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前章,
但说众人在豪饮畅谈中已是醉态百出,令狐冲则因酒劲上头觉得血气翻涌而昏沉伏桌。
这时,从农庄外传来一阵马蹄捣地声及马儿的嘶鸣。
紧接着,就见头戴帷帽的任盈盈和东方玥走了进来。
最先醒过神来的蓝凤凰赶紧叩拜:“属下参见圣姑……”
继而是黄河老祖,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执礼:“见过圣姑……不知圣姑驾到……未及远迎……还望圣姑恕罪……”
随后,白熊、游迅、司马大、黄伯流也陆续过来拜见。
但听任盈盈冷然责斥:“你等还记当初所应之誓吗?”
众人忙齐声回应:“听从圣姑号令,为圣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方玥轻哼一声呛道:“你们连听从圣姑号令都做不到,遑论为圣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呐?!”
祖千秋急禀道:“圣姑明鉴,属下等既归为圣姑麾下,自是对圣姑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背……此次,便是奉圣姑之命,于五霸岗款待令狐冲……”
未及其说完,任盈盈即打断斥问:“本圣姑何曾下过此命令?”
老头子回道:“是向左使拿着月华令前来传达圣姑命令的,属下等忙了好些时日才赶在今天得以达成……”
说话间,东方玥指着仍自伏在桌子上昏睡的令狐冲,蹙眉询问任盈盈:“姐姐,这人就是令狐冲?”
任盈盈瞥了一眼令狐冲后,微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但见从门口涌入一群少林棍僧。
蓝凤凰和黄河老祖等人当即挡在了任盈盈和东方玥的身前,司马大则出言喝斥:“圣姑在此,你们这帮秃驴休得造次!”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浑厚的“阿弥陀佛……”
跟着,就见一名手执禅杖的老僧走了进来。
任盈盈认出老僧是少林寺的方生,遂责问蓝凤凰等人:“居然惊动了方生大师,你们说你们这回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但听方生说道:“老衲收到门下弟子报称,说五霸岗有邪魔外道聚会,疑似有所图谋,特率弟子来围剿。原来,都是魔教妖人……”
任盈盈冷嗤道:“世间若无邪魔歪道,那还要你们这些正义之士何用?尤其是你们出家人,世人若不是受欲望所困,为妖魔所侵,又怎会求神拜佛,穷尽所有的供养你们呢?”
东方玥跟着讥讽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整天自诩什么舍身取义、淡泊名利。其实,和那些商贾之流何异?哈,不对,你们还不如那些商贾,人家好歹皆是把唯利是图摆在了台面上,你们却死活要用正义二字拿来当遮羞布!”
方生不屑多言,脸色一凝,掷地有声的一振禅杖命令弟子:“启用罗汉阵,降下魔教妖人!”
众棍僧应声后,当即摆开阵法包围住了任盈盈等人,双方遂展开了打斗。
打斗声吵醒了令狐冲,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乍一看到当前阵仗,先是一阵懵愣。
随后,他似是反应了过来,走向方生作解释:“方生大师,他们虽然都是歪门邪派,但这次他们只是在此聚会,并未作什么恶,还望大师……”
但未及其说完,即被方生给打断:“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歪门邪道,他们是日月魔教的妖人!”
旋即,他质问令狐冲:“你是什么人?看你面相还算端正,怎的会与这帮妖人为伍?”
令狐冲忙向其自报家门并澄清:“噢,晚辈华山派令狐冲,因身受内伤,曾得平一指平大夫的诊看,故而引来了黄河老祖和蓝教主给晚辈送药,并力邀晚辈来此过节。晚辈盛情难却,这才随他们来的……”
方生听后,当即出手扣住令狐冲的手腕来把脉。
在确定了他果真是身受内伤后,方生松开手道:“阿弥陀佛,令狐施主,你不仅是受了内伤,还中了毒,若是不加以医治,恐性命难保呐……”
令狐冲淡然中带着些许苦涩的道:“平大夫也说晚辈病入膏肓,呵,这许是我令狐冲的命吧……”
转而,他看了看被罗汉阵困住的蓝凤凰等人,继而向方生求情道:“他们虽是魔教妖人,但他们好歹对晚辈有送药之恩。还请大师网开一面,放过他们一次,也算是成全晚辈以此为报答……”
方生则合十道:“令狐施主有感恩仁慈之心,委实是难能可贵。然,这或可用于感化那些误入歧途而为恶者,但对于像魔教这些妖人,不仅没有用,反而还会被他们所利用……”
但听打斗中的任盈盈向令狐冲喊话:“令狐冲,你送我曲谱,我还以琴音疗你伤痛,你我本就两不相欠,无需你求情还恩!”
