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我原本还担心魏语因为不会照顾婴儿而弄出什么差错,直到我留意她的手腕内侧有两滴已经风干的奶粉痕渍,我才明白,她其实看了那本书。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魏语问道:“会不会是夏婧回来了?”
我突然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夏婧回来,她会在门口喊的。但是这叩门声很孤绝的震荡,给我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我去开门。”我说。
不由得想起上次Judy来敲燕俊成房间的门,那个时候一把水果刀猝不及防的架在我脖子上,把我吓个半死。
不过这一次,从频率和力度来分析,对方并不着急,且心态还算平稳。每次都是轻轻敲三下,停顿一会儿以为没听见,才会稍微用点力。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门内侧的把手。忽然觉得我不应该直接开门,所以先问道:“哪位?”
对方听到我的声音,先是愣了一阵,发出女人的声音,语气还算正常的反问道:“你又是哪位?”
我脑袋上面冒出一串大问号,这个人思维逻辑是不是不正常?来敲我房间的门,反过来问我是谁。难道是走错了?
我说:“这是我的房间,请问你究竟有何贵干?”
对方直言不讳的表面目的:“请问,夏小姐在不在这个房间?”
夏小姐?
我身边只有一个人姓夏,如果不是搞错,只有一种可能。
魏语脚步轻盈的小跑过来,慌张的用近乎呼气的声音对我说:“估计是夏婧她家里人派人来找她了。”
“那怎么办?”
我心情不免焦急起来,万一真是夏婧家里人,我们包庇夏婧的行为就是干涉别人家事。这种时候我要不要出卖夏婧呢?我不想做这种事,夏婧她肯定不愿意回家。
魏语贴着我的耳朵说:“你先糊弄她,等明天我们把这事给夏婧反映一下,到时候再说。”
“嗯”暂时就先这样吧。
我对着门说道:“什么夏小姐啊?你是干什么的?”
“能开下门吗?我没有恶意。”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恶意。”
“这里是宾馆,走廊有监控的,我不敢有不轨的企图。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先开一条缝看看。门口就我一个人。”
琢磨一阵,魏语说“开吧”,我把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我眼睛贴在门缝上,从里面可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人,看面貌大概二十多岁。
“你好”女人先礼貌的打个招呼,手从米白色外套口袋抽出来,展开双臂,表示自己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我把门缝扩大,头从房间内探出来左顾右视,确定门外真的没有其他人,才把门完全打开。
女人的视线像扫描仪一样的绕过我的身体,在魏语脸上停留片刻,继而去窥视房间内。
站在她的视角,她只能看到电视前的胡桃木桌、我们的行李、桌上的购物筐、巨大的窗户、条纹木板,以及床尾。
旁边是浴室间,所以至少有一半的空间被墙壁遮挡。而女人的探索欲明显不限于这仅限的视野,所以她思考着,看着我,先打招呼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柠,是夏小姐的朋友。”
我装傻充愣的掰扯道:“什么夏不夏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三个,还有个小婴儿在。你到底有什么事?一会儿我还要给孩子喂奶呢。”
安柠彬彬有礼的笑了一下,然后脸色阴沉。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再抬头检查一下门框顶上的门牌号,然后将信将疑的眼神注视我,怀疑在她的眉宇间一目了然。
“你确定夏小姐不在这边?这房间是夏小姐订的。”
心脏像是突然被扼住,我的腿不自觉的颤抖几下。深邃的压迫感刹那间从安柠执意的瞳眸里飞梭,钻进我的颅内,搅拌某种震惊的恐惧。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首先她是知道夏婧来过这里;第二,她有夏婧的订房记录;最后,这个叫安柠的女人,背后一定不简单。
安柠的目光密集的汇聚在我脸上,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我作为经验丰富的说谎者,息怒不易形于色。然后安柠又看了眼我身后的魏语,眉毛一拧。
糟了!魏语不像我这般容易掩饰,所以安柠一定是从魏语的表情上读出说谎的成分。
察觉到对方的观察,魏语情急之下转身回到婴儿旁拿着奶瓶继续喂奶。
我则继续留在门口与安柠作心理对峙。
她心里一定认为其中有鬼,所以我不好忽悠她离开。且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很精明的,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正色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蹩脚的话语显然不能骗到她,安柠咧嘴一笑,双手抱臂,神色很自然,“是吗?不妨让我进来坐坐,喝杯茶。”
我无奈的吐槽:“你不请自来,我可没有要请你的意思。我们这没有茶,奶粉倒是有,你喝不喝?”
“不喝,我不喜欢喝奶制品,而且你们的小baby似乎也不喜欢,都喝吐了。”
“什么!”我惊讶的回首望去,魏语还在喂,婴儿也没有哭。
我下意识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唰的一下,一道身影从我的身旁如一阵呼啸的风擦过我的肩膀。
安柠直接闯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环视房间。
魏语怒色大叫:“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安柠毫不惧色的继续环顾,她是视线留意过床头柜,也趴下来扫视过床底,甚至拨开窗帘检查过,没有发现夏婧的身影。
她失望的叹口气,转身想来检查卫生间。
我置若罔闻的打开浴室的门:“来,仔细看,看好了,别落下了。”反正夏婧不在里面。
安柠进去看了看,扫兴的撇了撇嘴,流露不悦的神情。
“看完了没?看完了是不是该出去了,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要报警了。”说罢,我把手伸进口袋。口袋里除了两根棒棒糖,什么也没有,就是装个样子。
但是安柠不是那么容易吓唬的人,她顿了顿,竟一点儿也不拘束的走出来,对我说:“抱歉,打扰你们了。我看我们挺有缘的,不如点份烧烤,一起闲聊一阵。”
“你是不是有猫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