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日记里的“活字”
高明学生的尸体被送去解剖后，警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江哲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对着满墙的线索图发呆——从李蓉的“花谢人枯”，到林娜的疯狂复仇，再到“载体”体内生长的毒素，所有线索都像缠绕的藤蔓，最终指向“高明”这个名字，可这个人却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查不到任何户籍、学籍、工作记录，仿佛只是一个虚构的符号。
苏晓坐在办公桌前，反复翻看那本“玫瑰日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停在某一页——原本空白的页脚，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淡绿色的字迹，像是用槐树叶汁液写的：“第七朵玫瑰，开在怨念最深的地方。”
“林队！你快看！”苏晓的声音带着颤抖，举着日记跑到林野面前。林野接过日记，心脏猛地一缩——这页纸他昨天才看过，当时明明是空白的，而且字迹的颜色和“玫瑰毒”的颜色一模一样，显然是刚出现不久。
更诡异的是，当他用指尖触碰字迹时，淡绿色的墨水竟然像活的一样，慢慢晕开，变成了一朵小小的玫瑰图案，花瓣边缘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吸。苏晓吓得后退一步，捂住嘴：“这……这怎么可能？墨水怎么会自己动？”
林野没有说话，他想起高明学生临死前说的“高明在你们身边”，突然背脊发凉——这本日记，会不会就是高明传递信息的“媒介”？那些突然出现的字迹，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高明用某种特殊的方式，通过日记传递过来的。
“第七朵玫瑰……”江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凝重，“之前已经死了四个人，李蓉、刘雯、张启明，还有那个‘载体’，算上陈玫和张兰，正好是六个人，第七个……是谁？”
林野的目光落在日记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棵老槐树，树下站着七个模糊的人影，每个人影旁边都有一朵玫瑰，其中六朵已经枯萎，只剩下最后一朵，还带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在等待绽放。“第七个目标，很可能和老槐树有关，甚至……和‘鸦域’有关。”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老张突然冲进来，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一份解剖报告：“江队！林队！那个‘载体’的尸体……出问题了！”
三人赶到解剖室时，一股浓郁的槐树叶涩气扑面而来。解剖台上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皮肤变成了深褐色，像是干枯的树皮，而在尸体的胸口，竟然长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深绿色的液体，正是“玫瑰毒”！
“这不可能！”江哲的声音带着震惊，“尸体已经死亡超过十二个小时，怎么可能长出玫瑰？而且……这玫瑰的根，竟然扎进了尸体的心脏里！”
老张的手一直在发抖：“我们检查过，玫瑰的根须和血管缠绕在一起，像是从尸体内部长出来的。更诡异的是，我们在玫瑰的花瓣里，发现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
“写着什么？”林野追问。
“写着‘下一个，是你’。”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递过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和日记里突然出现的字迹一模一样，淡绿色的墨水还在微微发光。
苏晓吓得抓住林野的胳膊，身体不断发抖：“林队，这太邪门了……高明到底是人是鬼？他怎么能让玫瑰从尸体里长出来？”
林野握紧苏晓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安慰，可他自己的心里也充满了不安。他看着解剖台上的黑色玫瑰，突然想起“鸦域”核心层里的木头头颅——当时头颅的眼睛里，也泛着这样的绿光，像是有生命一样。“高明不是在杀人，”林野的声音低沉，“他是在‘培育’，用死者的身体作为‘土壤’，用怨念作为‘养分’，培育这些玫瑰，而这些玫瑰，很可能就是开启‘鸦域’的钥匙。”
江哲沉默了，他一直不信鬼神，可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解释范围。他看着林野，眼神里少了之前的高傲，多了几分依赖：“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连高明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阻止他了。”
林野没有回答，他走到解剖台前，仔细观察着黑色玫瑰。玫瑰的根部缠着一根黑色的线绳，和老槐树下发现的线绳一模一样。他轻轻拉动线绳，玫瑰的花瓣突然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的花蕊——花蕊里，竟然嵌着一小块人类的皮肤，皮肤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正是之前在张启明手上发现的“鸦”字符号！
“我知道高明在哪了。”林野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他在老槐树的树洞里，在‘鸦域’消失的地方！那些玫瑰，不是从尸体里长出来的，是从‘鸦域’的残片里长出来的，线绳就是连接‘鸦域’的通道！”
江哲和苏晓都愣住了，他们看着林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听起来荒诞的猜测。可眼前的证据，又让他们无法反驳——从“玫瑰毒”到黑色玫瑰，从活过来的字迹到尸体里的线绳，所有诡异的现象，都指向那个已经消失的“鸦域”。
“我们必须去老槐树那里，”林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高明是不是在那里，我们都要去看看。如果他真的想重启‘鸦域’，那里就是他的最终目标。”
苏晓虽然害怕，但还是握紧拳头：“林队，我跟你一起去！”
江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带警力封锁老槐树周围，你们小心。如果遇到危险，立刻发信号，我们会第一时间支援。”
夜幕降临，老槐树下的风越来越大，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个灵魂在低语。林野、苏晓和江哲带着警力来到老槐树下，树洞已经消失，只剩下光滑的树干，可树干上，却慢慢浮现出七个模糊的人影，每个人影旁边都有一朵玫瑰，其中六朵已经枯萎，最后一朵，正慢慢变成红色，像是在等待最后一个“养分”。
林野握紧腰间的警棍，心里清楚，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即将开始。而高明，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神秘人，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