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分寒月贯苍冥,气破千障卷丹枫
江爡断伞掀起的碧磷烟尚未散尽,垂花门外突现三道人影倒映在血泊里。
冷香枪尖挑着晚风刺透帷幕,惊轲踏碎廊檐琉璃瓦纵身跃入战圈,长虹剑鞘甩出五尺泥浆溅了佛爷寨头陀满襟。
我在这儿呢!找你爷爷作甚?
禅论衢看到了惊轲身后的玄柒,“玄柒你在干什么!澹台近玄呢?”
玄柒回转双刀,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自然是跟着新掌令大人混了。三更天内实力为尊,你知道的。”
听到如此回答,禅论衢也是知道了澹台近玄已经被杀,他怒极反笑,“哈哈哈哈,狂妄!就这小子杀的掉澹台近玄?看招!”
禅论衢旋身甩去刀上伞骨碎屑,双刀交叠成十字迎上。刀刃未触剑锋,冷香枪已贴地扫来,枪杆扫断青砖缝里新生的蒲草,残叶混着碎石扑向那双毒蛇般的眼。
忘川绝响心法催动的刀风凝成灰雾,惊轲立刻闭息退步,长虹剑自左肋斜穿入刀网。
刀刃擦着剑脊游走,刺耳刮擦声里迸出七点火星,恰映出三更天弟子从侧翼劈来的双刀轨迹。
自在无碍。
低语声未落,惊轲身形忽如江上扁舟逆漩而动。长虹剑绕颈转出半弧,太极缠剑式绞住禅论衢左刀,冷香枪却自腋下反穿,枪尾铜箍地撞碎偷袭者的护心镜。
惊轲后退立定,看到自己的激怒起了效果,便再次说道:“你也不怎么样嘛,叫什么?惊某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佛爷寨武僧挥杖欲砸,被禅论衢凌空掠出的双刀架偏三尺,杖头深嵌入廊柱。
禅论衢心性渐乱,“三更天掌令禅论衢!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禅论衢怒喝震腕,右刀拖出泥犁三垢的浑黄煞气。刀风扫过处酒瓮裂成八瓣。
惊轲旋枪画圆,停渊止水看破轨迹将毒风卸向一旁的三更天弟子,三人面色骤紫仰倒。
铛——
枪尖突刺被双刀夹住,惊轲顺势振腕绞转。冷香枪螺旋劲震开刀锋的刹那,长虹剑自下方撩出,剑气削断禅论衢半截绑腿。
玄柒此时恰从东南角突入,弯刀削飞两名三更天弟子的念珠。
禅论衢足尖踢起断刃射向惊轲面门,自身借力倒纵三丈,双刀交叉斩出十字光痕。
无名心法催动的青霭漫过剑身,惊轲不退反进,长虹剑点中十字交汇处。
金铁相击的爆鸣撕裂夜幕,气浪掀翻三张残席。碎瓷纷飞中,冷香枪突如白蟒出洞,枪尖刺破煞气直取心窝。
禅论衢弃守强攻,左刀劈枪杆右刀削手腕,却见惊轲松手弃枪,五指化太极云手扣住刀背!
惊轲沉腰坐胯,停渊止水顺势而为化去七成力道,左手抓住下坠的冷香枪横扫千军。
枪杆重击禅论衢腰侧,龙骨撞铁甲的闷响里,这名三更天掌令喷出血沫倒撞在照壁上。
“你看得出泥犁三垢的招式!”禅论衢看向玄柒,“玄柒!你罪该万死!”
