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慕容烢居然来真的,萧筱心头一紧,当即闭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她心里飞速盘算着:
自己绝对不能动武,眼下自己身处容狄老巢,一旦显露武功,定会被当场拿下,到时联军还未到,自己先成阶下囚,所有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可她这副惊慌避开的姿态,反倒勾起了慕容烢的兴致。
他视线落在萧筱因侧头露出的纤细脖颈上,那皮肤是他从未见过的白里透粉,乌黑的发丝几缕垂落肩头,衬得那截脖颈愈发诱人。
慕容烢喉结滚动,心底忽然生出燥热,他嗤笑出声:
“你这张脸丑得倒人胃口,不过,不看脸的话,倒是哪里都好看……”
话音未落,就伸手朝她抓过来。
萧筱装作胡乱挣扎,身体猛地一扭,脚尖精准勾中旁边火炉的底座。
只听“哐当”一声,
火炉倾倒飞溅,几块还燃烧着蓝色小火苗的炭块,径直落在了慕容烢的裤裆处。
火星瞬间燎原,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萧筱见状立刻换上惊慌失措的神情,连连道歉:“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你消消火……”
说着,她抬起脚,狠狠朝着那片火光处踩下,脚跟还碾了碾,动作又快又狠。
一连三脚下去,原本冒着火苗的地方火势果然熄灭,只剩下几缕白烟飘出来。
慕容烢被萧筱的操作惊得僵住,
“呃啊!”
慕容烢额角青筋暴起,剧痛与羞辱让他双眼赤红,
一把攥住萧筱的脚踝,怒不可遏地嘶吼:“够了!贱人!我要把你玩烂了,再扔去军营给士兵们糟蹋……”
可他狠话尚未说完,忽然愣住:本该钻心的痛感竟消失了,那处只剩一片麻木的冰凉。
萧筱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闪过狡黠。
方才那一脚,她精准点中了慕容烢的隐穴,此刻他早已知觉尽失。
她立刻换上夸张的惊讶表情,瞪大双眼凑近:
“咦?怎么了?该不会是……烧焦了吧?我真没使劲,就是想帮右统领灭火啊!难道说……已经碎了?”
她单手捂住嘴,惊讶的后撤,眼中却满是戏谑:
“这可糟了,要是单于知道他看重的养子成了个‘废人’,还会像从前那样重用你吗?”
慕容烢被这话戳中心里的痛楚,忙伸手去摸了摸,指尖触及之处果然一片麻木,毫无知觉!
他本质上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正是心性浮躁、看重颜面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般打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深深的恐惧。
萧筱强忍着笑意,故作认真地提议:
“我倒知道个好去处,像你这样的情况,不如干脆切了干净。大夏皇宫专为你这样的人设有官职呢……”
“你……你居然把我废了!”
慕容烢终于反应过来,所有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滔天怒火,他猛地双手死死掐住萧筱的脖颈,怒吼道:
“贱人!我要弄死你!”
颈间的力道越来越狠,萧筱窒息得脸颊涨红,却仍强撑着笑意,用仅能挤出的气音道:
“你……掐死我也没用啊……不赶紧去看巫医么?难道真要一辈子做废人?”
这话提醒了慕容烢,他掐着萧筱脖颈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的疯狂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是啊,万一他还有救呢?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指尖的力道骤然松懈,萧筱立刻大口喘着气,揉着发红的脖颈往后退了两步。
慕容烢眼神狠戾地死死盯着萧筱道:“贱人!你给我等着!”
“等我治好伤再回来好好折磨你,定让你生不如死!”
撂下这句狠话,他狼狈地捂着要害,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萧筱望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摩挲着脖颈上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生不如死?那就看看,是谁让谁生不如死。”
——
慕容烢刚跌跌撞撞冲出门,没跑两步就撞上领着一个小女奴回来的黑煞。
黑煞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右统领大人,居然捂着裤裆在跑,还有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那张平日里阴鸷狠戾的脸此刻写满惊慌,额角青筋暴跳还挂着冷汗,狼狈得不成样子。
他强忍着嘴角的抽搐,刚想嘲笑两句,目光扫过慕容烢来的方向,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那是他们统领的穹庐,而且夫人刚刚还在里面呢!
意识到这事,黑煞顿时没了玩笑的心思,脸色一沉,挥手让那女奴在外守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
可屋内的景象让他当场僵在原地:中央的火炉翻倒在地,地毯被烧焦了一片,火星余烬还在微微闪烁。
而本该受委屈的统领夫人,正坐在榻边安然无恙,只是那张脸……哪里还是往日倾国倾城的模样?
分明是张五官扁平的“发面饼”,嵌着一双绿豆小眼,此刻正笑得亮晶晶的,透着股说不出的狡黠。
“统、统领夫人?”黑煞瞪大了眼,视线死死黏在萧筱脸上,语气都发飘。
萧筱早瞥见他进来时那一言难尽的神色,心下觉得好笑,故意板起脸轻咳一声,对他眨了眨眼道:
“怎么?我卸了妆,你就不认识了?”
黑煞脑子飞速转了转,再联想到慕容烢的狼狈模样,瞬间反应过来:夫人定是怕慕容烢心怀不轨,故意扮丑自保。
他连忙躬身拱手,语气恭敬又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认得!自然认得!夫人卸了妆也气度不凡!”
说完,他转身出去让门外等候的女奴进来。
来的女奴是一个瘦小的姑娘,头发枯黄,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看人。
“夫人,这是属下为您找的女奴,手脚勤快,能伺候您日常起居。”黑煞禀报道。
萧筱抬眸打量了姑娘两眼,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
“嗯,看着不错,就她吧,回头在外面给她搭一间小帐篷住。”
话音刚落,那小姑娘忽然“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唰地涌了出来,哽咽着磕头:
“夫人!您是不是嫌弃我?我、我已经好好洗过澡了,身上没有羊膻味!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伺候吧,我什么活都能干,绝不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