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茂大厦,28层。
“星澜资本”四个磨砂字体刚贴上玻璃门。
林安雨站在顾星阑身后,声音冷静:
“顾总,刚收到的情报。一家新注册的‘恒运安保公司’入驻了老城第三片区,西入口被他们封了。”
顾星阑站在窗前,俯视着远处那片灰蒙蒙的旧城。
“是赵骁宇的人。”他说的不是疑问句。
“是。”林安雨点头,“资金流向的上游是恒泉实业。赵骁宇在昨天的招商会上丢了面子,他想在台下找回来。他要用拳头告诉所有人,那片地还是他说了算。”
顾星阑的目光很平静:“他想玩阴的,我就教他一套新规矩。”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吧,安雨。我们去清场。”
下午两点,老城区第三片区。
黑色轿车刚拐进巷口,就被三辆金杯车彻底堵死。
十几名穿着统一黑色背心、露着纹身的男人靠在车上,眼神不善。
车门打开,顾星阑走了下来。
那群黑背心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梳着油头、戴着明晃晃金链子的男人。
“干什么的?”金链男审视着顾星阑,“这里‘恒运安保’在做安全排查,闲人免进!”
“星澜资本,顾星阑。” 他淡淡报上名号。
金链男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星澜资本?”他挤出一个假笑,“哟,原来是顾总。赵少昨天刚念叨过您,说您要是来了,让我们‘好好招待’。”
他刻意加重了“好好招待”四个字。他身后的黑背心们发出哄笑,活动着手腕。
“赵骁宇让你来挡我,”顾星阑平静地看着他,“还是让你来送死?”
“给你脸了是吧!”金链男脸色一沉,猛地抽出伸缩棍,“兄弟们,给顾总松松骨!”
他第一个冲上来,甩棍带着风声直砸顾星阑的肩膀!
顾星阑没动。
就在甩棍及体的刹那,他动了。
快如闪电。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
雷霆格斗术。
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金链男持棍的手腕。
“咔嚓!”
手腕被一股巨力强行扭转!
“呃啊——!”
金链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甩棍落地。
顾星阑没有停。
在金链男失衡的瞬间,他的膝盖闪电般抬起,用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顶在对方左膝!
“咔!”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金链男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膝盖疯狂抽搐。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剩下的十几个黑背心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脸上的嚣张和哄笑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恐。
顾星阑缓缓踩过金链男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群不敢动弹的混混。
“赵骁宇给你们多少钱,让你们在这里吓唬老人?”
黑背心们面面相觑。
顾星阑的皮鞋轻轻踩在金链男的手上。
“说。”
“呃啊……五、五千……一个月五千!”金链男疼得冷汗直流。
“从现在起,你们,归我。”
顾星阑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在场所有人,包括林安雨,全都愣住了。
“我给你们开一万。翻倍。”
“以前,你们的工作是骚扰他们。”顾星阑指了指巷子里的居民,“现在,你们的工作是保护他们。老板换了。”
他转向林安雨:“安雨,给他们结这个月的工资,现金。”
林安雨强压震撼:“明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胆大的黑背心颤声问道。
“意思就是,”顾星阑扫了他一眼,“你们现在是我的人。而我的人,要站着挣钱。”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铁门打开,几个居民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她身后跟着几个拿着菜刀铁棍的中年人,一脸警惕。
“怎么,又换了个新老板?”老太太的声音沙哑,“打跑了赵家的人,你们星澜资本……是想自己来动手?”
“就是!别演戏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赵家也说过给好处,结果半夜砸我们玻璃!”
居民们的敌意比对金链男时更重。
顾星阑没有解释。
他只是转头,对还在地上呻吟的金链男说道:“谁砸的玻璃?”
金链男一哆嗦:“……是……是我手下阿豹……”
“你。”顾星阑指着金链男,“带你的人,去把老太太的窗户修好。修不好,你那条腿也别要了。”
金链男连滚带爬地喊道:“是是是!马上去!”
顾星阑这才转向老太太,但依旧没有谈钱。
他拿出了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市政工程处吗?我,星澜资本,顾星阑。”
“老城第三片区这条路太烂了,居民没法走。我以公司名义捐一千万,给他们重铺。”
“对,一千万。明天动工。钱现在划过去。”
“啪。”
他挂断了电话。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赵骁宇是派人来“吓”他们,顾星阑是直接来“改”这条街的命!
这是什么级别的认知颠覆?
用雷霆手段打服了恶霸,用翻倍工资收编了打手,再用千万捐款当众修路!
这已经不是“有钱”,这是“言出法随”!
“他……他刚才说……一千万?”
“修路?给我们?”
顾星阑挂断电话,这才走上前,看着那位完全愣住的老太太。
“他砸你们的窗,我让他修。”
“他让你们走烂路,我给你们铺。”
“现在,我再给你们15%的溢价和安置费。”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而有力:“谁是第一个?”
老太太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她丢掉拐杖,抓住了林安雨的手:“姑娘,我签!我第一个签!”
当老太太在合同上按下第一个鲜红手印时,巷子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那些刚被收编的黑背心们,看着这一幕,眼神从惊恐变成了复杂。
顾星阑微微抬眸。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势”开始向他汇聚。
这片地,从这一刻起,不再是赵骁宇的地盘,而是他顾星阑的地盘。
夜深了。
林安雨把签好的第一份协议收好。
“顾总。”她抬头,“还差什么?”
“48小时不被人踢场。”他淡淡道,“拿第一个签字不算赢。能让这块地明天、后天还听我的,才叫立住。”
林安雨轻轻呼出一口气:“也就是说,赵骁宇肯定会来闹。”
“他会来。”顾星阑说,“而我,会在。”
他看着窗外的破败老街,低声道:
“我被丢进孤儿院那天开始,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在破出租屋被人围殴的时候,没人问过我疼不疼;我连呼吸都被人踩着的时候,没人问过我想不想活下去。”
“现在,我终于有资格问别人一句——”
“这条街,归谁管。”
林安雨的喉咙轻轻动了动。她伸出手,很慢地,握住他的手腕。
“不管这条街归谁管。”她声音很轻,却笃定,“你别倒下。”
顾星阑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把她的手扣紧。
然后他抬头,看向破旧街口的方向,眼神彻底冷下去。
“去告诉赵骁宇。”
“第三标段西口,今晚开始——”
“是我的口。”
“任何人想抬脚进来,先问我。”
凌晨两点。
第三片区西口,那群“恒运安保”的人,正拿着工具,笨拙地给老太太家换窗户。
一盏路灯在风里晃。
顾星阑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界面悄然浮现,一行简洁的文字一闪而过。
【警告:对手即将采取“场外手段”】
【推测:不是谈判】
顾星阑轻轻扯了下嘴角。
“终于急眼了?”
他把外套往上抻了抻,战靴踩碎一块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座城的争夺,终于从会议室、账户、资金流,彻底走到了真正的地盘线上。
而从这一刻起——他不是被围猎的目标。他是架起刀,开始分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