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沿海公路的碎石时，林知夏的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车窗。窗外的海越来越近，咸湿的风裹着阳光的暖，透过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拂在脸上像羽毛轻轻扫过。顾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偏了半分，视线从路况移到她脸上，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她盯着海的样子，和三年前初遇那天一模一样，眼睛亮得像盛了碎星，连指尖都带着点雀跃的小动作。
“快到了。”顾沉舟的声音裹着海风的轻，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是她喜欢的儿歌节奏。林知夏回头，撞进他深褐色的瞳孔里，那里映着窗外的蓝，还有她的影子。他的左手伸过来，越过中控，轻轻攥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刚握过方向盘的温度，指腹蹭过她的指节，像在安抚她的期待。
酒店在半山腰，推开露台门就能看见海。顾沉舟刚把行李箱拖进来，就推着林知夏坐在沙发上：“你歇着，我来收拾。”他蹲在行李箱前，拉链拉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她的睡衣放在最上层，是米白色的真丝款，他记得她皮肤敏感，只穿这种材质；下面是几件连衣裙，按她习惯的穿搭顺序摆放，浅蓝的放在前面，因为她今天说想穿得像海的颜色；最底下压着件薄外套，是他特意带的，怕海边晚上凉。
他拿出她的护肤品，摆在化妆台最显眼的位置，顺序分毫不差：爽肤水放在最左边，接着是精华，乳液靠里侧，防晒单独放在化妆包外侧——他记得她每次出门前都要找半天防晒，这次特意放得顺手。拿起面霜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罐唇膏，拧开盖子，指尖沾了点膏体，转身走到她面前：“你嘴唇有点干。”
林知夏乖乖抬头，他蹲在她面前，掌心托着她的下巴，指腹带着唇膏的润，轻轻涂过她的唇瓣。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什么精细活，避开唇峰，怕弄疼她，涂到唇角时，她忍不住笑，嘴角咧开，他的指尖蹭到她的脸颊，带着点唇膏的黏，他慌忙用指腹擦掉，却越擦越花，最后自己也笑了，用手背轻轻蹭她的脸：“怎么还笑，越笑越涂不好。”
“是你动作太慢了。”林知夏伸手捏他的脸颊，指尖能摸到他刚冒出来的胡茬，扎得指腹有点痒。顾沉舟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慢才不会弄疼你。”
收拾完行李，林知夏拉着他想去海边散步。顾沉舟突然转身去拿防晒，是她常用的那款物理防晒，质地轻薄不闷痘。他让她坐在露台的藤椅上，自己单膝跪在她面前，拧开防晒的盖子，指尖沾了点乳液，先从她的额头开始涂。
指腹轻轻打圈，避开她的眼周，怕弄到眼睛里。“这里要多涂一点，”他的指尖蹭过她的太阳穴，“上次在这晒了半小时，你这里就红了。”涂到脸颊时，他的动作更轻，像抚摸易碎的瓷，她被指尖蹭得痒，缩了缩脖子，他的指腹跟着往下移，笑着说：“别躲，躲了就涂不均匀了。”
涂脖子时，他从下往上轻轻推，怕蹭到她的下巴，指腹偶尔碰到她的喉结，她会轻轻抖一下，他就会停顿半秒，等她适应了再继续。“好了，换肩膀。”他扶着她的胳膊，让她侧身，指尖沾了防晒，从肩膀往手臂涂，动作缓慢，能清晰感受到她皮肤下细微的肌肉颤动。涂到她平时容易酸的肩颈处时，他的指尖轻轻捏了捏：“这里平时画图累，涂厚点，晒到会更疼。”
林知夏的手指放在他的膝盖上，能感受到他膝盖因为长时间单膝跪地而微微发僵。她伸手帮他揉了揉膝盖：“蹲久了会酸吧？”顾沉舟抬头，眼睛亮得像海面上的光，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不酸，给你涂防晒，怎么会酸。”
涂完防晒，顾沉舟牵着她往海边走。他的手始终攥得很紧，怕她被沙滩上的碎石绊倒。走到沙滩边缘，海浪刚没过脚踝，凉得她轻轻缩了缩脚。顾沉舟立刻把她往自己身后拉，自己站在靠近海浪的一侧，浪花溅到他的裤脚，深色的布料瞬间湿了一片，他却不在意，反而低头问她：“有没有溅到你？”
“没有，你挡得好。”林知夏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蹭到他的胳膊，能感受到他衬衫下的温度。他的手臂轻轻圈住她的腰，带着她慢慢往前走，脚步放得极慢，怕她走不稳。沙滩上散落着不少贝壳，有的被海浪冲得发亮，顾沉舟突然停下，蹲下身，膝盖沾到沙子也不管，指尖捡起一枚白色的贝壳，上面带着淡粉色的纹路。
“你看这个，”他把贝壳递到她面前，指尖蹭掉上面的细沙，“像不像你上次画的设计稿上的花纹？”林知夏接过贝壳，指尖触到冰凉的壳面，确实和她之前画的海浪纹很像。他又蹲下身，继续捡，每捡一个就放在她手心比对，选那些大小适合她握的，太大的怕她拿不住，太小的又怕她弄丢。
捡了一会儿，林知夏的手心满是贝壳，他就伸手拿过，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怕她手酸。“你的口袋会被硌到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口袋，能感受到贝壳的形状。顾沉舟笑着抓住她的手：“没事，硌到也开心，这些都是给你的纪念。”
夕阳西下时，海被染成了橘红色，像撒了把碎金。顾沉舟找了块干净的礁石，扶着林知夏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后面，让她靠在他怀里，双腿圈着她的腰，像把她护在一个小小的圈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带着海风的咸，拂过她的耳朵：“你看那颗星星，”他伸手指向天空，手臂伸得笔直，怕她看不清，“是长庚星，我们在家阳台也能看到的那颗。”
