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对不起,是我不好。”陈解放突然从外面进来,他一进来,就跪到了翠枝面前道歉。
翠枝都懵了。
连哭都忘了。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陈解放,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不知道,明明已经走了的人,怎么会突然回来。
杨知雾看了两人一眼,和老二媳妇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把屋里让给了他们两个。临出去前,她说,“解放,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妈……”孟老二担忧的看向房门。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让陈解放见他大姐,就凭陈容那胡搅蛮缠的样,他大姐也不能嫁给老陈家。
“端饭吧,吃饭。”杨知雾说。
刚刚在她们吵架时,付木匠和孟老五也回来了,两人都等着吃饭呢。天不早了,吃完好让他们早点回去睡觉。
饭菜摆好,大家都没心情吃。
胡乱吃了一点,就把碗捡下去了。
老二那屋的房门,也在这时候从里面推开。陈解放走了出来,面色悲伤,一个人走了。
没过一会,翠枝也出来了。
她对孟老二说,“二弟,你们回去睡觉吧。我累了,我也回房。”
“妈,要不你去看看我大姐?”老二媳妇有点担心翠枝。
“不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杨知雾明白,今天翠枝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她跟陈解放是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两天,翠枝依旧跟杨知雾进山。天不亮就走,天黑归家。
转眼就到了跟王大夫去县里听课的日子。
这天早上,杨知雾早起蒸了包子,走之前,给王大夫带了一份。
王大夫刚吃了包子,医院的车也就到了。
他们上车,直奔县城。
孟老五这几天,心里跟长了草似的。他四哥答应了,天天让他喝到汽水。可是他四哥借完钱,人就消失了。
今天上午生产队组织人员去放木头,木工活暂停。他因为手没好不用去,没事干的他,就去找他四哥。
“四哥,你在家吗?”他进院朝屋里喊。
“孟老五?你来干啥?”李卫华从屋里出来。
“我四哥呢?我找他。”
“不知道,谁知道他死哪去了。”李卫华还在生孟老四的气,说话时,就不太客气。
孟老五一脸火大的看着她,“你吃枪药了?还是我四哥挖你家祖坟了,话你都不能好好说。就你这样的,我爸得多瞎,当初才能看上你!”
李卫华瞪大眼睛,她真的无法相信刚刚那样噎人的话,会是眼前这个少年说的。
“你……你气死我了。”她捂着胸口。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我妈哪有时间教育我?我爸被狐狸精勾搭走了,我妈还得干活养家呢。对不起啊,没人教育我,你看我也不会说话,要是说得太难听,你就把耳朵堵上。”
“孟景生,你看看你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李卫华是真要被气疯了,肺都要炸了。
她觉得这个孟老五还不如孟老四呢,这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我来找我四哥,你喊我爸干啥?”孟老五直接闯进孟老四房间,见屋里真没人。本来想走的,又觉得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看看他爸。
他用手扒着门框,向孟景生房里探了探头。
“爸,我四哥呢?”
“谁道死哪去了,你找他干啥?”孟景生没好气的撩了一下眼皮,心中忽然一动。
“老五,爸身后的褥疮一直不好,你知道治褥疮的偏方不?”
“知道。”
孟景生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就连刚刚还在生气的李卫华也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生怕自己动静大了,孟老五就不说了。
“老五,爸太难受了。你既然知道,你快点告诉爸。爸要被褥疮折磨死了。”孟景生忙说。
“爸,我知道治褥疮有偏方!至于具体的方子,我可不知道。”
孟老五一脸无辜,他就是故意的。
他虽然整日跟着付木匠学做木工活,可他又不是傻子。他爸那点小心思,他还是知道的。
“你,逆子!”孟景生气得噗地吐出一口血。
孟老五没找到他四哥,心情不好,气完他爸,直接就走了。别说孟景生只是吐血,就是咽气了,他也没看到。
他心不在焉的往家走,没想到正好遇上孟老四了。
“四哥,我的汽水呢?”他一张嘴,就问汽水。
“我最近太忙了,都不在家,哪有时间给你做汽水。”孟老四瞅了他一眼。
“你想喝汽水,那就再等两天。你放心,你四哥我吐口唾沫都是丁,还能骗你啊。”孟老四一拍胸脯,跟他保证。
孟老五突然发现,他四哥身上穿的衣裳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变得很时髦。
“四哥,你是挣到钱了吗?那你借我的二十,啥时候还我?”
“挣啥钱,要是挣到了,当哥的还能不还你啊?老五,你格局小了。你等四哥挣了大钱,肯定连本带利的还你。”
“没挣到钱,你都穿上的确良了?”孟老五不相信孟老四的话,伸手羡慕的摸了摸他的衣裳料子。
孟老四赶紧往旁边一躲,还嫌弃的用手拍了拍被他摸过的地方。
“你往哪摸呢,你手埋不埋汰啊?老五,四哥这身行头,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你都不知道那些城里人,你要不穿好一点,你卖的汽水都没人买。”
“好了,你在这等着,等一会四哥给你送汽水来。”
孟老五信以为真,一直顶着太阳,在这站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孟老四回来。他一气之下,又去了孟景生家找他。
结果,哪有孟老四的影子。问过李卫华才知道,他四哥根本就没回家。
孟老五这个气啊!
在嘴里直骂:孟云宝,你个大骗子!你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有你好果子吃。
。
“孟景生,你在家吗?我来找你问点事。”罗姨推开孟景生家大门进院。
“你找景生啥事?”李卫华出来,警惕的看着她。
她现在落下毛病了,对老太太有心理阴影。
罗姨看了她一眼,“问啥也不能告诉你,我是来见孟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