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般泼在妖界焦土上,寂暝踩着断裂的旗幡走过废墟。
昔日威严的万妖殿只剩半截石柱,柱身上密密麻麻残留着魔族气息。
月神与寂暝走在回万妖谷的梧桐林里,看见满目疮痍的万妖殿。
他使用第九尾的力量让其恢复如初。
凡人慌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奈何这碎银几两也解不了寂暝如今的万种惆怅。
他回到久违的王座前,坐在的那刻,已经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死亡。
他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保护不了妖界,更保护不了小陌。
他望了眼站在边上的小陌,刚要开口,月神先开口:“寂暝,我先走一步。”
寂暝心想着:你要是能逃出去,也算保护你了。
望着月神消失的背影,他威严的眼神扫过众妖王。
十大妖王跪在龟裂的祭坛前,妖皇的尾巴断了两条,他们却仍捧着妖皇印玺高举过头:“陛下归来,枯骨生花。”
寂暝指尖抚过石阶上干涸的妖血,突然抓起把混着碎骨的焦土:“魔军屠城那日,青鸾卫的啼鸣可传到了九重天?”
众妖王:“没有,九重天自顾不暇。”
他掌心突然凝起青色火焰,映得满地残甲浮现出魔族气息,那是君笙用裂天剑刻下的“降”字。
“北境三千妖族幼崽被炼成血丹时,仙宫的祥云可曾染上半点猩红?”
众妖王默默不语。
寂暝捏碎掌中焦土,粉尘在空中凝成妖界地图:“今日起反攻魔界,蛟龙族沿忘川潜入青鬼城水牢,玄鸟族在堕魔崖布万羽焚天阵。”
他指尖青光划过五条进攻路线,每条都经过魔气最稀薄的山脉。
“三日后月蚀时,本皇要魔界的哭声响彻三界。”
寂暝与十大妖王商议了整整三天三夜,他要帮小陌将他带回那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坐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心里却想着月神。
这么些天了,也不知小陌是不是已经回到昆仑宫。
此时的月神踩碎琼华殿前的玉砖时,地面映出的枯藤正爬上君主座位。
他又掀开四季宫冰凉的大门,惊起殿内三千盏长明灯齐齐爆裂。
只看见威严冷峻的四座雕像,那是四位上神的雕像。
他喊了几句,只听见回音在空荡荡的宫殿散开,神识感念这里,却没有任何上神的踪迹。
只有破碎的灯罩里钻出食腐的冥蛾,扑棱棱撞上他额间突然发光的印记。
他来到昆仑宫,宫门紧闭,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片卷起的尘雾迷了双眼。
“师尊!”喊了几声无人答应。
呐喊声震落昆仑宫匾额,陌尘徒手劈开缠绕星海的噬灵藤。
银色树藤突然缠住他脚踝,将他拽向虚空深处。
无数星子擦过脸颊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古树年轮中苏醒,那株扎根在星河尽头的不死神木,每片叶脉都流淌着他遗失千年的记忆。
树根缠绕的封印阵亮起时,陌尘腕间突然浮现君笙刻的囚仙阵。
“他什么时候刻的囚仙阵?”
他发狠般皱着眉头,将寂暝身体里他的心头血滴在树心的刹那,万千星光顺着经脉涌入灵台。
不死树化作流光没入他脊背时,昆仑山脉突然响起九道神雷。
这是君笙送给月神最后的礼物,这九道天劫神雷,在他将本体不死神木放在虚空星海恢复生机时就已经布好,只为将他的修为境界更一次的提升。
经过第四次的九道神雷淬体,如今月神达到了大罗金仙境。
“原来你把我本体放在眼皮底下~”陌尘震碎周身星石,掌心月刃竟凝成新的月刃形态。
他掠过空荡荡的炼丹房,药鼎里炼到一半的赤金丹早已霉变,突然瞥见墙角星盘残留的推演痕迹。
最后一道星轨指向混沌雾海另一面未知的仙界。
望着远方:“师尊难道去了那里?”
