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五研究院的日子,像是高速飞行的飞行器终于回到了平稳的巡航状态。
何雨柱重新沉浸在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氛围里——空气中混合着机油、晒蓝图氨水味和旧书籍的特有气息,耳边是计算机有节奏的嗡鸣和同事们压低声音的技术讨论。
他依旧是那个严谨、高效的何副主任,主持着“df-乙”型关键数据的分析工作,军装一丝不苟,眼神锐利专注。
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他的指尖会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出某种复杂而独特的节拍,仿佛在无声地沟通着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沉寂了一段时间的“伙伴”,正在意识深处安静地待命。
这天下午,院办通讯员几乎是跑着来到他办公室门口的,语气带着罕见的急迫:“何主任!钱院长紧急召见,请您立刻去他办公室!”
何雨柱心头一凛,立刻放下手中厚重的技术手册,整了整军容,快步而出。钱老师亲自紧急召见,绝非小事。
钱学成的办公室依旧简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墙上那幅充满未来感的星际航行图与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类文献。
钱学成坐在桌后,目光凝重而深邃。
“雨柱,来了。”钱学成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递过一份标记着“绝密·急”的薄薄文件,“看看这个,‘彗星’项目遇到了大麻烦。”
何雨柱双手接过,迅速翻阅。他的眉头随着阅读的深入越皱越紧。
这不是他熟悉的“df”系列,而是一种代号“彗星”的全新构型飞行器,旨在实现极端跨音速状态下的高机动规避。
然而,理论计算和初步风洞试验都指向一个致命的缺陷——在特定马赫数区间,会产生一种剧烈的、现有理论无法完美解释的非定常气动耦合震颤,足以导致结构解体。
难题的核心,在于建立一个能精准预测并解决这种极端复杂非线性气动现象的数学模型和工程方案。
现有的理论和计算手段,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老师,这问题……”何雨柱放下文件,感觉肩头沉甸甸的。这是卡住脖子的核心技术瓶颈。
钱学成看着他,语气沉重:“理论部和计算所的精英团队,攻关了两周,提出了多种方案,模拟结果都与实验数据偏差巨大,找不到症结。”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期望与压力,“雨柱,你对非线性动力学和流体稳定性有很深的研究。
这个难题,我希望你能开辟一条新思路。给你一周时间,拿出一份初步分析报告。”
一周?何雨柱心中微震。几个顶尖团队两周未能突破的壁垒,钱老师只给他一周时间做初步分析,这压力如山,信任更是如天。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拿起文件,目光如电,快速扫过那些令人头疼的曲线和失败模型的摘要。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深处,一个无声的指令已然发出。
“天下无敌系统,扫描‘彗星’项目技术难题,进行全维度分析,推演最优解决方案。”
几乎在指令发出的瞬间,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指令确认。正在扫描目标‘彗星’项目数据……】
【数据建模中……建立跨音速非定常气动耦合高维模型……】
【检测到现有理论盲区:忽略激波\/边界层\/分离涡多模态共振反馈机制。】
【开始进行亿万次级模拟推演……】
【推演完成。生成全新‘涡核稳定性控制’数学模型及‘自适应微激励抑制’工程方案。】
【解决方案已优化,与现有试验数据吻合度99.3%。预计可提升临界马赫数0.15,震颤强度降低87%。】
【解决方案及详细推导过程已传输至宿主意识库。】
外界看来,何雨柱只是沉默地盯着文件,眼神专注得可怕。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看向钱学成,之前的凝重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对的冷静和自信。
“钱副院长,”何雨柱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一周时间太久了。给我两个晚上。后天早上,我会把完整的分析报告和解决方案放在您桌上。”
钱学成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学生,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冲动或夸大。
但他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雨柱,科学需要脚踏实地,不能只凭勇气。”钱学成提醒道,带着长者的关切。
“请您放心,”何雨柱站起身,拿起那份绝密文件,“我并非妄言。只是……思路已经清晰了。”
他没有多做解释,敬礼后便转身离开,步伐坚定。
回到办公室,反锁房门。
何雨柱并没有立刻伏案疾书,而是从容地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才在绘图桌前坐下。他铺开崭新的绘图纸,拿起钢笔。
下一刻,他的手臂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超越常人的精准与迅捷,笔尖在纸上流畅地舞动起来。
复杂的微分方程、新颖的气动稳定性判据、精妙的三视图修形建议、以及一套简洁而高效的控制律算法核心,如同早已镌刻在脑海中一般,被行云流水般地复现出来。
他的书写速度极快,公式推导一气呵成,图纸绘制精准无误,没有丝毫停顿或修改的痕迹。
第一个夜晚,办公室灯火通明。偶尔有巡逻的警卫经过,只能看到何主任伏案工作的剪影,那速度让他们咋舌,却不知那并非是普通的“工作”,而是系统的成果通过他的手在展现。
第二天白天,他依旧如常主持工作会议,处理“df-乙”型的日常事务,言谈举止毫无异样,只是中午休息时间极短。
第二个夜晚,凌晨刚过。
何雨柱落下最后一个句点,将二十多页书写工整、逻辑严密、图文并茂的完整报告合拢。
报告不仅彻底剖析了“彗星”震颤的物理本质,提出了全新的理论模型,更给出了从气动修形到控制律设计的两套具体、可行的工程实现路径。
他轻轻吹干墨迹,将报告装入保密袋,嘴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只有自己能懂的弧度。
早上七点五十分,钱学成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静静躺在办公桌中央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带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坐下,拆开文件袋,开始阅读。
他起初是审慎的,但随着一页页翻过,他的表情从严肃变为惊讶,从惊讶变为震撼,最终,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再看了一遍报告的核心结论和推导过程。
“这……这简直是……”钱学成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和赞叹,“直指要害,釜底抽薪!妙!太妙了!”
他立刻拿起保密电话,接通了总体研究部,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高昂:“我是钱学成!
通知下去,原定今天的‘彗星’项目难题研讨会取消!让理论部、计算所、气动实验室的负责人,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告诉他们,何雨柱同志,已经为‘彗星’铺平了理论道路!”
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第五研究院的核心圈层炸响。
“什么?‘彗星’的死结解开了?”
“何雨柱?他不是刚回来吗?”
“两个晚上!就两个晚上!钱老亲自认证的!”
“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速度?”
“看来之前西南之行,何主任是又得了什么真传啊!”
惊叹、佩服、探究的目光纷纷投向何雨柱所在的办公室。他再一次,以这种近乎传奇的方式,震撼了整个研究院。
而此刻的何雨柱,正平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享用着迟来的早餐。窗外阳光正好,映照在他沉静的脸上。
他慢慢咀嚼着馒头,目光悠远。他知道,“彗星”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无数难关等待攻克。
但拥有着脑海中的“天下无敌系统”,他对于前路上的任何挑战,都充满了绝对的信心。
他的战场在这里,在每一张图纸,每一组数据,每一个关乎共和国未来的技术节点上。而他,已然做好了准备,去创造下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