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土脚步一顿,满脸疑惑地看向苏荃:“外头是许教长,就是之前来过的那个人。”
“道长,您别担心,他不会赶您走的,毕竟先前他已经答应您在我这里住一晚了,这次来应该是有别的事。”赵土显然以为苏荃此举是怕许教长会赶走他。
说话间,门外又传来许教长的声音。
“咚咚咚……赵土在吗?在不在?开门啊,我有事找你!”
敲门声更加急促,似乎确有要紧之事。
而赵土的手臂却被苏荃紧紧攥着,根本无法前行半步。
就在赵土皱起眉头,有些恼怒的时刻,苏荃却忽然对他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嘘……别出声,别应门!”
“你说什么?”赵土一怔,有些不明白苏荃的意思。
但苏荃却低声叮嘱,语气中带着警惕:“别开门,别说话,也别动,门外的……可能不是许教长!”刚才是谁敲门的那一刻,苏荃就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那种气息他并不陌生,因为作祟的邪灵身上常常会散发出这种阴冷之气。
然而,门外传来的气息却比寻常邪祟更为阴毒、更为邪性!
苏荃也说不清门外究竟藏着什么。
因为他的阴阳眼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屋外依旧是平常的夜色。
但那种来自本能的威胁感,却是真实存在的,不容置疑。
听完苏荃的话,赵土愣住了。
但很快,他脸上浮现的不是疑惑,而是深深的惊惧!
没错,赵土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惊恐,面色苍白,甚至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了回来,远离了大门。
苏荃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从赵土这副反应来看,这个小镇恐怕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
而他,也许正是知情者之一,甚至是关键人物!
门外敲门声迟迟得不到回应,渐渐变得急促而狂躁。
木门在不断撞击中发出震颤,仿佛随时都会被砸开。
“赵土?赵土在吗?我是许文,找你有事。”
“在不在?赵土在不在?”
那声音伴随着砸门声反复响起。
随着时间推移,门外的存在似乎失去了耐心。
声音不再带有询问的语气,而是充满着笃定与怨恨,仿佛已经确定赵土就在屋内。
“赵土,在不在!”
“在不在!”
“在不在!”
此时的赵土全身发抖,缩在苏荃身后,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那扇门。
而苏荃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小镇一定隐藏着某种诡异的邪祟,而门外的东西,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并非真正的祸源。
现在贸然出手,只会惊动真正的邪祟。
苏荃原本打算在此地逗留几日,查明镇上的异常。
除魔卫道,本就是茅山弟子的职责。
更何况他还需积累功德,遇到这种诡异事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而且门外的邪祟似乎无法自行闯入,除非屋里的人主动开门。
敲门声终于慢慢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仿佛那个东西已经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土望着恢复平静的大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门外敲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苏荃注视着他的双眼问道。
赵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露出一丝苦笑:“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特意又重复了一遍。
苏荃却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道:“看你这神情,恐怕是知道些什么吧。”
赵土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唉,你干嘛非要问得这么清楚?安安稳稳地睡一觉,等明天一早离开不就好了吗?”
“不弄明白,我睡不踏实。”苏荃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刚才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你恐怕已经把门打开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吧?”
苏荃这番话似乎勾起了赵土某些不愉快的记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望着苏荃冷静的神情,终于还是开口了:“我确实不知道敲门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清风镇的这个传统是从几十年前开始的,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祭祀仪式,持续整整七天。”
“这七天的仪式都是在深夜进行,外乡人绝对不允许参与或者旁观,否则就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
赵土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而且,在这祭祀期间,镇子里也会时不时发生一些离奇诡异的事件。”
“这就要看运气了,碰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看来今年倒霉轮到我了。”
赵土苦笑着摇头,随即又补充道:“还好有道长在旁边拉着我……对了,道长,你是怎么判断门外的那个人不是许教长的?”
“直觉。”苏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见苏荃不愿多说,赵土也没有继续追问,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今晚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便朝大门走去,想确认一下门有没有锁牢。
毕竟刚才那一番惊吓,让他十分担心门会被砸开。
赵土走到门前,贴近门缝朝外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
“怎么回事?”赵土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他睁大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门外那片血红忽然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我看到你了!”
“赵土,你果然在家!”
原来赵土透过门缝看外面的时候,门外的那个东西也在透过门缝朝里面看!
两只眼睛正好对上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门外那个“许教长”兴奋地大喊:“开门!”
“我看到你了,赵土!”
“快开门!快开门!”
赵土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躲到苏荃身后。
而苏荃则紧皱眉头,神情凝重。
没想到,那个存在竟能掩饰住自身的敌意。
他刚才分明察觉到门外的敌意已经消散,谁知转瞬之间,又猛然汹涌而至。
它始终伫立在门外,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敲门声如暴雨般密集不断。
而赵土此刻脸色惨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紧闭双眼,跪在地上喃喃祷告。
苏荃眼中则浮现出一丝冷怒。
门外的那个东西,是不是搞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