陌尘捏碎最后一道禁制时,不死神木的年轮在他瞳孔绽开。
所有的记忆如洪流席卷而来,有君笙跪在虚空星海,用神血浇灌他枯萎本体的画面,有那人抱着他的树干喃喃自语:“小尘儿的叶子该用金线绣在婚服上才好看。”
还有着千年之前更久远的记忆,他也零星记起了一点。
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死循环里,所有美好的事物与久远的记忆席卷而来。
全身传来的痛苦,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能懦弱的神,他不配为神。
他也渐渐明白了:“君笙的不容易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没有自由之前,他做了那么多好事,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感受。”
星海突然掀起巨浪,陌尘望着掌心暴涨的月华,突然对着魔界方向抬起手指。
天穹星轨应声偏移三寸,整个青鬼城的结界开始震荡。
月神神念扫过,看见寂暝正在计划进攻魔界,焦急的脸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寂暝会为了他一句:“我要救他。而去为我拼命。想必君笙还没看出寂暝身体里是月尘的元神。”
他深知自己欠了月尘太多,也欠了君笙太多,原来自始至终不过是自己想要一个自由罢了。
寂暝化作流萤附在魔兵铠甲时,青鬼城正在举行庆功宴。
他屏息穿过酒气熏天的长廊,指尖妖火凝成细针,正要刺入巡逻魔将后颈,突然听见醉醺醺的议论:“尊上今日挖了北冥海眼,说要给月神造个会下雨的琉璃穹顶~”
虽然并未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却知道了君笙的弱点:便是趁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全力以赴击败他。
魔神坐在琉璃殿内,望着化作萤火离去的寂暝,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阴郁的笑容,很是渗人。
寂暝站在龟裂的祭台上,指尖燃起幽幽妖火划过空中地图。
十大妖王的影子在火光里扭曲成兽形,狐王的尾巴扫过标注“血枫林”的位置:“魔界在此处屯兵十万,末将愿率魅族儿郎幻化成仙娥献舞!趁机反攻。”
“蠢货!”黑熊王突然捶碎半截石柱:“魔神早把青鬼城魔兵全换成了噬魂傀儡!”
他獠牙咬住地图一角撕开,露出底下暗河脉络:“让老黑蛇带水妖从地底挖通这条暗渠,直接掀了他魔宫的血煞阵!”
寂暝突然捏碎掌中玉杯,碎片扎进地图上五处关隘:“蛟龙族今夜子时引地河水倒灌堕魔崖,玄鸟族在寅时三刻点燃所有的火荆棘。”
妖火猛然暴涨,将地图凝成五块悬浮的战术沙盘:“第一路由狐王领三千幻妖,在血枫林幻化十万天兵佯攻。”
他抓起把骨灰撒在第二块沙盘上,灰烬凝成魔界戍海城要塞:“熊王带你族打开九幽玄铁门,用你们的本命妖丹催动山崩诀,记住城门崩塌前三息必须吞下龟息丹假死!否则后果自负!”
然后又补充了句:“小心,郦庸城主夜辰,他也是黑熊精。”
第三块沙盘浮现出纵横交错的地脉,玄鸟族长突然展开火焰羽翼:“末将用涅盘火截断地脉灵气,但需狼王部在西南角制造雪崩......”
“不妥。”寂暝的突然射出一道青光刺穿沙盘:“五路军必须同时掐断魔气补给。”
他指尖在每块沙盘划出猩红轨迹:“寅时到,狐王幻术与蛟龙水攻齐发。
卯时初,熊王破门需与玄鸟焚城同步。
辰时黑蛇你让蛇子蛇孙吞吐毒雾制造混乱!”
妖火突然凝成君笙的魔宫立体图,寂暝的狐尾卷起五枚血色令箭分射向妖王:“待五处狼烟升起,本皇亲率妖兵从劈开的缺口突袭。”
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令箭上:“各军出发前焚毁战旗,凿沉渡船此战唯有屠尽魔族,他日方有生路!”
