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晚都这么说了,那我就……
我内心忐忑的把目光撒在她那张天丝材质的四件套,除了被子是空调被,其余的床单、枕头都极具诱惑力的,勾引我,躺上去。
真的要躺吗?在女生的床上,上面泛着少女幽香,一点一点爬到我身上,包围我。
我感觉自己是心神错乱了,嗅觉的敏感度又上拉几分,气味刺激的我昏昏欲睡。
不管那么多了,原主都允许我了,我还犹豫个啥。
二话不说,谨小慎微的坐在床沿,两只脚金蝉脱壳一样从拖鞋里窜出来。然后像具精心打扮过的尸体,双手搭在胸前,面仰着天花板。
由于我把枕头也垫在脑袋下面,这个姿势能恰到好处的帮助我进入梦乡,我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捧着,轻轻的摇啊摇,自己是婴儿一样摇啊摇。
临睡前,我偷偷斜眼瞄一眼江晚。她如瀑的头发细水长流的垂在光滑耀白的香肩,贴在她的碎花裙子上。纤细是手指拈花一样在书页边缘婆娑,微微颔首,蛾眉轻蹙,深邃而专注的眸子彩虹般的落在墨香遗韵。
很奇怪,初见并不觉得她有多么惊艳,只是觉得她挺漂亮,漂亮的会如一朵花从我身边扫过,我不会回头。
如今这朵花缠在我额头,仿佛风吹不走,我就认为她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我便恍惚了,我见过太多美好的东西在解剖之后细细的拆分,陈列腐肉的腥臭。于是我便第一反应这是对上的错觉,失意的幻念。
可愈是这样强调,相对的,愈是坚定这簇簇海棠花之下蕴藏的是拯救。我渴望一个人拯救我,拯救我自己都束手无策的自己。这份观念越浓郁,我对虚无缥缈的妄念越是热烈。
以至于我会好奇她为什么还不睡觉,一夜通宵还有闲情雅致看书,这不科学。如若她困的眯会儿眼睛,我便腾出一个位置,自己或挣扎边缘,或乖乖的滚下去。鲜花应该生长头顶之上,而不是踩在脚下。
这么想着,我这么想着。意识开始模糊,像一枚小小的石头晃晃悠悠跌进浮满玫瑰花的浴缸,嗅着香迷失。
……
……
我做了个梦,梦都会多多少少跟现实有关,所以我以为这个梦会是网吧游戏、大雨、碎花裙子。但是这个梦是奇特,它的布景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就好似虚无空间。
没有光,我只看得见我自己,伸出手指能看见我的指纹,但就是看不见其他东西,包括我的影子。
梦里我的经验,我的认知,我的思维是被模糊化的,就像原本轮廓分明的油画地上一地水,写实也就成了印象。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者说我压根就没去想这些。梦里,我更像是一位被安排好的演员,无意识的演着没有提前了解过的剧本。
一辆车从我身旁飞驰而过,宛若一道呼啸而去的风,快如闪电。
只是这么一下,我便发了疯的朝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飞奔过去。我拼命的跑,尽管车子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但是我拼命的跑。
跑了很久,跑的我腿部肌肉酸楚的快要脱骨,那辆车才戛然而止的出现在视野尽头的一个点。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跑过去,那辆车纹丝不动,好像也在等我。
我跑到主驾驶门旁,拉开,主驾座的姑娘也纹丝不动的坐在里面,面朝前方。
我看不清楚她的脸,而这个梦中独有的剧本里,我似乎非常在乎她。我紧紧抱住她,如同拥抱桂花树一般搂在怀里。
我哭着、啜泣,乞求她不要离开我,不要走。然而怀中的姑娘一句话也不说,她安静的,好似我们的故事线在一条遥远的大路上被切断,我听不到她的声音。
最后,触觉羽化,手臂的细腻一点点概念。她如零花,细碎的飘散,化作一片一片的白点,仿若雪花扩散,在我的心跳下了一场若即若离的白色季节。
南京是没有雪的。
我的脑海里飞来这么一句话。
我抱着已经销声匿迹的她,原地,一个人失神、失意,失去一朵烂漫的夏季,开出一条凋零的生机。
醒来,我眼睛含着泪水。现实中我也抱着一团柔软,骚痒轻腻贴实我的脸颊。
江晚被我抱在怀里,她侧躺着,背对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应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睡醒看到自己抱着一个女人,换是以前必定会慌然大惊,但我没有。我内心平静的好似大雨侵袭后的街道,细润的露水坠入潮湿的马路牙子,犹同雨点堕入海洋。
江晚是那么的香,碎花裙子包裹的,货真价实的少女幽香宛若香水瓶在我怀中太阳日珥一般的蔓延。
心跳贴着她温和的背,地心运动一样的怦动。
好一会儿我才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被我粗鲁的吵醒,但这在我听闻她均匀的呼吸后松了口气。
我慢慢的松开手,压在她身下的胳膊也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抽离。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这一抽直接给她来个翻身。好在我足够仔细,最后我的正面完全脱离她的背面,她也没有醒来,呼吸如同叶子晃悠的绵长。
然后我轻手轻脚的踩着拖鞋坐在江晚书桌前的椅子上,外面阳光正盛,浓烈的橙黄如果汁一般乍泄,挤着青色绒帘的缝隙若蝴蝶幅度的晰进来。
刚才那个梦里的姑娘,我估计是魏语,因为这一路是她开车带我的。所以……我自始至终没有真的要放弃寻找她,我还是怀念和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又看了看侧躺在床上沉睡的江晚,如丝秀发云朵般散开,几缕轻柔地搭在白皙的脸颊旁。两只兰花手交叠着放在靠近头部的一侧,裙摆下探出的双腿微微弯曲,上面的腿轻轻搭在下面的腿上,巧若两只亲昵在一起的白兔。
细腻的睡颜美若莫奈花园里静谧内敛的茉莉,白的让我忍不住伸手触摸,却害怕抹去表面的色泽。
她就是这样的美,狡猾的美,偷偷在我花园里扎根,等我察觉到她已经离我很近,泥土已经被她缠绕,移不走,心在痛。
内心因此纠结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摩擦碰撞,相扑一样必须有一边掉下台。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鬼鬼祟祟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