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春家。
王大夫让人把黄七丫的身子遮上,他进屋诊脉。诊完之后,皱着眉头从屋里出来。
“王大夫,我家七丫咋样了?”黄老头焦急的看着他。
“动了胎气,非生不可。但是,胎位不正,情况非常不好。”
“你不是专家吗?你也看不了吗?看不了,还吹什么专家?”黄婆子一脸不满。说完又对着屋里骂道,“真是没用的东西,老娘当年生了八个孩子,哪个也没像你这死样。”
“黄婆子,你那么能耐,你咋不给你姑娘接生?你还找接生婆,找我弟弟做甚?”王伯早就看黄婆子不顺眼了。
此时,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怼了黄婆子一句。
“那也不是我找的,要说大夫,我就信于大夫。”黄婆子求助一般的看向于连升。
“于大夫,我就相信你,你快点救救我家七丫,帮她把孩子生下来吧。”
“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我都说多少遍了,我不会接生。”于连升瞪了黄婆子一眼,抬脚就走。
黄婆子扑过来,一把拽住他胳膊。
“你不能走,我家七丫都是因为你,才动了胎气的。她要是死了,你就得给他偿命!”
“你真是个疯子!”于连升一把甩开她。
“于大夫,黄婆子那么相信你,你就别推辞了,赶紧救人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真救了黄七丫,黄七丫男人,都得把你供起来。我听说,黄七丫肚子里的这一胎,是个带把的呢。”有人说。
“我只是个赤脚医生,女人生孩子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于连升心烦透顶,没好气的说完,就挤出人群,骑上自行车走了。
“你不能走,于连升,你给我站住!”黄婆子喊叫着追出大门。
于连升把脚蹬子都要蹬冒烟了,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屋里,黄七丫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听得外面站着的所有人,都跟着心急如焚。
黄老头红着眼睛,忽然双腿一弯,就要给王大夫跪下。
“王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俺家七丫。你要不救她,她就真的活不成了。她才二十七岁……”
“你别这样,我受不起。”王大夫急忙把人扶住,“你要听我的,你就赶紧去请杨知雾过来,问问她有没有办法。”
“王大夫,你是说杨知雾能救七丫?”黄老头眼睛一亮,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还不知道,具体的,得等她来才能知道。”
“七丫,你先别往下使劲,孩子胎位不正,生不下来的。”刑婆子在屋里,一直陪伴着黄七丫,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行,我马上就去。”黄老头知道这事等不得,立马答应。
“等等,把你老伴带去,让她跟杨知雾赔礼道歉,要不然,她不会来的。”王大夫说。
“是是,我现在就叫上她。”黄老头来到大门口,一把拽住老婆子。
“走,你跟我去请杨知雾。”
“你有病吧?请她干啥?你愿意去你自己去。”黄婆子甩开黄老头,独自往院里走。
黄老头一脸失望,忽然伸手,再次扯住她胳膊。将她向自己拽来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扇到了她脸上。
“你敢不去,我现在就削死你!”
“你说啥?”黄婆子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就因为这事,黄老头就要打死她?
让她去请杨知雾,开什么玩笑啊,那个贱人,也配让她去请吗?
“死老婆子,你装什么糊涂?你姑娘都要死了,要一尸两命了,王大夫也没办法。眼下,只能去找杨知雾,问问她有没有法子救咱们七丫。”
“我不去!一个丫头骗子,一个赔钱货,死就死了。”黄婆子拉不下来这个脸。
前面,她骂杨知雾骂得多开心啊。现在让她去道歉,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你去不去?我最后问你一遍。”黄老头眼中满是怒容。
“不去!”
“我让你不去,我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啥都逼逼,把人都得罪光了。你都不配给七丫当妈,我现在就打死你算了。”黄老头边打边骂。
“啊……老头子,你不能打我。我跟你过了半辈子了,换出来你打我了?”黄婆子嘴上唧了抓啦,一点都不带让份的。
偏偏黄老头今天也是被她气狠了。
觉得她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把她按在地上,又打又踹的。
大伙在旁边看着,愣是没一个人上前拉架的。
都觉得黄婆子确实该打!
直到黄婆子被打服了,扯着黄老头的衣襟,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老头子,别打了,再打要打死我了。我错了,我跟你去找杨知雾,我去给她道歉。”
“起来,赶紧跟我走。”黄老头又往她腿上踹了一脚。
黄婆子一瘸一拐的跟着他走了。
黄伯一脸担心,看向自家二弟,“二弟,你让他们去找杨知雾,要是杨知雾也没办法,那不是更丢脸?”
“丢脸也没事,万一杨知雾能有办法呢?”
“可是你都没办法……”
王大夫摇了摇头,故意大声说,“大哥,许镇长儿子的事你忘了吗?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谁能想到,杨知雾一出手,就把人医好了。她来了后,就算医不好,也不丢脸,总比有些人,临阵逃脱的强。”
这个有些人,到底说的是谁,此时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刚刚于连升跑的可是比兔子都快。
而且,他们还听说,黄七丫之所以动了胎气,还是于连升的主意,让她装摔。现在这样了,估计是没装明白,变成真摔了。
说白了,黄七丫也是活该。
这些话,大家在舌尖上滚了几滚,最后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谁心里还没一杆秤呢。
老黄头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黄婆子来到了杨知雾家。
他们到的时候,在大门口正好遇到,才听到消息回来的孟老五。孟老五中午干完活,直接去了曾小慧家。他是下午上工的时候,才听说的。
这不,一听说就跑回来了。
他往门口一站,用手一指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