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巴拉生命树与小约面前,四位埃及神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身的渺小。
那是一种发自神魂本源的战栗。
卡巴拉生命树带来的压迫,早已超越了力量层级的概念。
那是生命位阶上的绝对俯瞰,是造物主凝视尘埃的漠然。
这种天渊之别的差距,让祂们连一丝反抗的火苗都无法燃起。
四尊神只僵立在原地,神躯僵硬如石雕,先前亡命奔逃耗尽的神力,此刻成了压垮祂们心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我不信!”
雨神泰芙努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卡巴拉生命树身上。
“这世上绝不可能有如此存在!幻境!这一定是幻境!”
“休想用这种手段蒙骗我泰芙努特!”
咆哮声在【轮回乐园】的灰阶领域中空洞地回荡。
泰芙努特强行榨干体内最后一丝神力,周身神光如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试图以自身神性撕开这片死寂的世界。
随着祂神力的疯狂鼓荡,原本被彻底压制的天空,竟真的有乌云重新汇聚。
那是祂雨神权能最后的悲鸣。
然而,卡巴拉生命树只是平静地抬了抬眼。
那道目光甚至没有落在泰芙努特的身上,仅仅是随意地扫过那片刚刚凝聚的乌云。
一刹。
刚刚积聚的漫天乌云,如被无形之手抹去的画作,顷刻间烟消云散。
“噗——”
泰芙努特喷出一口灼热的金色神血。
祂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跪倒在虚空之中。
祂的双手颓然下垂,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被抽离灵魂般的麻木。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
盖布与奴特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泰芙努特的徒劳挣扎与凄惨下场,喉头发紧,心脏被恐惧攥得生疼。
生命女神艾西斯看着泰芙努特那彻底放弃的模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废物。〕
她强迫自己从同僚的惨状中移开视线,强迫自己思考,寻求那一线生机。
她缓缓转头,看向那两位俯瞰众生的至高存在,摆出了此生最为谦卑的姿态。
“尊贵的……两位大人。”
艾西斯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吾等贸然闯入大夏,实乃吾等之过。”
“太阳城……必将奉上最丰厚的歉礼,弥补此次对大夏造成的一切损失。”
她屏息等待着宣判,然而那两位存在依旧神色淡漠,仿佛眼前跪着的不是一尊神,而是一粒会说话的沙。
艾西斯只能硬着头皮,用更显恭敬的语气继续。
“不知……此事可否就此揭过?若蒙大人不弃,太阳城愿与大夏结为永世盟友,共同进退!”
〔大夏如今四面楚歌,没理由拒绝太阳城的橄榄枝!〕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基于对局势的判断,也源于身为九柱神的骄傲。
然而,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艾西斯的心,彻底沉入冰海。
她不着痕迹地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海岸线方向,那里还有大夏的本土强者。
叶梵瞬间捕捉到她的目光,却像是完全没看见,极其自然地侧过头,伸手在纪念那辆骚包的迈凯伦车门上“梆梆”敲了敲。
“纪念啊,你这车不错,哪儿搞的?”
纪念斜了他一眼,随意地挥挥手,语气懒洋洋地带着炫耀的尾音。
“别看了,全球限定版,有钱你也买不着。”
叶梵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艾西斯看着那两个凡人竟在这种关头讨论起一辆破车,一口神血险些当场喷出来。
终于。
一直沉默的卡巴拉生命树,缓缓抬起了戴着纯白手套的右手。
清冷而神圣的声音,在灰阶领域中响起,像是最终的裁决。
“你的条件,没有意义。”
“你们的神格,我要了。”
话音未落,卡巴拉生命树身后的虚空,撕开一道深邃幽暗的裂口。
一尊形态奇诡,由无数层叠花瓣与复杂结构组成的死亡天使——【万象圣堂】,自裂口中缓缓降下。
那微微翕张的核心,仿佛在无声宣告着某个文明的终结。
【万象圣堂】降临的瞬间,无数璀璨的光粒自其周身弥漫开来,如一场绚烂的流星雨,朝着被禁锢的四神席卷而去。
那光粒,美得令人窒息。
艾西斯、奴特、泰芙努特、盖布,面对这避无可避的死亡光雨,眼睁睁看着那些细小的光点,轻柔地穿透了祂们引以为傲的神躯。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四位埃及神明,以一种超乎理解的速度,在微风中急速瓦解,崩散成最原始的粒子。
凋零光雨爆发的瞬间,叶梵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本能地抬臂护在脸前。
纪念周身气息暴涨,试图看清光芒中的景象,却什么也看不见。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幕凭空出现,将所有余波与那令人心悸的凋零气息,稳稳挡在了外面。
光芒散尽。
先前四位埃及神明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只剩下四团颜色各异、散发着磅礴神性的光球,静静悬浮。
那是祂们陨落后,遗留下的神格。
就在叶梵等人被这神迹般的一幕震得失语时,小约扇动着光翼,轻盈地飞到那四枚神格前。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一招。
四枚神格便乖巧地没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这……就没了?”
叶梵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揉,声音干涩。
“四个……活生生的神,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好啦好啦,小阳,别发呆啦!】
小约不知何时已经回到苏小阳身边,亲昵地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苏小阳的脸蛋,发出猫一样满足的呼噜声。
【我跟卡姐玩够了,之后就交给你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