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面鳄王濒死之际,它突然发现体内的剧痛莫名减轻了几分。还未等它想明白缘由,我的声音已从它背甲上方传来:服不服?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鬼面鳄王那对琥珀色的竖瞳猛地收缩,随即疯狂点头,粗壮的脖颈上下摆动,活像个捣蒜的棒槌。溅起的泥浆糊了它一脸,却丝毫不敢停下。可愿做我的魔宠?这个问题一出,鬼面鳄王的脑袋点得更快了。它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团泛着金光的精血缓缓飘出。与此同时,一道虚幻的鳄形魂影也从它额头浮现——这是它的本命魂印。我嘴角微扬,指尖轻划,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繁复的契约法阵。精血与魂印同时没入阵中,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钻入我的眉心。以血为契,以魂为盟...古老的契约咒语在沼泽上空回荡。随着最后一道符文落下,我清晰地感觉到与这头千年老怪建立了灵魂联系。它那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凶光尽褪,只剩下臣服与敬畏。
我摩挲着下巴,打量着眼前这头庞然大物,身上铁甲般的鳞片,再加上嘴里能一次性激射出数十道如脸盆大小的高压水箭,那水箭能轻易轰碎山岩,击穿铠甲。活脱脱就是个坦克啊!突然灵光一闪:从今往后,你便叫做...坦克吧,反正这世也不侵权。看着它困惑地眨巴着琥珀色的竖瞳,鬼面鳄王通过灵魂链接传来第一道意念:主人,其实你在我陷入沼泽里时,就该问我服不服了,你早问,我早就投降了,不用白白受那么多疼痛了。我瞪了它一眼,这老油条立刻谄媚地改口:我不是怕主人您打得太辛苦,累着了,我也想早点为您效劳!我不禁莞尔一笑,拍了拍 塔克的鳞甲:你这个老六呀!
先回去把伤养好。以后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好处。说完,我丢了一大堆治疗恢复的草药给他它。坦克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随即舒服得直打呼噜。看着这头新收服的坐骑,我心情大好——有了这辆鳄形坦克,以后在这条河下游岂不是能横着走了?我猛地一拍大腿,糟了父亲他们还在战斗呢:快让你那些小弟停手!话音刚落,坦克就仰起它那卡车头般的大脑袋,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轰然炸响:吼——!!!这声浪简直堪比音波武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差点从它背上栽下去。我气得抡起拳头就往它脑门上砸:你个憨货!结果这一拳下去,反倒是我疼得龇牙咧嘴——这畜生的脑袋比精铁还硬!你他娘的就不知道先提醒我捂耳朵?!我揉着发麻的拳头破口大骂,老子耳朵都快被你吼聋了!坦克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脖子,灵魂传音里满是讨好:主人恕罪,小的不是担心,你父母受伤...一副委屈的样子。很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巢穴中回荡,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鬼面鳄顿时像被按了暂停键。它们齐刷刷停下动作,准备发射水箭都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后灰溜溜地退到岩壁两侧,活像一群做错事的小学生。
父亲和母亲此刻的模样着实狼狈不堪。母亲那一头如瀑的银发凌乱地披散着,发间还挂着几根翠绿的水草,精致的精灵长袍完全被潭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她手中的法杖光芒黯淡,显然已经耗尽了魔力。父亲的情况更糟——他那件威风凛凛的金色战袍被腐蚀性水箭射得千疮百孔,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躯体。见鬼面鳄群停止攻击,他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斩龙刀一声掉在身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骑着鬼面鳄王回来看到这一幕,我心头一热。为了给我创造收服鬼面鳄王的机会,二老硬是以一己之力牵制住了整个巢穴的鬼面鳄。放眼望去,原本规整的鳄群巢穴已经面目全非——岩壁上布满了刀气斩出的沟壑,地面上到处都是被冰冻后又碎裂的鳄尸残骸。数十根钟乳石从洞顶断裂,斜插在泥泞的地面。最触目惊心的是中央那个被轰出的巨坑,坑底还冒着缕缕青烟。爹,娘...我跃下坦克的背甲,声音有些哽咽。
父亲摆摆手,喘着气道:臭小子...干得...不错...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母亲勉强站起身,法杖当拐杖撑着走到我面前。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骄傲:我儿...长大了。坦克乖巧地趴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那些幸存的鬼面鳄更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整个巢穴安静得能听见水滴落下的声音。我扶起二老,从储物戒中取出疗伤药草: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着瞥了一眼坦克,这货立刻会意,殷勤地低下脑袋,示意我们可以骑乘它离开。父亲看着这头刚才还凶威滔天的七阶魔兽,现在却温顺得像条看门狗,忍不住笑骂:你小子...真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