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看着何保国那副“小学生听课”般认真的模样,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有些成就感。他故意顿了顿,拿起水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吊足了何保国的胃口。
何保国果然急了,轻轻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催促:“接着说啊,柱子!别卖关子!你这套‘用脑子打仗’的法子,里面还有啥门道?”
何雨柱放下水壶,抹了把嘴,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何大哥,你打过猎,肯定知道。对付一头大野猪,你要是直接冲上去跟它顶牛,那肯定吃亏。但你要是先设个陷阱,或者想办法把它引到不利的地形,再或者,专打它的眼睛、腿关节这些要害,是不是就省劲多了?”
“这个我懂!”何保国立刻点头,“打猎跟打仗,有时候是有点像。”
“对喽!”何雨柱一拍大腿,“咱们这回打这个营,就是把它当成一头大野猪来收拾的。你的狙击组,就是专打它眼睛(指挥官)和关节(通讯、机枪手)的‘猎枪’;施排长端掉炮兵阵地,就像是拆了它的獠牙;咱们的疑兵之计,就是把它引进咱们设好的‘包围圈’,让它晕头转向,自己吓自己。”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传授独门秘籍的神秘感:“何大哥,你再往深里想。敌人这个营,它不是一个铁疙瘩,它是由很多人、很多装备、很多条命令组成的。这些人,会怕,会乱;这些命令,传不下去就失效;这些装备,没人操作就是废铁。咱们要做的,不是跟这个‘铁疙瘩’硬碰硬,而是想办法让它内部出问题,让它自己‘散架’!”
何保国听得眼睛发亮,仿佛有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内部出问题……自己散架……我有点明白了!柱子,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是要去杀死每一个敌人,而是要让它们失去战斗力?”
“没错!”何雨柱赞许地点头,“杀死一百个敌人,可能需要付出三十个弟兄的代价。但如果能让一千个敌人失去指挥、失去补给、陷入恐慌、不战自溃,那我们可能只需要付出几个弟兄的代价,甚至零伤亡!这笔账,划算不?”
“划算!太划算了!”何保国激动地差点喊出来,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我以前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光想着多打死几个算几个……”
“所以啊,何大哥,”何雨柱语重心长,像个老学究一样晃着手指,“以后咱们再遇到敌人,别光盯着他们有多少人、多少条枪。得先琢磨,他们的指挥官在哪儿?通讯靠什么?弹药粮食从哪来?士兵们士气怎么样?哪里是他们最脆弱、最怕被打的地方?找到这些‘命门’,然后,集中咱们所有的力量,比如你的神枪,比如施排长他们的爆破技术,比如咱们兄弟们的勇气和智慧,狠狠地打它的‘命门’!这就叫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对,是搅乱其全身,不如瘫痪其大脑!”
何保国彻底沉浸在这种全新的战术思维里了。他皱着眉头,努力消化着这些前所未闻,却又无比契合他实战经验的观点。“命门……大脑……让它自己乱……”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拉着,似乎在模拟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兴奋:“柱子!我懂了!就像……就像你修机器,不是把每个零件都敲一遍,而是找到那个卡住的关键小齿轮,把它弄正了,整个机器就转了!打仗也是,找到那个让敌人整个系统卡住的‘关键齿轮’,把它敲掉!”
“哈哈哈!对!太对了!何大哥,你悟性太高了!”何雨柱开心地笑起来,用力拍了拍何保国的肩膀,“就是这个道理!你这比喻,比我的还形象!”
何保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还不是你点拨得好。”他顿了顿,又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问:“柱子,你这些……这些学问,都是从大学里学来的?大学还教这个?”
何雨柱心里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说:“大学里教的是基础原理,比如怎么分析问题,怎么统筹规划。具体的应用,还得靠自个儿琢磨,结合实际情况。就像化罗庚先生教的统筹法,原本是优化生产流程的,我琢磨着,这打仗后勤,甚至这战术安排,不也是个‘流程’吗?怎么在最短时间,用最小代价,达到最佳效果?道理是相通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抬高了大学和自己的身份,又为自己的“超时代”知识找了个合理的出处。
何保国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然和敬佩的神色:“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都说知识就是力量!柱子,你这力量,可比我们多扛几条枪猛多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种基于全新认知的默契在悄然增长。何保国感觉自己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看到了战场另一方截然不同的风景。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出色的士兵,一个精准的射手,他开始尝试像一个战略家一样去思考。
“柱子,”何保国语气郑重地说,“以后行动前,你得空就多跟我唠唠你的想法。哥哥我别的本事没有,执行命令,保证给你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何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何雨柱真诚地说,“咱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互相学习,互相依靠。你的经验,你的判断,同样至关重要!没有你在前面探路,没有你关键时刻稳住阵脚,我那些想法也只是空谈。”
他看着何保国,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再说了,我这‘纸上谈兵’的,还得靠你这‘实战专家’来检验和完善呢!咱们这叫……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哈哈哈!好一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何保国被逗乐了,用力搂了一下何雨柱的肩膀,“那咱们就结合好了,让那帮外国佬和李承晚的伪军好好尝尝滋味!”
山洞里,不知何时升起的篝火噼啪,映照着两张年轻却充满智慧与坚毅的脸庞。一场关于战术思想的深入交流,不仅加深了他们的战友情谊,更悄然提升着这支小分队的整体战斗力。
何雨柱知道,他将现代军事思想种子,成功地播撒在了这片最需要它的土地上,而何保国,无疑是最肥沃的那片土壤。未来的战斗,必将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