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初夏的暖意，吹过写字楼楼下的梧桐叶，沙沙声里混着下班人群的喧闹。林知夏拎着公文包走在人行道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带——那是顾沉舟去年送她的皮质公文包，边角被磨得有些发亮，却依旧挺括，就像他给的安全感，藏在每一个日常细节里。
她想起早上出门时，顾沉舟站在玄关帮她整理衣领，指尖蹭过她颈侧时带着温热的痒意，还神秘兮兮地说“晚上有惊喜”。最近半个月，他总爱偷偷躲在书房打电话，有时晚归时西装上沾着玫瑰的甜香，问起时只说“给客户选礼物”，现在想来，那些反常里全是藏不住的期待。
走到小区门口，保安笑着递来一个快递盒：“林小姐，顾先生早上让我代收的，说等你回来再给你。”盒子不大，手感柔软，贴着“易碎”的标签。林知夏抱着盒子往家走，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猜是纪念日礼物，却没料到接下来会撞进一场藏了满心的温柔。
别墅门口的感应灯在她掏钥匙时亮起，暖黄的光漫过台阶，她刚插进门锁，门就“咔嗒”一声从里面打开。扑面而来的不是熟悉的饭菜香，是浓郁却不腻的玫瑰甜香，混着淡淡的香薰味，像被裹进了一团温热的棉花里。
“小心脚下。”
顾沉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笑意。林知夏低头，才发现玄关到客厅的地板上，铺着一层香槟色的玫瑰花瓣，花瓣边缘还带着水珠，踩上去软软的，沾在鞋底留下浅浅的印子。她抬头往里看，呼吸瞬间停滞——
天花板上挂着串灯，暖白的光线下，一张张照片用细麻绳串着，从玄关一直延伸到客厅。最靠近门口的是初遇那天的抓拍：她站在《海誓》画前，侧脸带着倔强，他站在不远处，眼神落在她身上，嘴角藏着浅笑；再往前是第一次约会的照片，她手里举着兔子糖画，糖霜沾在嘴角，他正低头帮她擦掉；中间穿插着小念夏的照片：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第一次翻身时的笨拙、戴着梅花胎记手环的小手……每张照片边角都贴着小小的珍珠贴纸，显然是精心整理过的。
“喜欢吗？”
顾沉舟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手臂圈得不算紧，却刚好将她圈在怀里，掌心贴着她小腹的位置，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熨帖得让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胡茬蹭得她头皮发痒，呼吸带着玫瑰的甜香，落在她颈窝：“我贴照片时，念夏还伸手抓，差点把初遇那张扯下来，我哄了她好久才肯松手。”
林知夏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最近的一张照片——是去年纪念日拍的，她靠在他怀里，手里举着小蛋糕，奶油沾在他鼻尖。照片边角有淡淡的胶痕，显然是被反复调整过位置。她转身时，撞进他眼底的光里，那是藏不住的紧张与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顾沉舟打断她，伸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绒布盒子，盒子边缘被摩挲得有些发亮，显然被他揣了很久。他牵着她的手往客厅中央走，花瓣在他们脚下轻轻作响，头顶的串灯晃出细碎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
走到照片墙的正下方，顾沉舟突然停下，缓缓单膝跪地。膝盖碰到铺着地毯的地板时，他下意识顿了顿，怕动作太急吓到她。他握着她的手，掌心带着薄汗，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稳稳地打开了绒布盒子——
里面躺着一枚铂金戒指，戒托上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中央是一颗梨形的粉钻，在串灯下泛着温柔的光。最让她心口发颤的是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她凑过去看，是“顾沉舟爱林知夏一生一世”，笔画间带着他特有的顿笔，“夏”字的竖钩收得格外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知夏，”顾沉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他抬头时，眼底映着她的影子，连串灯的光都成了背景，“三年前在画展遇见你，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倔强又可爱的姑娘，看画时会皱着眉，掉了糖画会偷偷抹眼泪，却不肯让别人看见。”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之前我偷偷办了结婚证，怕你拒绝，怕你觉得我太急。可我总觉得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欠你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的仪式。”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坚定，“今天，我想补给你。林知夏，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偷偷摸摸的承诺，是让顾家、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顾沉舟唯一的妻子，是我想宠一辈子的人。”
林知夏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她看着他单膝跪地的模样，看着他眼底的认真与期待，想起他这些年的付出——在她被原生家庭刁难时挡在前面，在她设计遇到瓶颈时陪她熬夜，在她生念夏时守在产房外哭红的眼，还有这次为了纪念日偷偷布置的笨拙与用心。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清晰：“我愿意。”
