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
何雨柱刚进门,就听到了妹妹何雨水那清脆的声音。
“哥,你回来了?”
何雨柱抬头,看到小丫头系着围裙,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肝面,
“啪嗒”
瓷碗和木桌发出一声脆响。
何雨水攥着何雨柱的胳膊来到餐桌前坐下:
“哥,我给你做了猪肝面,你快尝尝!”
小丫头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紧张,那张小脸上却是写满了期待。
何雨柱接过筷子,看着面前那碗面,
面条有些坨,其上卧着几片泛着油光的猪肝,绿色的葱花让汤汁浓郁,何雨柱闻到了一股糊味。
“雨水,这是你做的?”
看着脑袋比餐桌也高不了多少的妹妹,何雨柱心中有些感动。
厨房的灶台可比这桌子要高,不难想象妹妹踩着板凳在厨房一边看着灶里的火,一边看着锅里汤的场景。
“哥,尝尝,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再不吃可就要冷了!”
何雨水语气焦急地催促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好好好,哥这就吃!”
何雨柱挑起一筷子面,
小丫头的脸顿时就垮了,她已经看到面有些坨了,一筷子都挑不开。
闻到鼻尖的糊味,
看着何雨柱大快朵颐的样子,
何雨水噘着嘴问道:
“哥,这面坨了,猪肝也让我弄糊了,你要不还是重做一晚,就别吃了吧!”
何雨柱埋头干饭,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食欲。
前世今生,能吃到妹妹煮面的机会可不多。
更不用说现在的何雨水只有八岁。
看来,这丫头显然是已经有些想开了,心中对于何大清离去的事情多少有些能够接受。
手中这碗猪肝面,猪肝是有些老,面条也确实坨,甚至还有几根苗条沾锅,显得有些发黑。
在鸿宾楼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何雨柱舌头早就被养刁了。
可看着眼前这碗面,
何雨柱却是端着碗,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雨水,还有吗?”
何雨柱将碗递给妹妹。
“没……没了……”
“我……我再去给你煮?”
小丫头抱着空荡荡的碗,直奔厨房。
门拉开,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
他确实是饿了,方才一碗面下肚,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半躺在椅子上,何雨柱看着家中熟悉的摆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陌生而又熟悉且让它内心无比宁静的气息。
这是“家”的味道。
“哟,柱子,躺着呢!”
就在何雨柱沉浸式体验家的味道时,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何雨柱抬头,看到阎埠贵正抱着一台缝纫机艰难地来到屋子里。
许富贵满头大汗的站在门槛之外,示意何雨柱搭把手。
何雨柱瞥了一眼,拿起面前的茶杯,双脚搭在板凳上全然没有要帮手的意思。
许富贵心中无名火起。
“你何雨柱也太能拿捏人了吧?”
“才把我儿子打了,现在老子给你买了缝纫机,还跟你贴心的搬到家门口,帮忙抬进屋都不乐意?
许富贵身后,贾东旭看着母亲问道:
“娘,那是不是缝纫机?”
贾张氏木然点头。
她心里也是一头雾水,往日高高在上,看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许富贵把缝纫机往傻柱家抬做什么?
傻柱家又没个会针线和的女人,要这缝纫机不是浪费?
前院门廊下,同样瞥见这一幕的阎埠贵看着何家门口的缝纫机眼睛都看直了。
他多希望这一台缝纫机是送到自己家里来的。
那样,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用大晚上跟着媳妇对着煤油灯在那拿着碎布不停地缝尿布和衣服!
指不定还能借着给街坊四邻缝衣纳鞋的手工活补贴家里。
阎埠贵早就想买台缝纫机了。
但想着辛苦点也没什么,就一直没买。
“嘿……”
“起……”
“柱……柱子,来搭把手!”
抬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缝纫机抬进去,许富贵最后还是强忍下心中的憋屈同何雨柱开口求助
“许富贵,我当初要的,好像是钱,不是缝纫机吧?”
许富贵心里咯噔一下,
他就怕何雨柱问自己这个。
新的缝纫机要八十多,手下这台他托关系,只花了六十。
虽然是二手的,但机器保养得很好,完全不影响使用,就是那表面的划痕,不走近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年头,有几户人家有缝纫机?
