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高铁站,程毅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跟在苏沅和于迦身后,嘴里还在念叨:“邻市这案子也太邪门了,居然跟三年前那个‘刀片杀手’手法相似,难怪要请咱们过来帮忙。”
苏沅手里拿着案卷,指尖划过现场照片——受害者胸口的伤口边缘整齐,与三年前那起案子里“用特制刀片造成致命伤”的特征高度吻合。
只是这次的伤口更深,像是刻意模仿却又带着一丝慌乱。
她抬头看向于迦,“你觉得伤口的切割角度有差异吗?”
于迦凑过来,目光落在照片上,指尖轻轻点了点伤口边缘:“三年前的伤口角度更精准,几乎是一刀致命,凶手对人体结构很了解;但这次的伤口有轻微偏移,像是……在刻意模仿那个角度,却没掌握要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具体得看尸检报告,现场照片只能看出表面特征。”
三人刚出高铁站,邻市警局的接待人员就迎了上来,握着苏沅的手语气急切:“黎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这案子已经引起市民恐慌了,我们排查了三天,还没找到关键线索。”
坐上去警局的车,接待人员递来更详细的案卷:“受害者叫赵磊,45岁,是一家建材店老板,昨天早上被发现死在自家仓库里,现场只留下一枚模糊的鞋印,还有一把生锈的刀片,跟三年前‘刀片杀手’用的款式很像。”
苏沅快速翻看着案卷,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赵磊的建材店,是不是卖过特制不锈钢刀片?”
接待人员愣了一下,点头道:“对!我们查过,他店里确实进过一批进口不锈钢刀片,说是用来切割石材的,不过半年前就断货了。”
“有意思。”于迦靠在座椅上,指尖敲击着膝盖,“三年前的凶手用的是普通刀片,这次却出现了特制不锈钢刀片,而且受害者还卖过这类产品——要么是模仿者故意用受害者店里的刀片混淆视线,要么就是凶手跟受害者认识,知道他有这种刀片。”
到了邻市警局,三人立刻去了法医室。
于迦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仔细检查赵磊的尸体,苏沅和程毅则在旁边看着。
“伤口深度约5厘米,切断了主动脉,是致命伤。”于迦用镊子拨开伤口边缘,“你们看,这里有细微的划痕,像是刀片不够锋利,反复切割造成的——三年前的案子里,凶手用的刀片很锋利,没有这种划痕。”
苏沅点头:“看来模仿者的可能性更大,凶手应该很了解三年前的案子细节,甚至可能研究过案卷,才会模仿得这么像。”
她转头对程毅说,“你去查赵磊的社交关系,重点找跟他有矛盾,而且三年前在本市生活过的人——模仿者很可能是冲着赵磊来的,只是借了‘刀片杀手’的名头。”
程毅刚走,于迦就从尸体的指甲缝里提取出一点微量粉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有发现,指甲缝里有水泥粉末,跟仓库里的水泥成分一致,说明受害者死前可能在仓库里搬运过水泥,或者跟凶手在水泥堆旁发生过争执。”
苏沅看着显微镜里的水泥粉末,若有所思:“仓库里的监控查了吗?”
接待人员摇摇头:“仓库的监控坏了半个月,还没来得及修,所以没拍到凶手。”
“看来凶手是有备而来,知道监控坏了,才选择在仓库作案。”苏沅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现在有两个方向,一是查赵磊的生意纠纷,看看有没有人因为债务或竞争想要杀他;二是查三年前‘刀片杀手’案子的相关人员,包括受害者家属、证人,甚至是当时参与办案的警察——模仿者可能是想通过这起案子,引起大家对旧案的关注。”
于迦脱下手套,走到苏沅身边,递过一杯热水:“别着急,我们刚到,还有时间慢慢查,不过你要注意,模仿者往往比真凶更极端,可能还会继续作案,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他看着苏沅眼底的专注,补充道,“当然,有我这个‘行走的线索探测器’在,肯定能很快找到突破口。”
苏沅接过热水,看着于迦眼底熟悉的骚包笑意,心里的压力减轻了几分,忍不住笑了笑:“行,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找到突破口。”
这时,程毅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急促:“黎汀!我查到了,赵磊半年前跟一个叫张默的人有过债务纠纷,张默欠了赵磊50万,而且三年前张默就在咱们市生活,还因为打架被拘留过,当时正好是‘刀片杀手’案子发生期间!”
