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炸开的瞬间，秦昊瞳孔一缩。
他刚稳住体内翻涌的气血，柳烟烟还靠在身后石柱上喘息，那扇被阵法残力封死的厚重岩门，竟从外轰然爆裂。碎石夹着烟尘扑面而来，一道身影踏着气浪走入，剑尖垂地，寒光未散。
叶无尘站在三步之外，黑袍无风自动，目光落在秦昊掌心尚未完全隐去的水火纹路上。他没看三长老，也没理会角落里的柳烟烟，只淡淡开口：“交出五行精魄。”
话音落时，剑尖微抬，直指柳烟烟咽喉。
秦昊没动，脊背却已绷紧。战体初成，经脉尚在适应双属性共鸣，强行发力仍会撕裂皮肉。但他左手悄然后移，将柳烟烟挡在身后，右手缓缓握上破军枪柄。
“少阁主亲自来抢东西？”他声音低沉，“连脸都不要了？”
叶无尘嘴角微扬，却不答话。反而是阴影中的三长老缓步走出，脚下的阵纹泛起微弱红光，与火境禁地的标记隐隐呼应。他轻笑一声：“你以为他是被迫？不，这一切，都是少阁主亲自安排的。”
秦昊眼神一冷。
三长老继续道：“自你踏入中州那一刻起，巡海船的拦截、沧澜鲸的追踪、火修围剿的消息泄露……哪一件不是他亲手推动？为的就是逼你融合精魄，暴露体内那股力量。”
“原来改阵法的人是你。”秦昊盯着叶无尘。
叶无尘终于开口：“我只是借巡查之名走了一趟藏经阁。真正动手的是他。”他瞥向三长老，“但计划，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秦昊不动声色，系统界面已在识海中展开。【目标锁定：叶无尘，能量波动异常，丹田深处检测到雷属性咒印残留，来源未知】。
他心头一震。
那股气息……和风暴夜袭击他的黑影一模一样！
“你们想要的不是五行精魄。”秦昊缓缓道，“是它融合的过程。”
叶无尘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聪明。但太晚了。”他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玉佩，半透明青玉质地，纹路残缺，“有了你的融合之力，再加上这地图另一半，就能打开真正的门。”
几乎同时，三长老腰间玉佩微微发亮。两块玉石遥相对应，光芒交织，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拼合信号，完整度98.7%，推测为同一藏宝图分割体】。
秦昊冷笑：“天剑阁少阁主，和自家长老联手做局？不怕传出去，宗门颜面扫地？”
“颜面？”叶无尘嗤笑，“等我拿到上古遗藏里的东西，谁还会在乎一个虚名？”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剑气横斩而出。
秦昊侧身避让，左臂划过一道血痕。他咬牙催动战体，掌心图腾再度燃起，水火之力勉强凝成屏障，将第二道剑气拦下。可体内经脉顿时传来撕裂感，仿佛有两股洪流在血管里对冲。
他现在还能撑，但撑不了多久。
柳烟烟靠在柱边，指尖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看见叶无尘脚下没有影子——不是因为光线问题，而是他的身形与地面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极淡的雾气，像是踩在另一片空间之上。
她想提醒秦昊，可刚张嘴，喉咙就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声。
就在这时，一直趴伏在角落的沧澜神鲸猛然睁眼。
它原本闭目调息，此刻却死死盯住叶无尘，眼珠泛起幽蓝血丝。下一瞬，尾鳍重重拍地，整座密室剧烈震动。
所有人一惊。
还没反应过来，神鲸已怒吼一声，猛然撞向侧墙。
轰——！
坚固岩壁应声碎裂，碎石飞溅中，一条幽深暗道显露出来。内壁刻满古老符文，线条扭曲如蛇，隐约有低沉吟诵声从中传出，像是某种仪式正在进行。
烟尘未散，秦昊已察觉不对。
那声音……不是从暗道深处传来，而是贴着墙壁流动，像在皮肤表面爬行。他伸手触碰最近的一道符文，指尖立刻传来刺麻感，仿佛被细针扎了一下。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检测到活体铭文，具备意识传导功能，建议远离接触】。
叶无尘脸色微变，迅速后退半步，手中剑势一收。
三长老却笑了：“没想到这畜生还有这等感应力。”他看向叶无尘，“看来，它认得你身上的‘锁链’味道。”
“闭嘴。”叶无尘冷冷道。
秦昊听得心头一震。锁链？
他猛地想起沧澜鲸刚被救回时的状态——脖颈处有一圈焦黑痕迹，像是被高温铁链长期束缚留下的烙印。当时他还以为是捕猎者所为，现在看来……
“你们关过它？”秦昊盯着叶无尘。
叶无尘不答，只是缓缓抬起剑，指向暗道入口：“现在，选择权在你。要么交出融合之力，要么看着她死，然后你自己也被拖进那条路。”
秦昊没说话。
他慢慢将破军枪插回背后，双手摊开，似是妥协。可就在叶无尘稍稍放松的刹那，他右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不是扑向叶无尘，而是直扑暗道边缘的一面符文墙。
手掌按下的瞬间，系统指令同步发出：【强制剥离协议，目标——活体铭文连接节点】。
墙面骤然一颤。
那些原本缓慢流动的符文突然扭曲，像是被无形之手搅乱的水流。紧接着，整条暗道内的吟诵声戛然而止。
叶无尘脸色大变：“住手！”
他提剑疾冲，三长老也立即结印，脚下阵纹红光暴涨。可迟了。
秦昊已经感觉到，掌心下的符文正在失去活性。它们不再是传递信息的媒介，而变成了一堆死刻痕。
“你做了什么？”三长老怒喝。
秦昊收回手，指尖带着一丝灰烬般的粉末：“断了你们的通讯。”
叶无尘停下脚步，眼神阴沉：“你以为这样就赢了？那条路一旦开启，没人能阻止。”
“我不需要阻止。”秦昊站起身，挡在柳烟烟前方，“我只需要知道，你们怕什么。”
空气凝滞了一瞬。
三长老忽然低笑起来：“少阁主，他说他知道我们怕什么。”
叶无尘没笑。他盯着秦昊，许久才缓缓道：“你知道又如何？你能对抗整个布局？能护住她一辈子？”
秦昊没回答。
他只是转身，扶起柳烟烟，低声问：“还能走吗？”
她点头，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这时，沧澜神鲸低鸣一声，挪动庞大的身躯，堵在暗道口前，尾巴横扫一圈，碎石纷纷滚落，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叶无尘看着这一幕，忽然说道：“你以为逃得掉？外面已经有三支巡卫队正往这边赶，半个时辰内就会包围这里。”
秦昊回头，目光平静：“那你为什么不叫他们进来？”
叶无尘沉默。
三长老脸色微变。
秦昊看穿了。他们不敢让别人进来。这条暗道里的秘密，不能见光。
“既然如此。”秦昊扶着柳烟烟，一步步后退，“那就让我们先看看，你们到底藏着什么。”
他退到暗道边缘，脚踩进漆黑通道的一瞬，忽然顿住。
墙上一道符文，正悄悄重新亮起。
极其微弱，像心跳般一闪即逝。
他眯起眼。
那不是原来的符文顺序。
有人在里面，重新启动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