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数据灰烬
穿过弥漫着焦糊味和机油味的管道层，陈序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墙壁前停下。墙壁上嵌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变电箱，上面挂着一把早已失效的物理锁。根据阿伦意识中提取的信息，数据节点的入口就在这后面。
骨刃切入变电箱边缘，如同切开黄油般将其撬开。后面不是电路，而是一道厚重的合金暗门，门上有密码键盘和生物识别扫描器。扫描器早已黯淡无光，但键盘的指示灯还微弱地亮着。
陈序输入了阿伦记忆中的冗长项目代码——“普罗米修斯之火”。
“嘀——”
绿灯亮起，暗门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括声，缓缓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混合着陈腐纸张和冷却液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狭小的密室，仅能容纳三四个人。墙壁上布满了蜂巢般的服务器机柜，但大部分指示灯都已熄灭，只有角落一台孤立的终端机屏幕还散发着惨淡的蓝光，屏幕上滚动着残缺的数据流和错误代码。
陈序走到终端前。屏幕上的数据杂乱无章，大多是系统日志、损坏的监控录像碎片和无法识别的加密文件。他尝试调取“源起事件”和“觉醒者档案”的相关数据。
经过几分钟的检索和暴力破解（利用源核高速运算模拟破解算法），几个加密等级极高的文件被强行打开。
文件一：源起事件 - 观测日志（碎片）
“……辐射峰值超出理论模型上限三个数量级……并非已知任何宇宙现象……带有强烈的……信息编码特征……”
“……全球生命场产生共振……并非随机变异……更像是一种……定向‘播种’……”
“……‘摇篮’协议自动激活失败……警告：检测到未知高位阶意识干涉……”
文件二：特殊个体档案 - ‘零号样本’（高度损坏）
“……基因序列呈现绝对稳定性……拒绝一切外来基因污染……疑似存在……‘锁’……”
“……细胞活性超越理论极限……能量转化效率……无法解析……”
“……与‘深渊回响’和‘神国低语’均产生排斥反应……独立进化路径……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档案附有一张极其模糊的、似乎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黑白侧影，与陈序有几分相似。
文件三：普罗米修斯项目 - 最终报告（摘要）
“……试图利用‘源起’辐射逆向工程完美生命形态……失败……实验体全部失控……融合体产生集体意识……‘收割者’雏形诞生……”
“……项目负责人李振博士启动‘净化’协议……将失控区永久封存……（数据损坏）……叛逃……携带‘钥匙’……”
信息量巨大，但残缺不全。“源起事件”并非意外，而更像是一场有目的的“播种”？“零号样本”是谁？李振博士……是基金会那个李振监察使？他叛逃了？还带走了所谓的“钥匙”？
陈序试图调取更多关于“钥匙”和李振的信息，但终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瞬间被红色的“数据销毁程序启动”覆盖！
“嗡——！”
服务器机柜内部传来高温和烧焦的气味！这台终端是诱饵！一旦触及核心机密，就会触发自毁！
陈序瞬间暴退！在他冲出密室的刹那，身后的服务器机柜过载爆炸，烈焰和浓烟吞没了一切！
暗门在他身后自动闭合，将火场隔离。
站在管道层的黑暗中，陈序的眼神冰冷。数据毁了，但关键信息已经印入脑中。李振和“钥匙”是下一步的关键。而那个“零号样本”……让他有种莫名的在意。
现在，该去那个物资中转站了。
根据记忆中的地图，他快速穿过管道层，来到一处向上的维修井。爬上去后，推开顶部的格栅，他进入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铁路货运站台，铁轨锈蚀，几节破损的车厢歪斜地停靠着。站台一侧堆放着一些破损的集装箱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远处，有微弱的光线从一扇半开的巨大卷帘门缝隙透入，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但陈序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精神感知如同被针扎般刺痛！站台里有人！不止一个！而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啪！啪！啪！”
站台顶棚几盏残存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驱散了黑暗，将整个站台照得如同白昼。
陈序眯起眼睛，适应着光线。
只见站台中央，整齐地站立着五个人。他们统一穿着哑光黑色的轻型外骨骼装甲，面部被全封闭头盔遮挡，头盔上的红色目镜冰冷地注视着陈序。他们的武器各异：高频震动刀、电磁步枪、伸缩式捕网发射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为首一人，装甲上有独特的银色条纹，他向前一步，面罩下传出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
“陈序。你比预计的更难缠。但游戏到此为止。”
他抬起手，指向陈序。
“清道夫，‘处刑人’小队，奉命执行最终净化。”
“放弃抵抗，你的死亡会痛快一些。”
陈序缓缓扫视着这五名精锐敌人，感受着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远超之前任何对手的冰冷杀气和能量波动。
处刑人小队……终于来了么。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左肩的锯痕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红印。体内，吞噬屠夫核心和之前积累的能量如同岩浆般奔涌。
他需要一场彻底的杀戮，来检验自己的力量，来消化吸收的一切，来……震慑暗处的窥伺者。
陈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废话真多。”
（第二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