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渊的狂笑声还在灰雾中回荡,而他以邪心法器引发的异变却已瞬间达到高潮!
那口被称为“古源之柩”的内棺缝隙中,黑红色的光芒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凝聚成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怨毒能量构成的恐怖利爪!这利爪五指箕张,指尖燃烧着黑红色的火焰,带着撕裂一切、焚毁万物的可怕气息,朝着离它最近的古墨尘当头抓下!
速度之快,威力之猛,远超之前的尸魔!
古墨尘脸色微变,显然也没料到这棺材里还藏着这么个“惊喜”。他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退,同时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动,一道厚实的土黄色光盾瞬间成型!
嗤……!
能量利爪狠狠抓在光盾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光盾剧烈震颤,表面竟然被那黑红色火焰灼烧出裂痕!
“好凶的‘柩守’!”古墨尘哼了一声,虽然挡下,但明显有些吃力。这玩意儿的能量层级极高,而且性质极其诡异。
那能量利爪一击不中,发出一声无声却直刺元神的咆哮,再次暴涨,化作漫天爪影,铺天盖地般向着我们所有人笼罩下来!看这架势,是要将我们一举歼灭!
“华元!”关妙妙急喝一声,虽然虚弱,却再次强提法力,“青锋”剑上雷光复起,但明显比之前黯淡许多。
“别硬拼!”我大喊一声,脑子飞速转动。这玩意儿是那口邪棺的守护机制,能量似乎源源不绝,跟它死磕不是办法!
眼看爪影就要落下……
“啧,吵死了。”
一个懒洋洋还带着点起床气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
只见刚才还在全力维持阵法抵挡阴兵的赵广,不知何时已经分出了一只手。他看都没看那漫天爪影,只是用那根没点燃的烟,对着我们前方的地面,随意地划拉了一下。
动作轻松写意,就像是在赶苍蝇。
但随着他这一划,我们身前的地面,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隆起了一道半圆形的、完全由纯净大地之力构成的厚重壁垒!
嘭嘭嘭嘭!
漫天黑红色爪影如同暴雨般砸在这道突然出现的地壁垒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壁垒表面土黄色光芒流转,剧烈震颤,却坚不可摧地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下,连一丝波动都没传递到我们这边!
绝对的防御!
“赵广大哥牛逼!(破音)”我忍不住喊了出来!这地肺宗的术法,用来防御简直是神技!
赵广打了个哈欠,收回手,继续维持他的阴兵防御阵,嘴里嘟囔着:“赶紧的,我这双向收费……啊不是,双线操作很耗神的,加钱啊。”
有了赵广这堪称绝对防御的援手,我们压力骤减。
古墨尘眼睛一亮,喝道:“这‘柩守’与邪棺一体,能量不绝,不可久战!攻其根源,打断谭渊的邪法!”
根源就是那颗钻入地下的邪心法器!
关妙妙立刻会意,剑势一转,原本准备硬抗的雷光骤然收敛,变得极其凝练,如同一条青紫色的电蛇,绕开正面爪影,直刺刚才邪心法器钻入的地面!
“雕虫小技。”灰雾中传来谭渊不屑的冷哼。
就在关妙妙的雷光即将击中地面的瞬间,那片土地猛地翻涌,一颗缩小了数倍、由泥土和煞气构成的鬼首钻出,张开大嘴,一口将雷光吞了下去!
噗!
鬼首炸裂,雷光也随之湮灭。谭渊显然早有防备!
“哈哈!你这雷法不过如此!”谭渊的嘲笑声传来。
“是吗?”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接话。
只见古墨尘不知何时已经欺近到那片区域附近,他手中捏着的,不再是黄符,而是一张材质奇特、仿佛由某种金属薄片打造成的银色符箓!符箓上刻画的并非朱砂符纹,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精密的微型阵法!
“尝尝这个,‘地肺·元磁裂解符’。”
他屈指一弹,那银色符箓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虚影,并非射向地面,而是悬浮在那片区域上空。
嗡……!