苏沅和于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随即两人兵分两路。
苏沅和程毅赶到张默的住处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对警察的询问,神色平静得有些反常。
“昨天早上8点到10点,我一直在小区楼下的早餐店帮忙,老板和几个常客都能作证。”张默说着,拿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你看,我还跟早餐店老板聊了当天的进货情况,时间都对得上。”
程毅立刻去早餐店核实,回来时脸色凝重:“黎汀,张默没说谎,早餐店老板和几个顾客都能证明他昨天早上确实在店里,而且监控也拍到他没离开过,他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
“不在场证明是真的,不代表他没嫌疑。”苏沅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他可能雇了别人作案,或者用了什么手段伪造了不在场证明,你再去查张默最近的资金往来,看看有没有大额转账,还有他的通讯记录,有没有跟陌生号码频繁联系。”
就在苏沅和程毅陷入僵局时,于迦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黎汀,来法医室一趟,我有新发现。”
苏沅立刻赶过去,刚进门就见于迦拿着一张显微镜下的照片:“我在赵磊的伤口边缘,发现了一点特殊的纤维,不是仓库里的水泥袋或布料纤维,而是……羊毛纤维,而且是很昂贵的羊绒材质。”
他顿了顿,指着照片上的纤维,“更重要的是,纤维上还沾着一点微量的染料,经过检测,是一种小众品牌的靛蓝色染料,只有高端定制服装才会用。”
“羊绒纤维?靛蓝色染料?”苏沅皱起眉,“赵磊是做建材生意的,平时穿的都是工装,怎么会接触到高端羊绒材质?而且仓库里也没有这类东西,这纤维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于迦点头,又拿出另一份报告:“还有一个发现,赵磊的胃内容物里,除了早餐的粥和包子,还有少量的安眠药成分,剂量不大,但能让人意识模糊,凶手应该是先让赵磊失去反抗能力,再用刀片杀害他的——这跟之前沈舟的作案手法有点像,但更隐蔽。”
“安眠药?”苏沅突然想起什么,“张默的住处有没有发现安眠药?或者他有没有购买安眠药的记录?”
“我已经让技术科去查了,不过目前还没消息。”于迦走到苏沅身边,递过一杯热咖啡,“别着急,现在我们有了新线索——凶手穿的衣服含有高端羊绒纤维,还染了小众的靛蓝色,而且懂得用安眠药控制受害者,这些特征都能帮我们缩小排查范围。”
苏沅接过咖啡,看着于迦眼底的自信,心里的焦虑减轻了几分:“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只盯着张默,得扩大排查范围,程毅已经去查张默的资金和通讯记录了,我们可以同时查本市有哪些人购买过这种靛蓝色染料,还有销售高端羊绒服装的店铺——凶手很可能在这些地方留下过痕迹。”
这时,于迦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打来的:“于法医,我们在赵磊仓库的水泥堆里,发现了一枚新的指纹,不是赵磊的,也不是张默的,而且指纹上还沾着一点跟纤维上成分一致的靛蓝色染料!”
“太好了!”苏沅眼睛一亮,“立刻把指纹录入数据库比对,另外,重点排查跟张默有联系,并且符合‘穿高端羊绒服装、接触过靛蓝色染料’特征的人——张默没亲自作案,很可能是他的同伙干的!”
于迦挂了电话,看着苏沅眼底的光芒,嘴角勾起熟悉的笑意:“现在,我们离凶手又近了一步。”
苏沅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我们得尽快找到这个‘同伙’,免得他再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