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血狼同行
清晨的微光透过隔离室顶部的强化玻璃滤网，在地面投下冰冷的几何光斑。合金门无声滑开，门外站着疤脸队长——血狼小队的指挥官。他换上了一套更轻便但防护性更强的作战服，脸上那道疤痕在晨光下更显狰狞。他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装备精良的队员，眼神锐利，动作干练，散发着久经沙场的煞气。
“陈序，”疤脸队长的声音依旧冰冷，“任务简报路上说。给你五分钟，装备室在右边第三间。”他指了指通道一侧。
陈序没有废话，起身走向装备室。堡垒的装备室比想象中更专业，各种规格的武器、护甲、战术配件一应俱全。他没有选择复杂的能量武器，而是挑了一把厚重锋利的高周波斩刀作为表面武器，补充了几颗高爆手雷和烟雾弹，以及一套基础的战场急救包。真正的杀招，依然是他自身的骨刃和场域。
他换上了一套堡垒制式的灰色作战服，面料坚韧，带有基础的防辐射和能量缓冲层，但并未选择沉重的护甲，那会影响他的灵活性。
五分钟后，陈序回到通道。血狼小队成员看到他轻装上阵，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但没人多问。疤脸队长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出发。”
一行人沉默地穿过堡垒内区，来到一个隐蔽的出口。这里不是正门，而是一条通往外部废墟的紧急通道，更隐蔽，但也更靠近危险区域。
通道外，停着两辆经过重度改装的全地形装甲车，车身焊接着厚重的钢板，车顶架着双联装重机枪，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上车。”疤脸队长示意陈序和他同乘头车。其他队员迅速登上第二辆车。
车辆启动，碾过碎石，驶入灰蒙蒙的废墟。车内气氛压抑，只有引擎的轰鸣和电台偶尔传来的静电噪音。
“任务目标：b7区，旧净化水厂。”疤脸队长摊开一张电子地图，上面标注着路线和危险区域，“三天前，一支五人侦查小队在那里失联。最后传回的信息提到‘异常能量读数’和‘疑似疫医活动迹象’。我们的任务是查明情况，搜寻幸存者，回收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或物品。”他顿了顿，看向陈序，“你负责先锋侦查和应对非常规威胁。我们提供火力支援和战术掩护。有问题吗？”
“没有。”陈序言简意赅。他注意到地图上b7区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那片永恒笼罩在诡异辐射云下的死亡地带边缘。那里是变异体的乐园，环境极端恶劣。
“很好。”疤脸队长收起地图，“记住，在堡垒，信任需要靠行动赢得。别做傻事。”他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陈序闭上眼睛，看似养神，实则精神感知早已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触手，扫描着车外飞速掠过的环境。残破的建筑，游荡的低级变异体，偶尔一闪而过的其他幸存者小队……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暴风雨前的压抑平静中。
行驶了约一个小时，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破败。建筑坍塌得更加彻底，地面上开始出现大片诡异的结晶状物质和色彩斑斓的辐射菌斑。空气中的辐射指数急剧升高，连装甲车的防护层都发出了轻微的警报。
“进入b7区边缘。全员戒备！”疤脸队长在通讯器中低吼。
两辆车降低速度，呈战斗队形缓慢前进。前方，一座巨大的、半塌的圆筒形建筑群出现在视野中，那就是旧净化水厂。厂区外围的铁丝网早已锈蚀断裂，厂房屋顶坍塌，露出扭曲的钢架。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
“停车。建立临时阵地。”疤脸队长命令道。车辆在距离厂区入口两百米外的一处相对隐蔽的碎石堆后停下。队员们迅速下车，依托车辆和地形建立防御工事。
“陈序，你先进去侦查。保持通讯畅通，有情况立刻汇报。”疤脸队长递给陈序一个微型战术耳麦。
陈序接过耳麦戴上，点了点头。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如同鬼魅般绕到厂区侧面，借助倒塌的墙壁和管道，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厂区内部。
一进入厂区，一股混合着铁锈、化学试剂和某种腐烂甜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地面布满粘稠的污渍和破碎的玻璃。他的精神感知全力展开，立刻捕捉到了多处异常的能量残留——混乱、阴冷，带着疫医特有的那种精密而扭曲的感觉。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类的生命波动，从厂区深处传来，如同风中残烛。
他压低声音，通过耳麦汇报：“发现疫医能量残留。有微弱生命信号，在深处。方向，主净化车间。”
“收到。小心前进，我们保持策应。”疤脸队长的声音传来。
陈序沿着巨大的沉淀池边缘快速移动，脚下是厚厚的淤泥和不明沉淀物。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锁定在池边一滩尚未完全干涸的墨绿色粘液上。粘液散发着疫医特有的神经毒素气味，旁边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灰色防护服碎片和……一截被齐腕切断的人类手指，手指上还套着一个堡垒侦察兵的身份识别环。
来晚了？还是……陷阱？
陈序眼神一凛，更加警惕。他加快速度，向着主净化车间的方向潜行。
越靠近车间，那股腐烂甜腥味越浓，疫医的能量残留也越密集。车间的大门被暴力破开，里面一片昏暗，只有残破的管道中滴落的水声。
陈序悄无声息地潜入车间内部。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微缩。
车间中央，巨大的过滤罐群东倒西歪，罐体被凿开，里面残留着恶臭的浑浊液体。地面上，散落着堡垒侦察兵的装备碎片和已经发黑的血迹。几具尸体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灰绿色，身体部分组织仿佛被溶解后又重塑，变成了类似昆虫节肢的怪异结构，死状极其凄惨。
是疫医的手笔！他们在这里进行了某种生物改造实验！
而那股微弱的生命波动，来自车间最里面一个半开的控制室门后。
陈序握紧斩刀，一步步靠近控制室。就在他伸手推门的瞬间——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车间四面八方响起！同时，控制室的门猛地关闭！车间顶部的几个应急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芒，照亮了隐藏在阴影中的东西——数十个被挂在管道上、浸泡在透明容器里的改造人！他们睁着空洞的眼睛，身体被接入了各种导管和机械臂，如同提线木偶！
中计了！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通讯受到干扰！陈序，报告情况！”耳麦里传来疤脸队长急促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杂音。
陈序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那些改造人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了他。同时，车间深处，传来了齿轮转动和液体泵送的轰鸣声。
疫医的陷阱，启动了。
（第五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