玄柒刚将双刀刺入一名三更天弟子的胸口,“什么话,三更天人修行泥犁三垢不是必须的吗?掌令大人。”
佛爷寨头陀的镔铁棍破空袭来,禅论衢旋身蹬柱避过,双刀在砖墙拉出丈长火星。
落地时玄铁刀刃插入地面三寸,借力腾空踢翻两名偷袭的横刀手,绣金楼刀锋砍进青石板的脆响恰成鼓点。
禅论衢抹去嘴角血渍,忘川绝响心法在经脉里沸腾。
双刀忽交叠如蝶,刀脊符文泛起幽蓝冷光,泥犁三垢杀招阿鼻道随刀势漫开。
惊轲顿觉四周空气凝如胶漆,无名心法自行流转周身,淡青光晕透出毛孔。
第一刀劈碎冷香枪残影,第二刀削断三根束发丝绳,第三刀斜斩腰腹时,惊轲的长虹剑突然震颤如龙吟。
太极剑圈硬接刀势,剑脊弯成满月又猝然弹直,借力将禅论衢甩向燃烧的帷幕。
长虹剑指天引落残月清辉,惊轲踏步如趟泥,剑锋在地面犁出浅沟。
禅论衢双刀交击迸发火星,身形忽化九道虚影!冷香枪突刺点破两道虚影,枪风撕开腥臭雾气。
惊轲闭目凝神,停渊止水催动耳力辨位,剑锋忽如江潮回卷。金铁交鸣暴响十六声,火星在两人间织成赤网。
卸尽第十七刀劲力,惊轲左手忽施太极扣住刀背。禅论衢右刀立劈却被冷香枪架住,二人角力时青砖尽碎。
玄柒的弯刀恰在此时飞来,惊轲抬脚踢中刀柄,利刃旋转着削向对手后颈!禅论衢猛然撤力翻滚,刀锋擦着颈侧带走皮肉。
惊轲岂容喘息,冷香枪如白虹贯日追击,枪尖刺入左肩的瞬间,长虹剑已横在其咽喉。
江面忽传来怪异哨音。
三更天弟子闻声齐退,禅论衢趁机震开剑锋。“你不会以为我三更天没人了吧。”
惊轲归剑入鞘,下意识抬起左手想要看表,这才发觉现在是宋初,哪来的什么手表,只好甩甩手腕化解尴尬。
“你不会也以为,我就给你备了这么一点礼吧。”惊轲玩味地笑笑。
骨摧江雾燃天星,箫裂暮云定风波
禅论衢扬手甩出三枚磷火弹,江心忽亮起九盏猩红灯笼。水面炸开七道水柱,八条乌篷快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的白泽与浔夜安双刀映月,刀刃缠着浸毒的乌蚕丝。
诛逆!
白泽掠空甩刀,九丈乌蚕丝横切秀金楼三名横刀手的喉管,血雾未散,浔夜安已倒挂檐角旋落,双刀绞碎佛爷寨头陀的镔铁棍头!
惊轲后撤踏碎半扇雕窗,反手掷出冷香枪钉穿三名三更天弟子。
江爡断伞机栝连响,残存的六片伞骨突射短矢。白泽偏头躲过飞矢,左刀劈断绣金楼刀手的腕骨,右刀横抹时被玄柒的弯刀绞住:浔夜安!还等什么!
话音未落,浔夜安的双刀已切入战局。刀势如织网,缠满乌蚕丝的刀刃专取下三路。
陆景瑞的刀封住东侧攻势,却被黏稠丝线拖慢半分。
惊轲长虹剑扫出太极圆转,剑气绞碎三条乌蚕丝。江爡趁机收伞为剑,三尺寒锋突刺浔夜安肋下。
白泽旋身甩刀,铁索般的蚕丝缠住伞柄,两股力道对扯的须臾,佛爷寨武僧的镔铁重杖已砸向惊轲颅顶!
铛——
枪杆横架重杖,惊轲膝弯微沉。“好家伙,江湖果然处处得留心。”
冷香枪借太极听劲卸力的瞬间,禅论衢双刀自左右刁钻切来。
玄柒双刀化蝶,泥犁三垢的腥风截住左路刀刃,自己后背却被浔夜安划开血口。
秀金楼残存的横刀手组成刀墙推进,却被三更天弟子撒出的铁蒺藜阵逼退。
白泽甩动九丈乌蚕丝如挥长鞭,缠住三名秀金楼刀手甩向火堆。惨叫声里,江爡抽剑旋割,斩断缠绕陆景瑞双刀的丝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