一股无形的、却强大无比的元磁波动瞬间笼罩而下!
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片被谭渊邪法加持、坚硬如铁的地面,在这股诡异的元磁力场作用下,竟然如同被投入强酸一般,开始无声无息地、快速地分解、消融!连同隐藏在地下的邪心法器与周围土地的连接,也被强行切断、扭曲!
“什么鬼东西?!”灰雾中传来谭渊惊愕交加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痛楚,显然邪法被破对他造成了反噬!
噗!
那颗钻入地下的邪心法器,被迫从消融的地面中弹了出来,表面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纹!
失去了邪心法器的持续引导,那漫天挥舞的黑红色能量利爪猛地一滞,变得虚幻了不少,攻击也出现了瞬间的停顿。
“就是现在!”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一直捏在手里的、百里辉之前塞给我的一个小巧的、像是强光手电筒的装置被我猛地对准了那颗弹出来的邪心法器……这是他捣鼓的“高浓度阳气聚焦发射器”试用版!
我狠狠按下按钮!
咻……!
一道凝练无比、如同激光般的纯白色阳罡光束瞬间射出,精准地打在那颗邪心法器之上!
这玩意儿对付千年荫尸可能不够看,但对付这种阴邪法器,尤其是被破了法正处于虚弱状态的法器,效果拔群!
嗤嗤嗤!
邪心法器如同被泼了浓硫酸,剧烈颤抖,冒出大量黑烟,表面的裂纹迅速扩大!
“不!”谭渊又惊又怒的吼声从雾中传来。
与此同时,关妙妙强忍虚弱,再次凝聚起一道纤细却锋锐无比的雷光,直刺那变得虚幻的能量利爪与内棺连接的核心点!
古墨尘也再次出手,数道土黄色符光如同锁链,缠向那能量利爪,限制其行动。
咔嚓!
在阳气光束和雷光的双重打击下,那颗邪心法器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脆响,彻底碎裂开来,化为齑粉!
嗷……!
能量利爪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猛地缩回了内棺之中,缝隙内的黑红色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那股恐怖的毁灭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深坑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剩下那口内棺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灰雾一阵翻涌,谭渊的身影再次出现,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阴沉得可怕,死死盯着我们,特别是盯着古墨尘和他手中那些奇特的金属符箓。
“地肺宗……果然有些门道。”他咬着牙,声音冰冷,“还有灵宝派的破烂和茅山的小丫头……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他拍了拍风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迅速冷静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令人讨厌的、虚伪的倨傲。
“看来司曜辰说得对,你们这些顽固的‘旧时代残党’,确实需要好好清理。不过,今天还不是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口内棺,“‘古源之柩’已然现世,它的归属,将决定‘渡河’的进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竟不再纠缠,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灰雾之中,气息迅速远去,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退走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松了口气,但心情却更加沉重。
谭渊的出现和退走,更像是一次警告和宣告。他背后那个所谓的“主人”和“渡河”计划,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庞大和可怕。
“这就跑了?”我有点难以置信,“还以为得多打几个回合呢。”
古墨尘收起金属符箓,冷哼一声:“他任务失败了。唤醒‘柩守’没能杀掉我们,邪心法器也被毁了,再留下来硬拼,对他没好处。这家伙,精得很。”
他走到那口内棺前,眼神再次变得火热起来:“不过,他倒是留下了一份‘大礼’……”
就在这时,赵广那边也长吁一口气,散去了阵法。远处的阴兵失去了目标和对立面的刺激,躁动渐渐平息,重新隐没于大地之下。
赵广揉着肩膀走过来,一脸疲惫:“完事儿了?能下班了吧?我这加班费……”
他的目光也落在那口内棺上,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看向古墨尘:“古师叔,这玩意儿……感觉比下面那群老古董还邪门,你确定要碰?”
古墨尘眼神闪烁,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缓缓摸向那口沉寂下来的“古源之柩”。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