小队！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给我打！”
能量束和子弹像雨点般射向变异者，但收效甚微。那些怪物像是不怕死似的往前冲，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踩着尸体继续上，很快就逼近了防线。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侧面的岩壁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碎石飞溅中，三个身影冲了出来——林澈举着蛛腿矛，阿铁操控着仅存的两条机械义肢挥舞着钢索，莉娅则拉着张用藤蔓和兽骨临时做的弓，射出一支燃烧着火焰的箭。
“猎核小队的杂碎们！爷爷来帮你们了！”林澈的吼声在峡谷里回荡，蛛腿矛一甩，刺穿了一只扑向刀疤队长的变异巨狼。
刀疤队长懵了：“林澈？你他妈怎么会在这里？”
“少废话！想活命就跟我们走！”林澈一脚踹开旁边的变异者，冲他咧嘴一笑，“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喂怪物，老子不介意多看场好戏。”
“队长！”旁边的队员急道，“防线快撑不住了！”
刀疤队长看着越来越近的三头怪，又看了看林澈身后那两个明显不好惹的家伙，咬了咬牙：“妈的！算老子倒霉！撤！”
两伙人暂时放下恩怨，背靠背组成新的防线。林澈和莉娅负责左侧，刀疤队长带着队员守右侧，阿铁则被护在中间，正用猎核小队的备用零件紧急维修他的轮椅。
“没想到你这叛徒还有点本事。”刀疤队长一边射击一边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情愿的佩服。刚才林澈那几矛又快又准，全扎在变异者的要害上，比他手下这些半吊子强多了。
“总比某些被怪物追得像狗一样的强。”林澈毫不客气地回敬，蛛腿矛横扫，逼退三只变异者，“你们来禁忌峡谷干什么？别告诉我是来野餐的。”
刀疤队长的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是来找世界核心的吧？”林澈冷笑一声，解析仪刚才扫描到他们携带的设备里，有专门定位星核族遗迹的装置，“泰坦集团想激活它，把艾拉星变成基因兵器工厂，对不对？”
刀疤队长猛地转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林澈凑近他，压低声音，“包括你们老板的真实身份，包括三年前那场实验的真相，包括……你女儿的病。”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刀疤队长心上，他手里的能量枪差点掉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你女儿患的是星核能量辐射病，对不对？”林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全联邦只有泰坦集团有特效药，但他们以此要挟你卖命。可你不知道，那种药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根本治不好，反而会让病情越来越重。”
刀疤队长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这件事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林澈怎么会知道？
“想救你女儿吗？”林澈盯着他的眼睛，“帮我找到我妹妹，毁掉世界核心。我不仅能给你真正的解药，还能让泰坦集团付出代价。”
远处的三头怪发出一声嘶吼，精神干扰再次袭来。林澈早有准备，掏出阿铁刚才修好的声波发生器按下开关。刺耳的噪音让变异者们动作一滞，也打断了刀疤队长的思绪。
“考虑清楚。”林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冲向一头扑过来的变异熊，“是继续当泰坦集团的狗，看着你女儿死，还是跟我们一起拼一把，或许还有活路。”
刀疤队长站在原地，看着林澈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女儿的照片，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挣扎的表情。
“队长！快开枪啊！”旁边的队员大喊。
刀疤队长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犹豫被决绝取代。他举起能量枪，却没有射向变异者，而是对准了自己身后的一个队员！
能量束精准地击中了那个队员的动力装甲接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队员都懵了：“队长！你干什么？”
“他是泰坦集团的监视者。”刀疤队长的声音冰冷，“从我们出发起，他就一直在向总部汇报。”他踢开地上的尸体，转向林澈，“我帮你，但如果敢骗我，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澈笑了：“成交。现在，让我们给那头三头怪开个‘追悼会’。”
他掏出解析仪，调出三头怪的弱点位置：“阿铁！能量炮借我用用！”
阿铁刚修好轮椅，闻言把从猎核小队那里“借”来的便携式能量炮扔给他：“瞄准点！这玩意儿就三发炮弹！”
林澈接住能量炮，深吸一口气。莉娅会意，拉满长弓射出一支信号箭，荧光在半空炸开，暂时吸引了三头怪的注意力。刀疤队长则带着队员发起佯攻，用密集的火力掩护。
“就是现在！”
林澈扛起能量炮，瞄准三头怪胸腔的位置，扣下扳机！
耀眼的能量束划破空气，精准地命中目标！三头怪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惨叫，胸腔炸开个巨大的窟窿，绿色的汁液混合着碎骨飞溅。中间那颗人头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澈，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耷拉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失去首领的变异者们瞬间陷入混乱，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撞。
“撤！趁现在！”林澈扔掉能量炮，带头冲进禁忌峡谷深处。刀疤队长犹豫了一下，也带着剩下的队员跟了上去。莉娅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看了眼三头怪的尸体，眼神复杂——那曾经也是个人类啊。
峡谷深处比外面更幽暗，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星核族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显然离泰坦集团的实验基地不远了。
“前面就是能量屏障。”刀疤队长指着前方一道淡紫色的光幕，“需要权限才能打开。”
林澈摸出解析仪，屏幕上的星核能量条正在跳动：“交给我。”
他走到光幕前，将解析仪贴了上去。仪器表面的蓝光与光幕的紫光交织在一起，符文开始流转，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对话。
过了大概半分钟，光幕缓缓分开，露出后面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成了！”阿铁兴奋地喊道。
林澈却皱起眉头，解析仪刚才扫描到通道里有个熟悉的基因信号，微弱却清晰——是妹妹林溪的！
“溪溪在里面。”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握紧了手里的蛛腿矛，“大家小心，里面可能有陷阱。”
刀疤队长点点头，示意队员打头阵。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通道，脚步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通道尽头是个巨大的实验室，无数根透明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形态各异的生物，既有变异的动植物，也有半人半兽的怪物。最中央的培养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安静地悬浮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正是林溪！
“溪溪！”林澈目眦欲裂，刚想冲过去，却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