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槐树下的“对决”
十五天过得很快，林野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附近徘徊，观察王庆的动向。王庆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最近很少出门，身边总是跟着两个保镖，进出都坐专车，防范得十分严密。
林野也没闲着，他把日记本里的证据整理好，交给了市局的领导，申请对王庆进行调查。可领导却告诉他，王庆在市里的人脉很广，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轻易动手，只能先暗中监视。
月圆夜这天，林野提前来到老槐树下，这里已经被他布置好了监控，周围也安排了便衣警察，只等陈默出现，就一举抓获他。可他的心里却很矛盾——他既希望能抓到陈默，阻止他再杀人，又希望陈默能杀了王庆，为妹妹和陈阿婆报仇。
晚上十点，月亮升到了中天，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老槐树上，树影婆娑，像一个个舞动的鬼影。林野躲在附近的草丛里，手里握着对讲机，眼睛紧紧盯着老槐树。
突然，一阵“扑棱扑棱”的乌鸦振翅声传来，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老槐树的枝干上，眼睛在月光下反光，像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紧接着，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正是陈默。
陈默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他走到老槐树下，蹲下身，从布袋里拿出三根乌鸦羽毛，摆成了一个三角形，和张诚、李为民家的一样。
“王庆，我知道你来了。”陈默的声音在月光下回荡，“你杀了我外婆，杀了林溪，今天，我要让你偿命！”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不远处，王庆从车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两个保镖，手里都拿着电棍。王庆的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陈默，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三十年前你外婆没做到，现在你也别想！”
“是吗？”陈默站起身，眼神冰冷，“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说谎者的下场！”
他突然冲向王庆，手里的手术刀闪着寒光。两个保镖立刻上前阻拦，电棍朝着陈默挥去。陈默很灵活，避开了保镖的攻击，手术刀划向其中一个保镖的手臂，保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保镖见状，更加疯狂地挥舞着电棍，陈默却不慌不忙，利用地形躲避，同时寻找机会反击。林野在草丛里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不能再等了，立刻拿起对讲机：“行动！”
便衣警察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王庆和剩下的保镖包围。王庆脸色大变，想要逃跑，却被警察抓住了。“放开我！我是院长！你们不能抓我！”王庆挣扎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王庆，你涉嫌倒卖假药、故意杀人，现在对你依法逮捕！”林野从草丛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逮捕证。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冲向王庆，手术刀朝着他的眼睛刺去：“我要让你也尝尝没有眼睛的滋味！”
林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陈默的手腕：“别冲动！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法律？”陈默看着林野，眼神里满是失望，“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陈阿婆是怎么死的吗？法律根本制裁不了他！”
“我没忘！”林野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但我是警察，我必须遵守法律！如果你杀了他，你也会变成杀人犯，和他一样！”
陈默愣住了，他看着林野，又看了看被警察抓住的王庆，手里的手术刀慢慢垂了下来。他知道林野说的是对的，可他心里的仇恨却无法平息。
“外婆，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报仇。”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老槐树上的乌鸦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像是在为陈阿婆和林溪哀悼。紧接着，老槐树的树干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掉出一个小小的铁盒，林野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照片，都是王庆倒卖假药、杀人灭口的证据，还有一张林溪的照片，照片上的林溪笑得很开心，背景是老槐树。
“这些证据足够制裁王庆了。”林野看着陈默，“谢谢你，陈默。如果不是你，这些证据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陈默没有说话，他看着老槐树，又看了看林溪的照片，慢慢举起了双手：“我知道我杀了人，我愿意承担责任。”
警察上前，给陈默戴上了手铐。陈默没有反抗，只是在被带上警车时，回头看了一眼老槐树，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愧疚。
林野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个铁盒，心里五味杂陈。王庆被抓了，妹妹和陈阿婆的冤屈终于可以昭雪，可陈默却成了杀人犯，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他知道，这是他作为警察，必须做出的选择。
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依旧婆娑，乌鸦的叫声渐渐消失，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可林野知道，这场由谎言和仇恨引发的悲剧，永远不会真正结束，它会像一道伤疤，永远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几天后，林野去监狱看陈默。陈默穿着囚服，头发剪短了，脸上的伤疤看起来不再那么狰狞。他看到林野，笑了笑：“王庆怎么样了？”
“他已经被提起公诉了，证据确凿，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林野说。
“那就好。”陈默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欣慰，“我外婆和林溪，终于可以安息了。”
林野看着陈默，突然想起了日记本里的那句话：“月圆夜，鸦归巢，说谎者，眼珠掉。”他知道，只要还有说谎者存在，就还会有新的“陈默”出现，而他，会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用法律，守护着这座城市的正义与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