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归墟之眼，遗民壁画
吉量神马与神秘女子的赠予，如同在无边暗夜中点亮了一盏明灯，又悄然熄灭，却为龙沐阳指明了最清晰的方向。
体内那琼浆化开的浩瀚暖流奔腾不息，不仅瞬间补满了所有消耗，更仿佛为他洗髓伐毛，灵力运转前所未有的顺畅凝练，神魂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通透。孟鸟羽的光华愈发璀璨，将周围压迫而来的黑雾牢牢抵御在三尺之外。
龙沐阳不再有丝毫犹豫，遵循着万母令那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射向黑雾的最深处！
越是深入，周围的黑雾反而变得不再那麽浓稠得化不开，而是逐渐稀薄，却更加冰冷死寂。脚下的焦黑土地开始出现变化，不再是单纯的荒芜，而是出现了更多人工雕琢的痕迹——巨大的、断裂的石板，倾颓的柱基，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出街道的轮廓。
这里，曾经似乎存在过一个庞大的文明聚落，却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彻底摧毁、湮灭，最终被这死亡黑雾所吞噬覆盖。
万母令的共鸣源头，就在这片废墟的核心！
终於，他冲出了最後一层雾障，眼前豁然开朗，却也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心神剧震！
前方已无路。大地在此处戛然而止，断裂成一个无比巨大、仿佛直通地心乃至九幽的无底深渊！深渊的边缘极不规则，呈现出狰狞的撕裂状，显然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某种恐怖爆炸或撞击的结果。
而就在这巨大深渊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
那是一个缓缓旋转的、巨大无比的能量漩涡！它并非由黑雾构成，其核心是一种极致的、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的“虚无”之暗，而在这片虚无周围，则缠绕着无穷无尽的、色彩斑斓却充满疯狂与怨毒的扭曲能量流——那正是与大墟之眼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污秽之力！
这个能量漩涡，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朋、冷漠无情的邪眼，悬浮在无底深渊之上，冷漠地“注视”着这个世界，不断地喷吐着弥漫四周的死亡黑雾，并从深渊下方抽取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更加本源的黑暗能量！
万母令在龙沐阳怀中疯狂震颤，既对那能量漩涡爆发出极致的排斥与警告，又对深渊下方某种被镇压、被抽取的东西产生悲哀的共鸣。
这里，就是那女子所言的“归墟之眼”？与大墟之眼同源，却似乎是更加古老、更加核心的恐怖存在？！
龙沐阳强忍着灵魂层面的战栗与不适，目光扫过深渊边缘。他发现，在靠近断崖的一处相对完好的倾颓建筑内，似乎有微弱的光芒闪动。
他谨慎地靠了过去。那是一座半埋於废墟下的神殿或祭坛，风格与之前在断生渊见到的那处遗迹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宏伟古老。神殿大部分已经坍塌，唯有最深处的一面巨大墙壁尚且完好。
而就在那面墙壁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无比庞杂古老的壁画！壁画的线条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怆与绝望之意，所用的颜料似乎掺杂了某种发光的矿物粉末，在这极度昏暗的环境下，依旧散发着微弱却顽强的光芒，诉说着尘封的历史。
龙沐阳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壁画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
最初，是一片祥和的大地，生灵繁盛，先民们建造起辉煌的文明，他们似乎极擅长利用地脉能量（与万母令、静默石力量同源）。
然後，天空崩裂（并非陨石，更像是某种概念性的撕裂），无尽的、色彩斑斓的污秽洪流从裂缝中倾泻而下，如同天罚！大地被污染，生灵畸变。
先民们奋起反抗，他们建造了巨大的祭坛（类似断生渊和此处的遗迹），试图引动地脉核心的力量对抗污秽，甚至……似乎想要修补天空的裂缝？
然而，他们失败了。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地脉的核心节点被污秽之源污染、同化、扭曲，反而形成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污染源泉，也就是眼前这个“归墟之眼”！它开始疯狂抽取并扭曲整个世界的地脉能量，化为死亡黑雾喷发！
文明瞬间崩毁，幸存者四散逃离。壁画清晰地分成了几支：一支向西，充满忧虑（伯虑先民？）；一支向东，悲壮决绝（寻找建木或净土？）；还有一支……竟然悲壮地选择了留下！他们似乎动用了某种禁忌的秘法，以自身血肉灵魂为祭品，强行将这“归墟之眼”连同其下的无底深渊暂时封镇於此，形成了这片相对“稳定”的黑雾死域，阻止了其立刻吞噬整个世界，但也付出了永恒的沈沦为代价！
而在描绘这些“遗民”进行封镇仪式的画面中，龙沐阳赫然看到，他们所使用的核心法器，其形态纹路……竟然与他怀中那截伯虑国主赠予的、无法探明用途的黑色条状物，极其相似！
就在龙沐阳为这惊天秘辛而心神震撼之际，万母令猛地传来一阵极其急促尖锐的警告震颤！
他猛地回头，只见那缓缓旋转的“归墟之眼”核心处，那片极致的虚无之暗，仿佛被他这个外来者的气息惊动，微微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情感却又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从那“眼”中缓缓漫出，扫过整个深渊，最终，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原本相对平静的、色彩斑斓的扭曲能量流，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指令，猛地脱离漩涡，化作无数张牙舞爪、嘶吼咆哮的能量怪物，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扑了过来！
这一次的攻击，远非之前黑雾中的杂兵可比！每一只能量怪物都蕴含着足以轻易撕碎金丹修士的恐怖力量！
退路已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