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万俟师姐,我走啦!”魏神骑上了马,对着惊轲和万俟飞羽道别。
“路上慢点,到了墨山道记得给我抄秘籍回来。”惊轲打趣道。
“抄了你也看不懂,走啦!”马蹄扬起尘土,带着魏神的身影远去。
“嘿,你个……”
“那少东家我也要回去了,我会跟门内的师兄弟们说你要组建百业帮会的事的。”殷刑也跨上了良驹,跟惊轲和万俟飞羽告别。
“成,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注意着点方旭。”惊轲说道。
“方师兄怎么了?”
“就是和三更天的人交手这么多次后让我想到当时跟方兄切磋的时候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
“好嘞,我会注意的,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在碧泉山还浩浩荡荡的几十人的队伍,现在就只剩下四人了,惊轲叹了口气,招呼着身后三人一起离开。
靳长歌整个人显得颓靡不堪,箫浪千吟的散气效果对忘川绝响的杀伤力是绝对的,现在的靳长歌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经脉紧缩,难受的很。
惊轲、江月宫一人一马,万俟飞羽和靳长歌同乘。四人刚离开伏马村的地界,一只信鹰就腾空而起,朝着西南飞去。
…………
神仙渡,不羡仙。来自清河各个村落的木工正在快马加鞭地做着活。
熊大拿这个小本子,招呼着从抱山湖来的精壮汉子们,“来来来,老乡们辛苦了,木头搁这儿就行。”
杜桥仙从活人医馆拉来一大桶祛热的药饮,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家伙先别忙活了,先来喝点东西,大热天的,别累坏了。”
“杜娘子,跟柳姑娘说说你俩今天还做那个羹呗,实在是太香了!”
“对啊对啊,昨天没开锅,那香气都飘了十里地。”
杜桥仙拿手给自己扇着风,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少在这哄人了。”
“真的呀,怎么会是哄你呢?”
“就是就是,若不是你俩做的那羹,熊老板岂会舍了自己的摊子来这边帮忙?”
熊大的小心思被戳穿,脸上有点挂不住,佯装怒道:“嘿!说什么呢!我岂是那样的人,那是抱山湖的木头到了,我牵的线,这才亲自来点的。”
裴酿此时刚从小十七的铁匠铺走出来,惊轲画的一些简易图纸打造出来的小铁器确实让不羡仙重建的进度快了许多。
裴酿:“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杜桥仙给裴酿也盛了一碗祛热的药饮,“喝一碗,省的热昏头。”
裴酿接过药饮一口闷下,“嗯!还甜丝丝嘞……”话还没说完,神仙村的守村大黄狗就朝着众人飞奔而来。
尾巴翘的高高的摇个不停,前爪还来回扑腾,开心的情绪干扰了所有人。
熊大:“噫!你咋跑来了,恁开心是咋了,不会是……”
熊大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的鹅叫,“嘎嘎!”亮白的翅膀扑腾着,身后是三匹马,为首的正是惊轲。
“少东家!”
“是少东家!”
“少东家回来了!”
……
大家的呼喊声顿时响彻不羡仙,不管是在活人医馆忙活的姚药药,还是在打铁的小十七,亦或是忙着算账的柳衔蝉,听到这些呼喊声都跑了出来。
这一声声的“少东家”就好像吹散寒冬的第一缕春风,化开了惊轲身上所有的疲惫。
惊轲也终于是做回了十六岁的少年,跳下马来,朝着裴酿跑去,“裴叔!我回来啦!”
“哎!好好好,”裴酿连说三个好,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惊轲的脑袋,“都瘦了。”
“哎呦,哪有呢,我这不好好的。”惊轲嘿嘿傻笑着,“裴叔,我饿了,想吃饭!”
熊大:“少东家等俺,今天咱们吃盏蒸大肉,俺那的大糜肉就是给少东家备着的。”
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有些面生,但眼神里都充满着真诚和感激,惊轲一看便知这是清河其他村的村民来帮忙了。
“大家等着!今晚咱们开离人泪喝!”惊轲的话语更是让所有人再次欢呼。“大家先忙活,晚饭的时候都来啊。”
惊轲来到杜桥仙面前,“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有什么不习惯的,老娘的钱也够半辈子的,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杜桥仙也很是开心,俩月不见,小娃娃的脸上多了些疲惫和伤疤,但是多了几分男人的坚毅。
“桥仙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偌大的不羡仙就是你家,还能少了你吃穿不成?”
“哈哈哈,臭小子,别贫嘴了,快去瞧瞧柳姑娘,这俩月可是操劳坏了,瘦了好多呢。”杜桥仙的眼神滴溜溜地转。
惊轲挠挠脑袋,“知道了,不过我先去活人医馆一趟。”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惊轲带着万俟飞羽和江月宫往活人医馆走去,抵达山脚下的时候他站住了脚,“万俟师姐,你带着靳长歌先去活人医馆吧,江月宫跟我来。”
不羡仙的主楼旁盖了个临时的小屋,柳衔蝉平时就在这里记记账,招呼招呼来帮忙的青年们。
“少东家!”柳衔蝉站在小屋门口,看到了惊轲的身影,就忍不住喊了出来。
惊轲来到她面前,“辛苦你啦,这两个月。”
柳衔蝉摇摇头,看向惊轲身后的江月宫,“这位是?”
“就是为这事来的,这俩月有没有来信。”惊轲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拍拍身旁的石墩子,示意江月宫坐。
柳衔蝉进屋一边翻找一边说,“来信可多呢,有开封的,有扬州的,有江南的,多着呢~”
惊轲听见柳衔蝉阴阳怪气的,不禁笑道:“你干嘛,这样子说话。”
“我哪样说话了!”
“可多呢~开封的~江南的~”柳衔蝉拿着个小布袋子出来,一把掐在惊轲的腰上,“哎呦错了姑奶奶,有伤。”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骗你呢,我先看信。”惊轲扒拉着信封,江月宫先看到了川上术的笔迹。
“就是这封,你看吧。”
“惊轲:见字如晤……(叽里咕噜一大堆)……别杀错了,川上术。”惊轲看完擦了把汗,“还好我没动手,不对还好田叔没动手。”
江月宫抱胸嗤笑,“当时我也没下杀手来着,不然就田大侠那腿上功夫,我也逃不了。”
惊轲讪笑两声,“嘿嘿,那什么,接下来你干嘛去?”
“我有自己的事,就不多留了。”说罢便转身要走。
“哎,留下吃个饭呗!”
“不必了,我赶时间。”
“离人泪带一坛?”
“我不喝酒。”
“盘缠够不?”
“够的,少东家,我认可你,江湖再会。”
江月宫的身影消失在西斜的日光下,惊轲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这才是正经的三更天弟子吧,什么都不求,搞不懂。”惊轲从怀里掏出从白芍黎那里拿过的令牌,“这玩意可得保管好,不管了,先来看看信。”
开封、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