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
“十八弟我呀!不认识了!兄弟我最喜欢在后宫窜。”
十八皇子身形一晃,已经凑到了二皇子面前,一双眼睛亮得像要滴出光来。
“选人这事儿我门儿清,尤其是年龄小点的公主。”
他一边说,一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用不用我帮帮你啊?”
说到这儿,十八皇子还用手一呼啦。
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反正这孩子浑身都是动筋儿,每一根汗毛都不愿意歇着,仿佛一刻不折腾就会憋坏似的。
“我帮你推荐公主,我最了解她们了,谁听话谁不听话,谁长得好谁长得不好。”
说完这话,十八皇子一呲牙龈,笑容里透着一种诡异的“善良”,像是真心为你着想,却又让人心里发毛。
二皇子一听,眉头微蹙;
一看,十八皇子那副欠揍的模样让他心里一阵翻腾;
一恶心,差点没忍住直接把人拎起来丢出去。
他伸手就要拨拉一下,想让他滚一边去。
好狗不挡道,这小子就这么大啦啦挡自己前面,一副“我就是来凑热闹”的欠扁模样。
人选自己早就有定夺,哪用得着别人横插一脚。
二皇子冷哼一声,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十八皇子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欢,
“哎呀,皇兄别这么凶嘛,我可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
说着,他还故意凑近一步,低声道:“我知道有个小公主,那可是——”
话还没说完,二皇子已经不耐烦地抬手,像赶苍蝇似的把他推开,
“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十八皇子萧祁乐人小,被二皇子一推,立刻踉跄了两步,脸色瞬间耷拉下来。
“二皇兄,火气挺大呀!”
他嘟着嘴,
六七岁的年纪,反正一撇嘴就是委屈。
“谁惹你了?是父皇,还是德福总管?……用不用我?”
“我好心好意……”
说到这儿,十八皇子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眼神意有所指。
二皇子一听这话,心头一震,突然住了口。
心里微微有些后悔刚才对十八皇子太不客气了。
这小子毕竟是父皇的新宠之子,年纪虽小,却机灵得很。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万一这小东西招猫逗狗的性格发作,你永远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
再去父皇那儿添油加醋告自己一状,说自己不礼贤下士,不容人,那也够自己吃一壶的。
刚有起色的形势,可不能被这种小人毁了。
这些个兄弟,一个个都是来添乱的。
想到这里,二皇子缓缓皱起眉头,语气转得客气了几分:
“就不劳十八弟费心了,这是后宫之事,自有皇后娘娘定夺。”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又添了几句:
“十八弟聪明绝顶,深得父皇宠爱。还希望十八弟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回头,二皇兄送你点好东西。”
客气完这几句,二皇子侧身绕过了挡路的十八皇子,继续往前走去。
“二皇兄,我帮忙白帮忙,不要钱,不要好处。”
十八皇子还在后面喊,
“我就是想做个好人。”
二皇子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本王自有分寸。”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十八皇子一人站在原地不动,堵着个门口。
那身影孤零零的,仿佛被人从热闹的宴席上推开,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他低着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暗自神伤。
“十八弟,你别费劲了,你是不了解二皇兄。”
忽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二皇兄如此着急,肯定心中有了人选,公报私仇,排除异己的机会到了。”
“自然赶紧抓住。”
“你有这个机会啊,不如去跟那些姐姐妹妹的说道说道去。”
“她们也会把你当好人。”
说话的是三皇子,他抱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十八皇子。
这些成年的皇子去了父皇的后宫,那不能随便乱窜,规矩森严得很。
但是小的像十八这种的,就不一样了。
那是有个缝就能钻,像只机灵的小松鼠,东窜西跳,谁也不会真正计较。
如今别的不能做,让人跟二皇子添添堵也行啊。
去后宫小公主们那儿吹吹风,添点油,加点醋,让事情乱一乱。
那个草包皇后怎么处置?
反正不能让他顺顺利利地立一个大功劳,一旦间他把位置坐稳了,再想掀翻可就难了。
十八皇子萧祁乐眼皮往天上一翻,理都懒得理这些个皇子,嘴里嘟囔了一句:
“哎!萧琳儿呀!还想着当状元!拿奖状!都是屁!”
白眼往下一转,他心里冷哼一声:这后宫是我家,我想干嘛干嘛。
这三皇兄一点好处都不给,还想让人帮他干活?
当谁是傻子呢?
我知道的东西比你们多多了,你们不知道上赶着巴结我,还想指使我,当谁比谁少两个心眼儿呢!
我要真说出点什么来,得吓死你们。
可惜啊,没人给好处,没人给好处的事儿我是不能做的,因为我也得不到好!
如果,谁能给我大大的好处,那我就会把大大的秘密告诉他。
现在吗?我还有我的事。
别看我小,干的可是大事。
有仇不报,非君子,吃亏上当,非十八。
魔丸魔丸,不成魔就完蛋。
你们……啊呸!
我才不跟你们抢着当搅屎棍子。
不过说起来,现在有了这天幕,有了萧琳儿天天在天上吃喝玩乐。
自己这儿行事可方便多了。
不想搭理谁,白眼一翻我看天,看谁还敢来烦我。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他扯着嗓子,荒腔走板地哼着。
嘴角一咧,露出门牙的牙床,脑袋还随着节奏左右摇晃。
声音跑调得离谱,却偏偏唱得津津有味。
背着手,步子不紧不慢,原地踏步。
那姿态,带着几分成竹在胸的从容,又有股子少年人的张扬——像是一位早就胜算在握的英雄。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唱到这儿,忽然停了,眼尾一挑,
“不拉泡大的,怎么能是我十八?”
“吃的亏,怎么能咽下?”
话落,他眸光一敛,脚尖微微一勾,“嘣——”一声。
正绊倒了一个怀里抱着锦盒、急匆匆小跑的小太监。
那锦盒里,可是送往德福总管手里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