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次日,
林平之在练习了华山派入门武功后,照旧去陪岳灵珊喂招。
二人经过几次对练,倒是比之前顺谐了许多。只是林平之因陆大有在饭堂揶揄自己的事而不痛快,显得心不在焉。
岳灵珊看出林平之有些恍惚,便不悦的停下手问:“诶,你又怎么了?”
林平之收拾情绪后歉然的道:“不好意思师姐,我一时走神了……我们……”
不等他说完,岳灵珊挥了挥手道:“诶,算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说着,她边走到一边拿起一个竹篮子,边说道:“趁时辰还早,你陪我进山去采些蘑菇,大师哥很爱吃的,晚上让水伯做道佛跳墙给大师哥……”
林平之本不想陪岳灵珊去,但想着若因此引她发起大小姐脾气,弄出什么事也是划不来,遂只好跟着她往山里走去。
……
但说二人走在山道上,岳灵珊见林平之一直一声不吭,气闷之下便没话找话的问:“嗯……林师弟啊……你外公是住洛阳的奥……你一定经常去的哈……那洛阳好不好玩啊?”
林平之低头走着回了句:“小时候是经常去,但外婆过世后就没怎么去了……”
岳灵珊先是背着手,点头发出一声:“奥……”
而后,她又冒出一问:“那你外婆在世时应该很疼你的吧?”
林平之眉头微锁的抬头环顾着四周,回了一声:“嗯……”
岳灵珊还待要问些什么,但听前方传来一声悲凉的鹿鸣。
二人循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头梅花鹿中箭后死在了山道上,其一旁还有只幼鹿在徘徊。
岳灵珊先是气恼的大喊:“华山已经很久没人来打猎,是什么人这么可恶!”
说着,上前怜惜的抱起幼鹿边抚摸边安慰:“哎呀~好可怜……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再被别人伤害的……乖奥……”
这时,只见手执弓箭的程灏轩一路寻了过来。
岳灵珊当即斥责程灏轩:“原来是你呀!程,灏,轩!你一会儿闹着改善饭菜,一会儿又闹着修整房间,华山派已经让你弄得鸡飞狗跳的。现在,你又来山里残害这些生灵,你是不是人呐?!”
程灏轩勾唇道:“这些野物与那些鸡鸭羊一样,生来便是让人吃的……”
岳灵珊试图打断他的话继续斥责,但刚说了不一样三个字,就遭程灏轩所截:“有什么不一样?若非得说不一样,那就是,那些鸡鸭羊是被圈养的,人什么时候想吃就杀来吃,它们毫无反抗能力。而山中林间这些野物相对自由些,人们想吃的话得靠些本事罢了……呵,某些人啊~就是喜欢假慈悲,那些鸡鸭羊你吃得还少吗?吃进嘴里的时候怎么没生出怜惜来呢?”
岳灵珊被堵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只会一个劲的跺脚。
程灏轩则走到林平之的面前,扬了扬手中的弓箭道:“诶,林师兄,你们福威镖局不是号称百年基业吗?那你也算是世家子弟,应该学过六艺的奥?但不知骑射方面如何?要不,今日先比一比射箭?”
林平之心情原就不好,程灏轩这举动更让他为之蹙眉。
岳灵珊忽的上前来维护起林平之:“程灏轩,不许你欺负林师弟!”
程灏轩耸肩笑道:“噢,就许你能欺负是不是?这是哪门子道理呀?呵,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
转而,他歪头负手笑问林平之:“林师兄,我欺负你了吗?”
林平之微摇了摇头后,对岳灵珊道:“师姐不是说要去采蘑菇的吗?再不去的话,一会儿可就要天黑了……”
岳灵珊冲着程灏轩哼了一声,将幼鹿递给林平之后道:“这只小鹿失去了母亲,也不知道它的父亲还在不在了……它还这么小,太可怜了,我要带回去养,你先帮我抱着,我们这就去采蘑菇……”说着扭头就走。
林平之接过幼鹿,有些无奈的吁了一口气后,跟着岳灵珊继续往前走。
程灏轩于抱臂间,抬起一手摩挲着下颚勾唇道:“这个岳灵珊真是让人一言难尽……这个林平之嘛~呵,三脚踢不出个屁来不说,让人挤兑欺负了也没什么脾气,真是个窝囊废!”说罢,走去拎起所猎的梅花鹿就走了。
……
此时,华山派的内院这边,宁中则正在做针线活,只见岳不群推门而入。
宁中则遂放下手中针线,起身给丈夫倒了杯茶。
岳不群落座后,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放到桌子上道:“这是左盟主派人送来的……”
宁中则作奇怪道:“这离左盟主的寿辰还有将近四个月,往年不曾这么早送帖来的……”
岳不群捋着须道:“许是因为刘正风的死,左盟主担心我等四派会因为有意见而不去祝寿吧……”
宁中则惋惜的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唉,刘师兄的脾气也实在是太刚硬了……其实,本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转而,她询问丈夫:“那,师兄,我们今年还要去贺寿吗?”
岳不群微锁双眉道:“去还是要去的,如果因此不去,那等同是要与他撕破脸皮……倒不是说我趋炎附势,以我华山如今的实力,乃至其他三派,都还不足以与之抗争,唯有隐忍着……”
说着,他在喝了一口茶后,将话题转移,问起了女儿的事:“对了,看时辰灵珊也该跟平之练完功了,怎不见她来陪你啊?”
宁中则笑笑道:“噢,灵珊让平之陪她去采蘑菇了,是她昨儿跟我说的,说是要水伯给冲儿做佛跳墙……”
岳不群不悦的道:“哼,灵珊又忘了我说的!我罚冲儿上思过崖不过只是让他思过,主要是让他静下心来练功……他是华山派的大弟子啊!怎么能一直那么吊儿郎当,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宁中则忙劝道:“师兄莫要生气,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冲儿这心性,他还年轻……不都说男孩子得等成家了才会稳下来的嘛……”
岳不群没好气的打断道:“他还年轻吗?哼!成亲?就像他这样的,用哪个姑娘能看上他……”
但听宁中则说笑似的冲口而出道:“噢,我可不担心会不会有姑娘家看上冲儿,我只怕灵珊会急眼……”
岳不群微挑眉问:“这话怎么说?”
宁中则指出道:“灵珊虽然比冲儿小,但是两个人也是青梅竹马的,看灵珊对冲儿那亲近劲,应该是对他有了意思……”
岳不群一摆手道:“诶,这只是你觉得而已,灵珊向来贪玩,冲儿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她当然是会粘着他……再者说,灵珊还小,不急。给她多点选择的时间,让她慢慢挑吧……”
宁中则似是听出丈夫话中的意思,忙问:“听师兄这话,似乎对冲儿不太满意……你让灵珊慢慢挑,你,你该不是想让灵珊在灏轩和平之他俩之间挑吧?”
岳不群又喝了一口茶后,淡然道:“就算是,也无不可嘛……”
宁中则摇头道:“倒不是我不想让女儿有多选择……只是,我觉得,他们俩都不怎么适合灵珊。就说灏轩好了,他一入门,就跟灵珊发生了矛盾……还有平之也是,谁也保证不了,他会不会因为灵珊那番话而记恨灵珊,也难保证灵珊不会记恨说她笨的灏轩……”
岳不群抬手做了个捏眉心的动作后,摆摆手道:“诶,小儿女的事,谁也说不准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见此,宁中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遂重新拿起针线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