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走廊的拐角处,光线昏暗。
潘长安来到库房的小房间里找到正在小心翼翼叠报纸准备回家的老黄。
唉,潘经理,这都快下班了,你怎么来了?”
潘长安一把将老黄拽到门后,又做贼心虚的朝着窗外看了看,随后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黄,咱们共事这么多年,我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吧?”
老黄一脸不解的看着潘长安。
想着何雨柱和孙掌柜还在包间里等着自己,
时间紧迫,潘长安也没时间和老黄多做解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看也不看就塞到老黄的手里。
“待会儿掌柜的问话,你就一口咬定,下午那十块钱的食材,是何雨柱亲手拿的,听到没有?”
老黄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潘长安这么说,再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那些事,略作一思考顿时也就明白这潘长安怕是事情暴露了,想要把一切责任都栽赃嫁祸给何雨柱。
但何雨柱现在可是孙掌柜面前的红人,是整个鸿宾楼的摇钱树。
而潘长安又是孙掌柜的亲戚,这些年犯了不少事,但依然坐着大堂经理这个位置不倒。
老黄捏着潘长安强行塞到手里的钱,只觉得手心滚烫,仿佛像是抓住了一块烙铁。
老黄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好似波浪鼓一般。
“潘经理,这……这可使不得!”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不能干这种事!”
潘长安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一把拽住老黄的衣领,凑到其耳边,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能干?老黄,你别给脸不要脸!”
“孙掌柜和我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明天你就不用来鸿宾楼了!
“一个破看仓库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鸿宾楼是什么地方?多少人想进来!你信不信我把你弄走,马上就能再弄个人进来?”
“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何雨柱那个厨子丢了工作?日子不过了?”
“老黄,到底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你老婆孩子的生活重要?”
“我抽根烟,你想清楚再说!”
潘长安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包大前门。
他习惯性的抽出两根烟,递烟的手递出去一半,见老黄那黝黑的皮肤,潘长安又将那根烟塞到烟盒里:
“这烟味大,你抽不惯!”
说着,潘长安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香烟,猛吸一口,仰着脑袋一脸惬意地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老黄身体一僵,一只手握着潘长安塞给他的钱,另外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摸着上午何雨柱塞给他的那包烟。
寒芒闪过,
老黄已然在心中做出决断,
“怎么样?想好了?”
老黄沉默点头!
“这才像话嘛!”
潘长安脸上露出一脸得逞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催促着老黄赶紧走,
那和颜悦色的神态和方才威胁老黄时完全是两幅面孔。
哒哒哒
鞋子踩在木制楼梯上,
潘长安昂首挺胸的推开了包间的门,
包间内,气氛凝重。
潘长安领着老黄进来,瞥了老黄好几眼,见老黄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担心再发生什么变故的潘长安抢先开口,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指着何雨柱说道:
“掌柜的,我刚才在外面已经和老黄核实过了,老黄说他记得很清楚,下午那批货,就是何雨柱自己去拿的!”
见老黄没反驳,潘长安又扭头看向何雨柱故作关切地叹了口气:
“柱子,你肯定是在后厨烧菜忙忘了!你家才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记性不好也能理解,不打紧,只要把钱补上再跟掌柜的认个错就行了!”
看着潘长安自导自演的这出蹩脚戏。
何雨柱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老黄身上,语气温和:
“黄师傅,我下午去仓库,您真的瞧见我了?”
老黄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不敢看何雨柱,也不敢看潘长安,更不敢去看孙德胜。
见老黄眼神飘忽不定,潘长安压低声音警告道:
“老黄,刚才你在外面跟我怎么说的,在这里再说一次就行!你放心,有我和掌柜的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老黄艰难地点了点头。
何雨柱却没生气,继续追问道:
“既然您看见我了”
“那您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嘛,怎么既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孙掌柜,是不是有人逼你?”
平淡的一句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老黄那紧绷的神经。
就见老黄猛地一哆嗦,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
他抬头看向孙德胜,把方才潘长安塞给他的钱掏出来拍在桌上:
“掌柜的!我对不住您!”
老黄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我没看见柱子下午来!是……是潘经理!下午他带人来拿的货!我好像还瞧见潘经理收了别人的钱!”
“刚才,也是他!他给了我钱和烟,让我来诬陷何师傅!”
话音刚落,潘长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连站稳都很吃力。
他想不通,明明都说好了,老黄怎么会临阵倒戈?
“你胡说!”
潘长安尖锐刺耳的咆哮声传来。
“你这是诽谤!”
“掌柜的,他诽谤……他诽谤我啊”
潘长安伸手指着老黄,因为激动整个手好似软面条一般剧烈抖动着。
说完这句话的老黄却是一改进来时的怯懦和不安,
他直起腰,指着桌上的钱和烟,字字铿锵:
“掌柜的,我老黄在鸿宾楼干了十几年,我是什么人,您最清楚!”
“请您明察!”
何雨柱也没想到没什么交情的老黄居然会跳出来咬潘长安。
他本来都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若是孙德胜也认为那些东西是自己偷的,他就直接辞职,逼着孙德胜在他和潘长安之间做出选择。
反正他有手艺在身,在哪个酒楼都能混出个名堂!
包间里,
孙德胜此刻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潘长安,眼神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盛怒:
“好!好啊!”
孙德胜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抛出砸在潘长安面前。
“哐当”
茶水四溅,碎瓷片散落一地。
“潘长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