林知夏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颗星确实亮得显眼，在橘红色的天幕下格外突出。“它在保佑我们呢。”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的耳垂，带着点痒。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捏了捏：“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好不好？”
“好啊，”顾沉舟的声音带着笑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动作轻得像海风，“每年都来，春天看花开，夏天看海，秋天看日落，冬天看星星。”他的手指轻轻划她的后背，顺着脊椎的弧度，偶尔捏一下她的腰侧，她会笑出声，他就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幸福。”
天黑后，海浪声越来越大，带着点夜晚的凉意。林知夏有点怕，往他怀里缩得更紧，手指攥着他的衬衫下摆。顾沉舟立刻把她抱得更紧，手掌贴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节奏缓慢而均匀，像哄孩子却又更温柔。“别怕，我在呢。”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有我在，什么海浪声都不用怕。”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因为她平时这里容易酸，借着拍背的动作帮她放松。“我会一直保护你，”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点沙哑，因为刚被海风吹过，“一辈子都保护你，不管是海浪声，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挡在你前面。”
林知夏的手指在他的衬衫上轻轻划着，感受着他胸腔的跳动，和海浪声渐渐同步。“沉舟，”她小声说，“有你真好。”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鼻尖蹭过她的头发，闻到她洗发水的柠檬香，混着海风的咸，格外安心：“我才觉得好，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海浪声还在继续，却不再让人害怕，反而像一首温柔的歌。顾沉舟抱着她，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背，偶尔低头在她耳边说几句悄悄话，比如“明天早上带你去看日出，我定了五点的闹钟”，或者“海边有个早餐摊，他们家的海鲜粥特别鲜，明天带你去吃”。林知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温度，渐渐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变得平稳。
过了一会儿，顾沉舟觉得她身体变软，知道她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动作轻得怕吵醒她，脚步放得极慢，往酒店走。沙滩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他的脚印在外面，她的在里面，像他一直护着她那样。回到酒店，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划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珍宝。
“晚安，知夏。”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动作轻得像羽毛，“明天还有很多好玩的，等你醒了我们就去。”说完，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没离开，怕她半夜醒来看不见他会害怕。窗外的海浪声还在，却成了最温柔的背景音，伴着她的呼吸，构成了这个蜜月最温暖的夜晚。
第二天凌晨五点，闹钟还没响，顾沉舟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坐在床边等她醒。林知夏睁开眼睛时，看到他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件薄外套，笑着说：“醒啦？我们去看日出，外面有点凉，穿上这个。”他帮她穿外套时，手指轻轻蹭过她的手臂，确认她没觉得冷，才牵着她往海边走。
日出时的海格外美，从淡粉色到橘红色，最后变成金色，顾沉舟牵着她的手，站在沙滩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你看，”他指着海面，“太阳出来了，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日出。”林知夏点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满是踏实。
看完日出，他们去了早餐摊，顾沉舟点了海鲜粥，帮她吹凉了才递到嘴边：“小心烫，慢慢吃。”她吃了一口，确实鲜得很，他就笑着说：“我昨天特意问了老板，说这个粥要熬三个小时才好喝。”
整个蜜月，顾沉舟都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走路时牵着她，吃饭时帮她夹菜，晚上怕她怕海浪声就抱着她睡。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温柔，每一个细节都藏着用心，像他说的那样，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而林知夏也知道，有他在身边，每一天都是最幸福的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