狼王突然伏地长啸,声波震得祭坛碎石簌簌掉落:“若五路军未能如期会合?”
寂暝的指尖在地面刻出深达尺许的血字:“那便让儿郎们的尸骨填平魔界沟壑!”
他抓起把混着碎石的焦土撒向众妖王:“传令三军,月蚀青光现时,还活着的——屠城!战死的——啖魔肉!”
十大妖王瞳孔同时泛起血色的兴奋,玄鸟族长突然扔出露出燃烧的妖丹:“末将这就去拔光孩儿们的羽毛,每根翎羽都淬上腐心毒!”
狐王笑着扯断自己第三条狐尾,断尾化作万千幻影:“老朽这便让魔界的魔物,全都变成索命罗刹互相残杀。”
震天的咆哮声中,妖火沙盘轰然炸裂成五道血色流星,分别坠向魔界五处边关。
每一处都由两位妖王带领冲锋陷阵。
当众妖王都按照计划进行时,他们与魔界长老,魔兵魔将缠斗了十天十夜,双方不死不休。
大长老跪在魔神脚边哆嗦的汇报:“十大妖王已经攻到青鬼城门口,其他两位城主都往尊上这里逃来。”
魔神依旧淡然一笑:“慌什么,他杀不了吾,再等等……”
寂暝踩碎重重魔云时,妖火把青鬼城的血月烧成惨白。
他掌心拿着君笙当年送给陌尘的新月发钗,断成两截的发钗每晃一下星辰月石都在发亮:“魔神出来迎战,这样躲着是不敢与我一战吗?”
就这样听着寂暝骂了半晌,君笙坐不住了,他管理好脸上的神情瞬移而出。
在他一句句扎心的话语声未尽时,来到了寂暝几十丈远的地方。
君笙踏着魔气凝成的骷髅台阶现身,指尖刚捏碎了一个偷袭的妖兵,此刻手臂正往下滴着妖兵的血。
那血珠落地便化作尖叫的怨灵。
他屈指弹飞撞到眼前的新月发钗,铃铛却在空中炸成齑粉:“妖皇陛下这嗓子,倒是比当年囚禁时哭嚎的清亮些。”
“本皇哭的是陌尘被剜心时流的血,竟然给了你这样的白眼狼。”寂暝突然指着自己的心房,那里跳动的心是君笙的神心。
“本座不像某些人,嘴上说喜欢,只会把心上人封印囚禁在身边不得自由。”
他指尖燃起妖火照亮君笙战袍缝隙,隐约露出半片月银绸缎:“魔神夜里独守空房,可曾后悔过?
君笙脚下魔阶突然爆出尖刺,却在触及寂暝妖丹时化作黑蝶:“妖皇若想讨教暖床的功夫,吾倒不介意教教你,当年小尘儿在......”
寂暝打断他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他的本体在昆仑宫虚空星海躺了三百年!”寂暝突然掌心凝起锁链幻影,链条上每节都刻着陌尘的名字。
“魔神每月十五割腕浇灌不死神木,都是在装模作样吗?那银色叶子上的血字可还认得?”妖火轰然烧红半边天,映出锁链内侧斑驳的“夫君”二字。
君笙瞳孔里魔气突然扭曲成结,握着的裂天剑发出嗡鸣:“吾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妖皇陛下又在哪里,又怎配作比较。”
“所以你把他养成唯唯诺诺的废物?”寂暝突然逼近到呼吸相互感触的距离,猫尾扫过君笙手臂的伤口。
“魔神可知他为我疗伤时,误把本皇的妖丹认作你的魔心。”他笑着拂过君笙睫毛上沾的血沫。
他摸着本座的心脏说:这里不该有伤疤,魔神猜猜小陌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砰!”剑呼啸而过的声音。
裂天剑贯穿寂暝左肩时,妖血溅在君笙颤抖的手臂上。
寂暝却笑着握住剑尖往前顶,让魔剑穿透肩骨抵上心脏:“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当年在魔宫大殿用冰锤刺陌尘的时候,你也这般无情......”
