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钢厂有人闯入,顾总。”
耳麦里陈易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点急促的喘气,“三辆货车硬闯厂区,说是拿修复材料的,可那地方早封了——安保没拦住他们。”
顾星阑站起身,动作稳得像一根线拉紧,目光沉了半分:“林家守卫到了没有?”
“到了一队,正在汇合。”
他抬头看了一眼屏幕,旧钢厂北门的画面抖动了一下,红光一闪一灭,随即彻底黑掉。
“摄像头信号被人为掐断了,老板。”
“我知道。”顾星阑把外套拎起,语气平静得像冰,“通知安雨,带医疗队靠近,别太近,在外围车里待命。”
“你要亲自过去?”陈易愣了一下。
顾星阑看了他一眼:“他们找的不是厂,是我。”
“那我带人——”
“你留后台,调度不乱,这仗才算稳。”他走到门口,头也不回,“曜阳的地,不是谁想踩就能踩的。”
门“咔”地一声关上,会议室又安静了。陈易盯着屏幕几秒,骂了一句:“老板又单枪匹马,真不怕命短啊。”
他说着,拎上外套,也往外冲:“不行,我得跟上。”
——
旧钢厂外,夜风掺着灰尘,灯光昏黄。
三辆货车停在主通道,几名穿工服的男人搬着铁箱,嘴里喊着:“检修线的,快点,别耽误工期。”
林家守卫孟栖靠在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低声对耳麦:“装的挺像,就是没发检修单。”
顾星阑从阴影里走出来,步子不快:“检修?批文我倒想看看。”
几人同时停手。
领头那个三十多岁,剃着寸头,肩膀宽,目光冷得像刀:“我们天龙的人,有单子。”
“天龙?”顾星阑笑了笑,语气淡,“怪不得胆子这么肥。”
那人哼了声:“今天这地我们要看一眼,你不想配合,也得配合。”
“真有意思。”顾星阑手一插兜,神色平静,“在曜阳想‘看地’,得先看你有没有命看。”
空气一沉。
那人手一抬,几名黑衣护卫同时上前,脚步齐,动作干净。练气后段的气势逼近,像要把整片空间压住。
孟栖的手指轻轻一动,衣袖鼓起风,整个人已闪到前面,拳风一寸不多,正中那人胸口。
“砰——”
一声闷响,空气都跟着晃了下。
“筑基中期?”对方咬牙,脚下打滑。
孟栖冷笑:“猜得挺准。”
对方立刻回手,一拳打偏,带着风声。孟栖闪身避过,手肘反顶,对方被撞得半跪。
另一名黑衣护卫扑上,被他一脚踹进废铁堆,轰然作响。铁屑乱飞,火星溅在地上。
顾星阑没动,只侧头看着,声音低:“拍下来了吧?”
耳麦里传来肖砚的声音:“全录。画面干净。”
“好。”顾星阑转向那领头人,“这厂,你进得来,但出得去吗?”
那人冷哼一声,猛地抬手,一阵劲风扑面。顾星阑微侧身,掌心一扣,手腕反折,那人整条胳膊被锁死。
“你这点力气——”他淡淡一笑,声音平稳,“不够看。”
那人闷哼一声,手被反锁,整个人被摁到地上。
“带走。”顾星阑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工作上的事。
孟栖点头:“明白。”
耳麦里陈易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顾哥,南港那边也有动静,两辆货车在码头撞护栏!”
顾星阑的目光一沉:“守好现场,我去南港。”
——
南港外围,海风掺着铁锈味。
两辆货车横在闸口,几个黑衣护卫跟港口安保吵得正凶。陈易带着人赶到,一下车就大喊:“谁的车?!撞护栏不打报告,挺有种啊!”
领头人冷笑:“天龙物流,例行调度。你算哪根葱?”
陈易笑:“我哪根葱不重要,你这护栏是我修的——要不你赔一个?”
“赔你妈——”
那人话还没说完,陈易一个箭步上前,肩膀一顶,像铁棍一样直接把那人撞在车头。
“我他妈讨厌别人提我妈。”他手腕一扣,肘子往下一压,那人闷哼一声,脸色青白。
剩下几人还想动,丙队特工已经从侧面包抄上来。
“全程取证,不打死。”陈易喊。
几人身影交错,动作干净,短短半分钟,场面全清。
“顾哥,他们都‘趴下’了。”陈易喘了口气,“真的是天龙那边的保全马甲,车上还有空壳合同。”
顾星阑赶到现场,脚步声在风里听得清晰。
“留证件,连夜上报。法务准备声明。”
“懂。”
他看着远处的海面,眸色冷得像水:“他们不是想试探,是在演戏——给外头看的。”
陈易皱眉:“什么意思?”
“有人要他们闹大,好给上面一个‘出手’的理由。”顾星阑语气平静,“天龙那边不止这两口子。”
耳麦里传来急报:“电力站发现可疑车辆!”
顾星阑转身,语气利落:“走。”
——
城郊电力点,灯光昏白。几辆SUV停在路边,几个男人提着工具箱,蹲在地上。
“快点,十五分钟内完工。”
一个矮壮男人低声催,另一个刚抬头,突然整张脸僵住。
阴影里,一个人靠在变压器旁,双手插兜,正慢慢鼓掌。
“手艺不错,”顾星阑的声音不高,却有压迫感,“不过,这活我见多了。”
“你谁?”
那人一抬手,亮出伸缩棍。
顾星阑没答话,脚下轻轻一动,肩线前倾,像一条压缩的弓。下一瞬,整个人已近身,手腕一翻,“啪”地一声——棍子飞了。
另一人冲上,被他侧肩挡开,反手一抓,直接摁在地上。
“练气中段?”顾星阑冷笑,“不练点真本事,还敢跑前线?”
两人趴地不动,剩下的人转身想逃,被林家守卫从围墙上跳下,一脚拦腰踹翻。
“收场。”顾星阑淡声。
孟栖上前,用拘束带固定,摄像记录全程。
陈易的声音再度传来:“顾哥,法务这边说,‘天龙’那三家已经发澄清声明,说不知情。”
顾星阑嘴角微动,淡淡道:“不知情?那就把他们的钱查出来,看谁真‘不知’。”
【系统提示:战斗节点结束。
异常资金流:东泽信托账户跳转至海东集团,隶属天龙沈系。
建议:冻结路径,曝光舆论,削弱对手市场信誉。】
顾星阑在心里轻声道:“好,系统,你懂我的节奏。”
他抬头望向夜色,江风灌入衣袖,整个人像定在那。
陈易从远处走过来,喘着气:“顾哥,曜阳这波……算赢了吧?”
顾星阑看着远处厂区的灯一点点亮起,声音低而稳:“这只是前奏。真正的账,还没开始。”
林安雨的医疗车停在旁边,她从车里下来,看见他手臂被擦破,皱眉:“又逞能。”
“没事,一点皮外伤。”顾星阑笑笑,“你要真心疼,就别让陈易再学我打架。”
“我学不来,”陈易在旁边插话,“我就看着爽。”
顾星阑回头:“那就看着。下一回,别让他们跑出城。”
夜风一阵吹过,厂区灯火复亮。
曜阳稳住了,但这场风,只是刚起。