顾沉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星星落进了眼底。他激动得手抖，小心翼翼地捏起戒指，怕弄疼她，先轻轻蹭了蹭她的指节，确认她不抗拒，才慢慢将戒指往她无名指上套。戒指滑过指节时，带着微凉的金属触感，贴合指根的瞬间，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嗒”声，像命运扣上的锁。
他握紧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林知夏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咚咚、咚咚”，力道大得像要撞开胸膛，频率快得让她心慌——那是属于他的、毫无保留的激动与爱意。
“你听，”顾沉舟的声音贴着她的掌心传来，带着胸腔的震动，“我的心跳都是为你跳的。以前我总说要保护你，现在我想说，以后我不仅要保护你，还要宠你一辈子。你喜欢的番茄炒蛋，我每天都给你做；你怕黑，我永远留着客厅的灯等你；你想做设计，我给你建最好的工作室，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他站起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打横抱起来。林知夏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指尖抓着他的西装衣领，玫瑰花瓣在他们旋转时纷纷落下，沾在她的头发上、他的肩膀上，像一场温柔的雨。
旋转的速度不快，却足够让她头晕，耳边是他的呼吸声和她自己的笑声，混着花瓣落地的轻响。顾沉舟停下时，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得带着温热的水汽，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低头吻了下去。
一开始只是轻柔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唇瓣，带着玫瑰的甜香。渐渐的，吻变得深情，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扣住她的腰，力道不算重，却带着“怕她跑掉”的执念。林知夏的指尖陷进他的西装后背，感受着他吻里的珍视与爱意，眼泪又一次掉下来，这次却全是幸福的温热。
吻到动情时，顾沉舟稍稍退开，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的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怕碰碎她：“知夏，我真的好爱你，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林知夏点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蹭过他的衬衫领口，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玫瑰的甜香，安心得让她想落泪。
晚风吹进阳台时，顾沉舟抱着林知夏坐在藤椅上。她坐在他腿上，后背贴在他胸口，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的小腹，带着熟悉的温度。头顶的星星格外亮，银河像撒了把碎钻，铺在墨色的夜空里。
顾沉舟伸出手指，指向一颗最亮的星星，指尖的温度划过她的脸颊，带着轻微的痒意：“那颗星星是我们的，我查过，它叫‘长庚星’，每天傍晚都会最先亮起来。以后不管我在哪里，出差也好，晚归也好，只要你看到它，就知道我在想你，在往家的方向赶。”
他的手指往下移，轻轻握住她戴着戒指的手，指尖在戒圈上反复摩挲，怕弄坏却又忍不住触碰：“这个戒指不许摘下来，洗澡也不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是顾沉舟的妻子。”
林知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今天——她在画展前掉了糖画，蹲在地上捡时，是他递来一张纸巾，声音带着陌生的温柔：“姑娘，别捡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递纸巾的男人，会成为她生命里的光，会为她布置满室玫瑰，会单膝跪地问她“愿意嫁给我吗”，会把“爱她”刻进戒指，刻进心跳，刻进一辈子的承诺里。
“沉舟，”林知夏轻声开口，指尖轻轻划着他的手背，“去年今天，你还说要带我去海边放烟花，结果临时被公司叫走了。”
顾沉舟的耳朵瞬间红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带着点愧疚：“今年补上，等周末，我们带念念一起去，放最大的烟花，还要在沙滩上写‘林知夏爱顾沉舟’。”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又往下移，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以后每年的纪念日，我都会给你准备惊喜。第一年是糖画和烟花，第二年是宝宝的第一声‘爸爸’，今年是求婚，明年是婚礼，后年是我们的全家福……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失望。”
林知夏笑着点头，将脸贴得更紧。晚风带着花香吹过，星星在头顶闪烁，怀里的人温热又坚定。她知道，这场始于三周年的求婚，不是结束，是他们一辈子的开始——有玫瑰，有心跳，有承诺，还有永远不会缺席的彼此。
顾沉舟低头时，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星光下泛着光，像一颗小小的太阳。他轻轻吻了吻那枚戒指，又吻了吻她的唇，声音轻得像耳语：“晚安，我的妻子。”
“晚安，我的丈夫。”
藤椅轻轻摇晃，带着他们的体温，在夜色里划出温柔的弧度。阳台的灯亮着，客厅的照片墙亮着，戒指的光也亮着，像一场永远不会熄灭的、关于爱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