“闭嘴!”君笙突然捏碎裂天剑柄,暴走的魔气将百里城墙削成粉末。
他赤手掐着寂暝咽喉按进地缝,背后浮现出陌尘的虚影:“你以为学他穿白衣佩银铃,化形时照着他的眉眼就能......”
“魔神看清楚了~”寂暝指着心口触目惊心的疤痕说道:“这是你的心脏,你的心脏在本座身体里,你不敢杀本座你也死不了,就算你杀尽三界众生,他也会救你,就算犯下滔天大罪,他也会替你承担。
你的神心还要吗?”
他们互相缠斗着,见他已经神智不清,寂暝瞅准机会一团青色妖火裹着刀刃刺进了君笙的身体。
血流了一地,君笙笑了,笑的诡异。
寂暝嘴角抽笑着,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本座照他样子化形怎么了,总比你用囚仙阵困他本体要好的多。”
地缝突然喷出岩浆,君笙的魔气爬满整片天空。
他看着寂暝的神情轻笑,笑声却带着血丝:“那他可曾告诉你,这囚仙阵要沾着布阵者的心头血才能生效?”
魔气凝成利刃挑开寂暝心口,里头果然浮着月华碎光:“吾的小尘儿,连杀生见血都不忍心。”
寂暝:“心头血,当然给他了。”
寂暝突然抓住魔刃刺穿自己手掌,蘸血在君笙战甲上画了朵银色叶子:“魔尊战袍里缝着月银绸缎已被血痕沾染,就像他的身心已被你摧残染血一样,你知道吗?
他说想和你回天道碑小世界看雪,打雪仗,让你再抱抱他。”
他指尖点向君笙心口:“你猜他此刻若是看见你我缠斗,是摸着本座的妖丹问疼不疼?还是贴着你的胸膛说冷不冷?”
狂风骤停的刹那,一滴泪珠砸在不死树叶子上,把叶子染成了陌尘最爱的月银色。
人界修真宗门似乎听到些许消息,百年前攻打妖界的八大宗门,如今又整装待发的来到魔界青鬼城门口。
望着妖皇与魔神在苍穹大打出手。
长虹划过天际,魔气与妖火占据了半天天空,火花四溅而下,人界宗门纷纷支撑起结界挡住这些火球。
打的焦灼难分时,帝渊与今朝的分身幻化的冥魂也来到城池上空。
他们站在云海里,默默的看戏。
天剑阁的天罡剑阵撞碎魔云时,玄丹宗的炎灵鼎正将君笙的魔气推回他本体。
天道宗紫阳真人踩着千机盘悬在半空,手中拂尘甩出万千金丝:“诸位道友结七星诛魔阵!这魔头心脉处的月华之气便是阵眼!”
“虚伪的凡人!”君笙挥袖震碎三道捆仙索,裂天剑劈开迎面撞来的镇魔鼎。
鼎身“普度众生”的铭文字眼里,竟夹杂着百颗未消化的人族金丹:“你们所谓的诛魔阵,吸的却是自家弟子的精血!”
君笙的冷笑声带着一股杀气,穿透耳膜:“哈哈~好一个幽冥宗~”
血煞门长老突然祭出锁魂幡,幡上冤魂竟都是各派失踪的精英弟子:“魔神休要挑拨!这些英魂自愿祭阵......”
话音未落便被君笙捏碎天灵盖,搜魂术映出的记忆碎片里,分明是各派掌门亲手将弟子推入炼魂炉。
在魔神想要一举灭了这帮道貌岸然的人界宗门时。
天穹出现了一缕光芒,温暖四射。
陌尘自云海中出来缓缓站立云端,俯瞰城池一片血海尸山的场景,不由心头绞痛:“还是来迟一步……”
陌尘的月刃斩断第七道血瀑时,脚下已是浮尸千里。
他看见瑶光殿女修抱着断弦琴自爆元神,琴弦缠着君笙一缕发丝;望见裂天剑穿透的各宗门少年,手里还攥着写满“除魔卫道”的残破旌旗。
“你们都给本座住手!”