谁家衣服破了不是拿着针线和顶针挑灯夜战?
自家虽然不用这么辛苦,
但那也是媳妇在娄家当保姆,娄家有缝纫机,可以借着用,省了一笔钱。
“柱子,这新的缝纫机太少了。我去百货大楼帮着你问了,年后才有货,而且预定的人还多!”
“我这不是看你着急用吗?这机器是旧了点,但保证不影响使用。我想着你没车,弄回来还要叫三轮,那不是又要花一笔冤枉钱,不值当!”
许富贵将早就编号的理由说出来。
他脸上陪着笑,心里窝着火。
但为了自己儿子能够成为娄家的乘龙快婿。
为了这自行车的事情能赶紧翻篇。
他也只能陪着笑脸,耐着性子,哪怕脸在这凌冽的寒风中笑得都有些僵。
见许富贵的额头上都浮出了一层细汗。
大院里往屋里看的人也越来越多。
何雨柱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到那台缝纫机前。
接着,许富贵看到了让他震惊和羞愧地一幕。
就见何雨柱单手抱着缝纫机,好似那妇人夹着菜篮一样将那台他辛苦半天都抬不过门槛的缝纫机抬到了屋子里。
“这缝纫机花了多少钱?”
想着自家妹子煮面花不了多久,何雨柱也不想同许富贵废话。
“七十块,比百货大楼的也就便宜十块钱!”
何雨柱伸出手。
许富贵一脸问号?
“差价补上,另外在这张保证书上签名按手印!”
何雨柱从一旁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沓纸,从其中抽出一张并拿出印泥递到许富贵面前。
许富贵接过纸张扫了一眼,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将手中的纸愤怒地拍在桌上。
“柱子,有这个必要?”
“咱们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还亲自给你把缝纫机送到屋里,你至于这么提防我吗?”
“这保证书,我不签!”
“不签?那就把缝纫机搬回去吧。我相信不止你一个人愿意给我送缝纫机!”
“指不定人家给我送的还是新的!说不定还会送我一块手表呢!”
“柱子!你在威胁我?”
何雨柱笑了。
“许叔,瞧你大小还是个领导吧,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难听?”
“难道,我表现得真就那么明显吗?”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您不是常跟大茂说吗?”
许富贵指节捏得噼啪作响。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金玉良言,苦口婆心总结出来的道理,自家儿子没听进去,倒是让何雨柱学到了个中精髓。
见许富贵还在扭捏犹豫,
感受着门缝里吹来的寒风,何雨柱有些不快的说道:
“许叔,别墨迹了,天挺冷的!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威胁你,那就是吧!接不接受这个威胁,看你自己!”
“柱子,你……”
一番权衡利弊,许富贵还是在那“自愿赠与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
他确实存了许大茂婚后把缝纫机再要回来的心思。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一个长辈给何雨柱这个小辈送缝纫机会让人觉得丢脸,
但还是机关算尽地选择了一个人最多,动静最大的时候送。
谁知道,何雨柱这猴崽子太精了,早就提防着自己这一手呢。
许富贵越想越气。
转身就要走,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屋里待了,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能被气出病来。
“慢着,许叔,还差一样东西!”
“差什么?”差价,三十块!”
“我不是说了,就比百货大楼的便宜十块吗?怎么差价变成三十块了?”
“我要的是新的。你给我的是旧的。这省下来的十块钱本来就该是你给我的吧?”
许富贵点头又摇头。
何雨柱却不搭理他指着缝纫机上的划痕说道:
“我答应了雨水会给她一台全新的缝纫机。现在因为你自作聪明,让我失信于我妹妹。那二十块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精神损失费?”
许富贵人都要裂开了!
这是什么费用?
我没找你何雨柱要这笔钱就不错了,傻柱你还好意思找我开口要钱?
欺人太甚!
简直是欺人太甚!
许富贵现在理解了儿子的感受!
“柱子,你太过分了吧?”
“这点刮伤又不影响使用。你妹妹才多大,又不懂这些,哄两句不就得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来说,我相信,她是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傻柱,你是不是非要不可?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一直忍气吞声地许富贵看到何雨柱这颐指气使目中无人的样子,直接发了火。
“你要是不肯补这三十块,那就把这缝纫机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