令狐冲尚未得看清任盈盈的模样,但听她提及送曲谱的事,便下意识为认为她就是绿竹翁的姑姑,即冲口喊了声:“婆婆!”
继而,他着急了起来:“婆婆这么大岁数了,如何能敌得过罗汉阵?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语落间,他便不管不顾的想要冲进罗汉阵里去,却受到了棍僧们的阻击。
令狐冲后背挨了一棍后吐出一口血,正好喷在一名棍僧的脸上。
那名棍僧当即呼痛着捂住脸,踉跄倒地后全身抽搐不止。
方生赶紧冲上前来,为其点穴护住了心脉。
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岳不群、梁发、陆大有看到。
三人赶来五霸岗,原是想隐身暗处静观其变,但发现有少林寺僧人进入了农庄后,才跟过来看的。
岳不群眼见令狐冲伤了人,怒斥一声:“孽徒”后,闪身上来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令狐冲正自处于震惊中,挨了师父一记耳光后,先是一个懵愣,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了一声:“师父……”
就在这档口,只见从天而降般的铭公子一击即中为首的棍僧破了罗汉阵。
方生顾及门人受了伤,也无意再与任盈盈等人计较,遂率领众弟子护着伤者离开了。
另一边,但听岳不群冷哼一声道:“不要再叫我师父!我华山派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令狐冲忙辩解:“师父,请听弟子解释……弟子不是有心伤人的……弟子只是担心他们会伤了婆婆……就是绿竹翁的姑姑……当初若不是他们二位替弟子澄清,弟子许还背负着染指《辟邪剑谱》的嫌疑……虽然,弟子也刚知道了婆婆是魔教中人,但弟子还是不忍坐视不理,这才想要自不量力闯罗汉阵,可没想到我的血竟变成了伤人的毒药……”
岳不群却不想再听下去,怒指着他喝斥:“你莫要再作狡辩!从小到大,你每回犯错都能找出理由来。我念在你身世凄苦,也是尽量包容着你。而你,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你说,从下山到如今,你已犯了多少错?!你还记得你来五霸岗之前,我说过什么?你又答应过我什么吗?你竟是将我说的话当马耳东风!你还变本加厉,不仅与魔教妖人为伍,居然还用毒伤人!你,你个孽徒!你这不仅是想气死我!你还想毁了华山派啊你!我绝不能再姑息于你了!令狐冲,你给我听好了。念及十五年的情分,我姑且饶你一命。但从此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华山派的门人了……”
令狐冲一听,如遭雷劈,扯住岳不群的衣摆跪求道:“师父,您听弟子解释,您不要逐冲儿出师门啊~师父……”
岳不群却决绝的抽出佩剑,手起剑落间,已将令狐冲所抓着的衣摆割断。
跟着,他再次郑重申明:“我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今日将孽徒令狐冲逐出师门,从此恩断义绝,天地为鉴!”语落,收剑后,甩袖而去。
梁发和陆大有似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后才紧随着师父而去。
令狐冲则像个因为耍赖皮而被父亲丢下的孩子,红着眼眶起身后就要去追,却在口吐鲜血后栽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任盈盈未料令狐冲会落到被逐出师门,念及起因中有部分是自己属下导致的,便示意黄河老祖带上他一起走。
随后,她向铭公子致谢:“多谢公子出手解围,容后答谢。”说罢,便要离开。
铭公子却喊住她提出:“诶,任大小姐,带着伤者,不便奔波回洛阳,在下的一位朋友在附近有一闲居,不嫌简陋的话,可随在下前往小歇……”说着,做了个向外请的动作。
见此,任盈盈也就不多作客套了,向铭公子微一欠身后向外走去。
东方玥却似心有不悦,走过铭公子身前时,瞥看他的眼神中透着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