月华突然冻结整个战场,陌尘踩着冰晶落在裂天剑尖。
他掌心贴着君笙心口跳动的心脏,身后是被魔气侵蚀的妖王残躯:“你说要造会下雨的琉璃穹顶......就是下这样的血雨?”
看着君笙痛苦的样子,月神情绪崩塌,君笙低吼着:“小尘儿连你也要质疑吾?”
月神红着眼眶,眼泪打转着就是不掉下来,强忍着情绪安慰他:“我没有质疑你,我懂的,都懂的,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这一辈子只在你心里干净过,你不知我前几世的肮脏与罪过。”
他双手扶着月神的肩旁想听到他的解释,却在一瞬间心里的那道防线彻底疯狂,魔气越来越浓郁,他的眼珠由黑变红。
“什么值得不值得,脏不脏的,吾只问一句你心里里有吾吗?”
月神凝视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冥魂抓碎观战台的玄铁栏杆,盯着回到君笙手中的三大神器眼睛发红:“明明已经得到了,又还给他是什么意思?”
帝渊把玩着从战场捡来的断指,指尖凝出朵曼珠沙华说着:“没见他的浮尘珠在碰到月神时自动收敛煞气?”
蛇尾卷起避尘珠扔向战场:“现在把三大神器凑齐了,等他们神魂交融时,再抢回来,你说你着什么急?”
浮尘珠,避尘珠罩住战场的刹那,空间戒瞬间戴在了手指上。
他脚下铺开血色星图,所过之处阵亡者皆化为白骨站起。
血煞门弟子的头颅滚到陌尘脚边,嘴里还在念着除魔咒文。
“小尘儿你看……”君笙用浮尘珠幻化的神剑挑起天剑阁长老的元婴,那团金光正疯狂吸食同门魂魄。
“这些正道蝼蚁的元婴,比魔界的食尸鬼还要肮脏,所以说小尘儿是最好的,最纯真无邪的。”
他剑尖突然转向陌尘:“你还要护着这些蝼蚁吗?”
观战台上,冥魂的指甲抠进掌心:“若能得到空间戒,何须与帝渊这老狐狸合作......”他腰间玉佩突然映出陌尘侧脸,惊觉自己竟在嫉妒君笙。
那人即便入魔,也还有人以命相护。
陌尘突然握住裂天剑刃,掌心月华与魔气交织成星河:“我护的不是他们,是你。”
他引着剑尖刺向自己心口,身后浮现出不死神木本体:“百年前放在你心房的半截灵脉,已经彻底失去净化神力?
让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神木现~净化。”
源源不断的仙灵之气带着纯净的净化力量涌入他的全身经脉。
帝渊的蛇角突然亮起光芒,鼎钟发出沉闷嗡鸣。
他笑着捏碎传讯玉简:“好戏开场了。”
突然君笙任由锁仙链穿透琵琶骨,魔血顺着天剑宗的镇魂钉往下淌。
他仰头望着身边的陌尘,背后是八大门派催动的诛魔阵:“小尘儿记不记得,你说要与我同看众生之相,感受人间红尘......”
魔气突然爬满整个手臂,直至脖子:“如今这般景象,可还满意?你恨我吗?”
他又惆怅的说着:“恨我是应该的……”
陌尘的月银仙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望着各派弟子的鲜血,指尖凝着的月刃正与裂天剑共鸣。
他看见君笙衣襟半开的心房处,仙灵之气终于压制了一丝魔气,取出那截灵脉,它已完全发黑:“你说过不会动他们的......”
“为夫现在要你做出选择。”君笙突然震碎三把月刃,手指穿过阵法光幕:“选吾,还是选这些满口仁义的蝼蚁?”
掌心魔气凝成陌尘本体不死树的树枝:你选他们,吾就捏碎这截树枝;从此道不同不相为谋,选吾你就还是小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