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等一众西狼士兵脑瓜子嗡嗡的,卑鄙无耻心肠歹毒的大月人!随即怒目而视,怒上心头。
对着城楼上骂得更厉害了,连带着庞守望等人的祖宗父母都没保住。
“$@~#~*~”气得西狼人都用上了自己的语言。
庞守望等人虽然听不懂,但从他们那充满怒气的声音可以确定,对方骂得很脏。
庞守望幽怨的盯着杨帆杨县令,幽幽道,“杨县令,这下谁还分得清我跟窦娥谁怨呐。”
杨县令:“……”
杨县令后退一步,弯腰作揖道,“城主,还是快些给圣上去折子的好。”
庞守望:“……”
那日苏见对方迟迟不应,就知道城楼上的人跑了。
于是,他更生气了。
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开始攻城,但他不敢,可汗有令,必须等到七日之后方可攻城,他们不敢违背。
庞守望已然写好了折子,顺便还告知了天火之事,想了想,还是用了八百里加急的方式。
此刻,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他们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主要还是分成两派,主战派与主和亲派,“热闹”得如菜市场一般。
李无极将脑袋脖子缩得低低的,生怕和亲派注意到他,怒斥他办事不力,连几个细作也抓不到。
宣仁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威严,“够了!”
朝堂顿时安静如鸡,文武百官立刻噤了声,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没了那喧闹声,宣仁帝这才感觉耳根子舒服了许多,目光落在褚遂良的身上,“褚爱卿,朕记得你那孙女今岁及笄?”
褚遂良不知此刻圣上提起他那大孙女是何用意,心中忐忑,忙磕头道,“回禀圣上,静儿过了年关十五。”
难不成是要把静儿赐婚给某位皇子做正妃?可成年皇子已然全部娶妻,难不成是圣上自己想要!?
宣仁帝仍是没什么表情,食指却是在把玩着玉扳指,悠然道,“既然褚爱卿主和亲,那这样吧,朕就封你那大孙女为超一品福安公主,和亲百叶,褚爱卿以为如何?”
让老子的熙月去和亲,老子就让你家孙女去和亲,不就是公主,老子封几个都行!
话音刚落,如同给了褚遂良当头一棒,砸懵了,满脸惊骇,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圣上,我那孙女还小,如何能和亲!?”
话一出口,褚遂良感觉圣上目光森冷,自知说错了话,连忙磕头找补道,“静儿粗鄙不堪,貌若无盐,和亲怕是会惹怒百叶。”
褚静娴,美名在外,誉为京城第一美人,连他的皇子皇孙都来求他赐婚,到了这老匹夫嘴里,竟是粗鄙不堪,貌若无盐。
宣仁帝眯了眯眼,“喔?褚爱卿的意思是我的熙月公主就能去和亲了?还是说,褚爱卿的孙女比朕的女儿高贵!?”
最后一句话压迫感十足。
褚遂良闻言,只觉得心惊肉跳,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来。
他苦不堪言,这话普天之下谁哪敢认,他感觉太奶奶正在头上向他招手,且褚家九族正摇摇欲坠。
褚遂良抖如筛糠,牙齿正在上下打架,“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熙月公主如天边的云彩一般高贵无暇,我那孙女就是地上的烂泥巴,哪能跟圣上的熙月公主相比。”
宣仁帝心里舒坦了,似笑非笑道,“褚爱卿这是同意你孙女去和亲百叶了?”
褚遂良脸色涨得通红,权衡利弊之后,咬着后槽牙道,“微臣同意!”
静儿,祖父为你争取过了,对不起,为了家族,牺牲你一个人,值得。
宣仁帝没说什么,转而将视线落在一旁的施仁庄上,这是施仁庄受伤之后第一天上朝。
感觉到那道森冷的目光,施仁庄恨不能将脑袋缩回肚子里,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圣上看不见我。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宣仁帝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施仁庄,嘴角勾起,眼带笑意,“施爱卿的腿可好些?难为施爱卿伤了腿还来上朝,真是尽职尽责啊。”
狗东西,别以为他不知道,都是为了专门上朝联合逼他下旨和亲,去向百叶摇尾乞怜。
先前他说觉得和亲是个好主意,从宗室挑个女子去和亲也不是不行。
可他晚上回去便梦到了圣祖皇帝,圣祖皇帝在梦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是个软骨头,别人都在他头上拉屎了,他还要夸别人拉得好拉得棒!
本就是为了给皇帝施压的施仁庄:“……”
他怎么听着浑身毛骨悚然呢?该不会是要将他闺女封成什么公主也送去和亲吧???
想到前头已经有了个福安公主,这么一想,施仁庄把心放回了肚子。
施仁庄磕头道,“回禀圣上,这都是微臣应尽的职责。”
应尽的职责?舍个女儿去和亲也是应尽的职责吧。
宣仁帝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语气温和,“施爱卿,朕记得令爱施诗如今年满十四了吧。”
施仁庄面皮一抖,心肝一颤,圣上怎会知晓小女名字!?
他讪讪道,“回…回禀圣上,小女如今十四,难为圣上还记得小女。”
“十四啊,还未及笄。”宣仁帝自言自语,紧接着,他自说自话道,“没关系,等及笄了再圆房也是一样的。”
底下的施仁庄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地上,这不是他说熙月公主的话么!?
那可是他的老来女啊,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他舍不得爱女和亲,施仁庄痛呼出声,“圣上!请收回成命。”
宣仁帝见状,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快意,石头砸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活该!
宣仁帝薄唇一张,“那就封内阁大学士之女施诗为超一品福瑞公主和亲瑞丽,翰林学士之孙褚静娴为超一品福安公主和亲百叶,三日后启程,不得有误。”
只和亲百叶那怎么行,要和亲就瑞丽一起和了,都变成大月的姻亲。
说完,宣仁帝望着他们笑眯眯道,“两位爱卿放心,亲事由内务府操办,朕也不会亏待了福安和福瑞两个女儿,除了内务府给的嫁妆,朕也会从私库里拨一份儿,爱卿还是早日送两位公主进宫才是。”
既是公主,亲事自是由内务府操办,人理应进宫。
两人面如死灰,皇帝金口玉言,他们若是抗旨不遵,九族危矣。
褚遂良施仁庄两人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屎一般,不敢吐也不想吞,恶心极了。
偏偏他们还要叩首谢恩,两人异口异口同声道,“微臣谢主隆恩。”
望着两人青白交加的脸色,宣仁帝心中暗爽!哼,两个老东西,这下该明白朕有多难熬了吧!
这可怪不了他,那施诗和褚静娴明里暗里没少挖苦他的熙月,否则,区区两个小女子,他怎会知道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